“我知道外界一直有传言说我们苗家的蛊术是传女不传男的，但是其实这种风俗早就没有了。”

苗灿擦了擦嘴边的咖啡，摆摆手，有些无奈的回答道，“谁有资格学，就由谁来学，这种事情，哪里有那么死板。”

“原来是这样……”叶韩听了这话有些尴尬，更尴尬的还是苗灿接下来的问题，“难不成……你一直以为我们的蛊术真的是传女不传男的？”

叶韩极其尴尬的、非常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苗灿坐在他对面一脸的无奈，张了张嘴，也没说出什么话来，大概是根本就想不出来该怎么评价这件事吧。

抛开这令人尴尬的事情不管，叶韩顿了一下又问道，“那么，之前在那间医院的停尸房，果然你在盯着的是我们，不是那个管理员？”

苗灿点了点头，算是承认。

叶韩的脸色变得不是很好起来，他有些严肃，“那么说，你果然是直接为阳界主事们工作的？”

没想到苗灿听了这话先是微微愣了一下，接着又苦笑一声，“叶先生，我们谁又不是为阴阳两界的人人鬼鬼直接工作的呢？”话里大有些无可奈何之意，看起来他也很是不容易。

叶韩叹了一口气，“那么，关于监视我们的这件事，你都知道些什么东西，能不能跟我说一下？”

苗灿并没有直接回答叶韩的问题，他先是说，“监视是在你们授意之下进行的……这个虚张声势的可是不错啊，嗯？”

这句话一下子提醒了叶韩，他想起来之前在苗永面前扯的那个谎，不自觉的笑了出来，“这个……让你见笑了，不过当时情况对我们不太有利啊，虽然不是什么应对的好办法，但是在当时看来也是在没有别的解决之道了。”

“这我倒是理解，不过你们也还真是敢说。”苗灿点了点头，看起来他似乎也觉得叶韩这一步走的很是有意思。“还有你那边那个人，叫什么忠宇的那个商人？”

叶韩点点头，“你说的是苏忠宇，他怎么了？”

“难不成是有贵人相助？但是这苏大商人胆子也真是够大的啊？”苗灿叹了口气，“说真的，我长这么大，还真是头一次看到有人敢从我们苗家偷东西出去的。”

叶韩在心里默默说道，那是因为你不知道老财迷的那个贵人就是你们苗家的家主老大啊……

“不过你可以让他不用担心，我们不打算追究他的什么责任。”苗灿这话倒是让叶韩微微安心了，“反正也没有什么大的损失，你就让他以后不要在苗家面前太过嚣张就可以了。”

接着苗灿话锋一转，又说道，“至于你问的，监视你们的行踪这件事，其实我知道的也不算多，毕竟我也只是个执行者而已。”

“至于理由，我想你一定再清楚不过了。”

叶韩微微一皱眉，“果然是因为关家发生的事吗？”

“可不只是那一件事。”苗灿摇了摇头，“是考虑到了之前发生的其他事情，才会让主事们格外的注意你们几个的。”

“你可以回想一下，从你们那次往上面报告的，在城北的冷库里遇到了鬼将那件事开始，你们几个人，尤其是你，叶韩。”一边说着，苗灿还一边伸出手来用手指指了指坐在对面的叶韩。

“你总是有意无意的和一些上头特别敏感的事掺合在一起，当然会惹人注意了。一次两次还能说是巧合，次数多了也就没有不怀疑你的理由了吧？”

叶韩听着，微微点了点头，好像的确是这个样子的，果然，在阳界主事们的立场看来，自己真的是一个很可疑地人物啊。

苗灿见叶韩没有反驳，于是喘了一口气接着说，“更何况，你还是曾经的渡魂人，当年你的离去本身就是一件很突兀的事情，我记得那时候，你那一纸辞呈可是在主事那里激起了不小的浪花啊！”

“这倒是……我也知道我当年走得太过突然了，不过也没有办法，我真的是厌倦了那种生活，可能我本身就是一个贪图安逸的人吧。”叶韩苦笑一声，言语中满是辛酸与无奈。

苗灿看他不像是在作秀，也就笑了笑算是回应，没再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地举起了杯子喝了几口咖啡。

叶韩又问道：“那么，你们的任务内容就只是盯着我们而已吗？没有其他别的什么事情要做了？”

苗灿想了一想，随即干脆利落地回答了一个没有。接着不等叶韩反应什么，又立刻补充道，“准确的来说，目前是还没有，如果发现你们有什么异常，我们只需要往上面报告就是了，再怎么做，那是由主事们来决定的。”

“还有一件事。”叶韩突然想起来之前高娜娜来找自己的时候说的那些话，虽然当时被她提醒过，但是叶韩觉得看起来高娜娜并不确定苗灿到底是不是真的在监视自己的样子。

于是叶韩对苗灿问道：“难道你们那些负责看着我们的人之间，彼此之间并不是互相知道的？”

“叶先生，你这就有点太看得起我了吧？”苗灿不禁笑出声来，“我们各自有各自负责的对象，怎么会知道其他的人？如果你想问为什么会这么安排，有可能是觉得没必要让我们知道所有的事吧，不过也有可能是为了保密。”

叶韩听了心想，看来主事们虽然警惕，却也还是持一个观望的态度啊，只要自己这边的人不再做出什么可疑地举动，或者说再夸张一些，只要不会威胁到主事们或者阴阳两界的平衡，就根本不会有任何的危险。

都是这大衍鬼王惹出来的祸端啊……叶韩不禁感叹，不久之前自己还在悠闲地享受着“隐居”生活呢，要不是那鬼将不老实，现在哪里用得着四处跑来跑去的？

“还有什么事想问的，都说了吧，反正我有的是时间。”苗灿竟然伸了个小小的懒腰，他一句话打断了叶韩的思绪，叶韩看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应该是有着大把的时间，既然如此，干脆就把之前的许多疑惑一股脑地问出来好了。

比如说，关于大衍鬼王的事情。

“你之前不是说过吗，大衍鬼王现在就在这座城市里了，你能不能确定它的具体位置？”

“这个，恐怕是不太容易。”苗灿面露难色，看起来这件事难度系数真的是很高。“老实说，大衍鬼王藏的真的很隐蔽，我最多只能确定它应该是在城西那一片区域活动。”

“不过那个鬼将不是找了不少废弃的房子用来藏身吗，我倒是觉得，你可以去那种地方碰碰运气。”苗灿又提出了一条建议。

叶韩皱了皱眉，“我并没有什么这方面的消息，目前也就只知道我之前去过的那个城北的冷库而已啊，这该怎么找？”

苗灿故作神秘，“你总该认识些跟主事们走的近点的人吧？”叶韩暂时也没什么头绪，于是茫然的摇了摇头，没有在深入地想下去。

“城西……”叶韩重复了一遍，喃喃自语。“那么鬼将呢，你之前说你没有再关注，是真的没再关注？别是之前唬我玩的吧？”

叶韩不屈不挠，他知道这些问题他之前早都已经问过了，但是叶韩心里一直都信不过苗灿，毕竟以前与他打交道的经验告诉自己，这人是个滑肠子，要是真的动了歪心思，十句话能有九句是假的。

他非要把苗灿肚子里的每一个字都问出来不可。

“我是真的没有在注意了呀！”苗灿似乎能够猜得到叶韩的用意，他哭笑不得，连连摆手，躲避着叶韩咄咄逼人的目光。

不过看叶韩并没有轻易的放弃，他只好抬起头来，说，“好吧，我跟你说实话，其实是多少有注意一些的。”

“真的？你知道他去了哪些地方？”叶韩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起来。

“你先别着急啊，我倒是知道一点，但是真的不是很清楚。”苗灿掏出了手机，手指在上面画拉了几下，但是却并没有展示给叶韩看，叶韩凑过去的脑袋还没有接近他的手机就被挡了回来。

“我只是看一下我之前的日志……抱歉，这些东西是不能给你看的。”苗灿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不过讲给你听听还是可以的。”

“你应该还记得我曾经告诉你的，那个鬼将离开了大衍鬼王，开始独自行动了，对吧？”

叶韩点了点头。

苗灿清了清嗓子，接着说，“这鬼将其实也已经在尽力地隐藏自己的气息了，但是还是被我追到了，不过有一件事是很奇怪的，他身上还留有一些大衍鬼王的气息。”

“这是怎么回事？”叶韩不解，“难不成它砍了大衍鬼王的胳膊什么的带着跑了？”

“你想象力倒是挺丰富的啊。”苗灿有些无奈，“不过就像你说的，它应该是带上了什么曾经属于大衍鬼王的东西，比如一部分魂魄什么的。”

你这假设明明比我的还夸张好不好啊……叶韩更是无语，又问道，“所以你还是没有告诉我鬼将到底去了些什么地方啊？”

苗灿竟然少见的翻了个白眼，看来他对叶韩的心急真的无语了。“你怎么这么不明白，我不告诉你它去了哪里就是因为我已经断定这路线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了。”

“我是觉得，你就算知道了也做不了什么，当然，除非你想要跟着它的脚步再溜一圈……”

叶韩妥协了，他觉得，苗灿既然能说的出这样的话来，说明他应该是已经进行了足够细致的调查了，既然这样，那么自己也就没有其他的什么必要，再去刻意地走一条弯路了，于是也就终于不再继续追问下去了。

“不过我可以提醒你，我敢说这鬼将八成是在替大衍鬼王招兵买马着呢。”苗灿又补充了一句。

“这个我倒是能理解，只不过，你不觉得蹊跷吗？”叶韩又提出了一个疑问，“不知道你那边情况是怎么样的，我追了这么久，居然没有听到一些有关大衍鬼王即将复出的传言啊？”

“你是说，那些情报贩子们太过安静了，是么？”苗灿瞟了叶韩一眼，摸了摸下巴，“的确是这样，不过其实这也不是多么奇怪的事。”

“这又是怎么说的？”叶韩心里想不很明白，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还没有什么消息，难道这还不够奇怪？

不过，让叶韩感到意外的，竟然就是时间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