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任何事,我们都不能只看表面。如果你想知道学长的想法,或者说,想让他明快地做决定,琳琳,我支持你去问他。”
是的,没有任何一个方法,比去问当事人答案来得更干脆,更直接。
事实上,唐安宁自己都有好几次,忍不住要逼梁木飞,作出决定了。
但这是他们两人的事,哪怕是她,插手太多都不好。
更重要的是,她希望琳琳能够通过这件事,勇敢地踏出一步,独立一次。
她已经二十多岁,是个成年人,将来会有自己的家庭和人生,她和顾北清关系再清,也不可能在身边照顾和操劳一辈子。
“我……可以吗?”
琳琳抬头,怯怯问道。
那一双澄净的大眼睛里,泪水氤氲。
她可以吗?
她有这个资格吗?
人家都快要订婚了,此刻,他未婚妻就在身旁照顾着他。
她算什么呢。
“当然可以!但是琳琳,有一点你要考虑清楚,现在可以,未必代表以后也可以。”
唐安宁语重心长地说道。
是的,现在可以问梁木飞,喜不喜欢她,选不选择她。
因为他还没订婚。
但要是等他和夏雨琦真的订婚,甚至是结婚后,她就再没有这个资格和立场去问了。
“嗯……安宁姐姐,我想先静一静,好好想想……”
琳琳咬着唇,犹豫挣扎了良久,才低声说道。
她始终,还是鼓不起勇气。
也确实,需要好好想想。
想想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喜欢他,甚至超过了IVEN。
“好。如果有决定了,就告诉我。不管是什么,我和你哥都会支持你的。”
唐安宁没勉强她,只轻轻地拍了拍她手背,安慰着。
“嗯。”
琳琳轻点头,脸色仍旧有些忧郁,却比之前要轻松许多。
顾北清坐在前面的副驾驶位,特意把后车厢的位置留给她们。
两人的对话他都听在耳朵里,原本还想着,等把琳琳送回去后,就把梁木飞狠训一顿。
但现在听了唐安宁的话后,很快就打消了念头。
她做得很好,适当地给琳琳提出中肯意见,又没有过多地去干预她的想法和决定,这对琳琳的心理成长,有极大的帮助。
也许这个坎跨过去了,琳琳就成长了。
两人一起送琳琳回去,又吃完午饭才离开。
因为方向不同,唐安宁叫了司机过来接,刚上车,手机就传来短信。
打开一看,发送人竟是“大魔王”。
不是才刚分开吗,难道有什么事忘记说了?
她抬头,望了望前面那部正缓缓驶入主干道的车子,打开短信。
“谢谢。”
就只有很简短的这两个字,什么旁白解释都没有。
但是,她看懂了,笑了。
他在感谢她,刚才对琳琳的一番劝解和建议。
唐安宁抿唇笑着,给他回了三个字:应该的。
琳琳是他的妹妹,她是他的妻子,所以琳琳也是她妹妹。
为自己妹妹操心,关心她,帮助她,这是应该的。
看到短信,顾北清也笑了,同样笑得温淡,欣然。
他们,是一家人。
所以,是应该的。
半个小时后,唐安宁回到秦氏。
“唐总,这是您的花。”
她到的时候,正好看到林姐捧着一束花,准备拿进办公室。
看到她,立刻递了过来。
唐安宁双手接过花束,开心道:“谢谢。”
一大束火红的玫瑰,这几天,她每天都能收到。
但就算天天看到,闻到,触摸到,唐安宁依然心里甜滋滋的。
因为,它们是顾北清送的。
林姐笑了笑,看着她进办公室,在后面补充道:“我已经买了个新的花瓶,就放在您办公桌后面的书架上。”
按道理来说,插花这种琐事,应该是由她们这些秘书助理来做的。
但每次唐安宁都要自己亲自插花,而且放两天了还舍不得扔,总要等花完全凋谢后,才处理。
“好的。谢啦。”
唐安宁捧着花,心情舒畅。
就在她进办公室后不久,又有花店的人送花过来。
这次送的,是蓝色的玫瑰。
花在签收后,却没有被送进唐安宁的办公室,而是被放进楼层清洁阿姨的工具房。
本来它的归属是垃圾桶,只是本着节俭不浪费的美好习惯,加上清洁阿姨喜欢,每次花束被送过来,就都放在工具房了。
唐安宁将花安插好,处理了些文件,半到下班时候,林姐忽然敲门进来了。
“唐总,誉朗集团白总想见您。”
白梓仁?
唐安宁微微一愣,放下文件,起身道:“让他进来吧。”
很快地,白梓仁进来了,林姐退了出去。
也许是上了年纪,似乎每隔段时间再见他,都有种变苍老的感觉。
想当初在会所,第一次跟他正式见面,男人还意气风发,看着比实际年龄要年轻二十岁。
这才几年时间,已经白发苍苍,老态尽显。
听说,自从汤静瑜去世后,那个女人流产后,他就再也没有找过女人。
甚至每天都回白家,不似以前,哪怕住在G市,一年却难得回去一趟。
可是现在回去又有什么意思呢,曾经子女双全,妻子坚守的家,如今回去已经人去楼空,只留他一人。
有时候,人真的是要经历过才明白,能抓在手里的,拥有的东西,既少又珍贵。
当你失去又想要抓回来时,却发现,它已经永远地失去,再也回不来了。
白梓仁就有这种悔恨感,尤其夜夜守着空寂的白家大宅时,感触更深。
“紫嫣她,前些出来了,我想把她接回家。”
一番寒喧后,白梓仁忽然说道。
他不提,唐安宁都差点要忘记白紫嫣这号人物了。
白梓仁要把人接回家,她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他现在是孤家寡人,妻逝子散,又正值晚年,最是渴望亲情和陪伴的时候。
但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干嘛要和她说?
“过些天训庭也可以出来了,你有什么打算?”
白梓仁顿了顿,又说道。
但这话问得还真是有趣。
白训庭出来关她什么事?
他出来后,跟她的打算,又有什么关系!
唐安宁看着男人,很是无语:“论血缘,我跟他们要么毫无关系,要么也是种尴尬的关系。真要说有什么,也是仇人吧。你这么问,是在怕我不放过他们,会对他们穷追不舍,赶尽杀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