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助理,在前面商场地铁口停一下。”
唐安宁在地铁口下车,就叫时海霖先开车回去了。
她刚才在车里已经跟顾北清约好,先找个地方下车,然后他过来接她。
事实上两人的车子相距并不远,不用一分钟就能到。
所以当时海霖一走,仅仅只是十秒的时间,立刻就有部车子停在她面前时,唐安宁着实愣了下。
这是部香槟色的宾利,十分豪华,大气,一看就知道车的主人身份非凡。
但它并不是顾北清的车,唐安宁不仅没有上前,反而往后退了两步。
就在这时,靠近路边的副驾驶车窗缓缓摇下,一张冷沉刚毅的男人脸庞,缓缓露了出来。
“如果不想被人拍到你上阿北的车,就上来吧。”
阮纳森微微勾着唇,朝旁边的副驾驶位示意道。
有人偷拍?
唐安宁迅速看了下四周,果然见不远的矮灌木花圃里,有个脑袋迅速隐藏了下去。
竟真的有狗仔队!
她好歹经历过几次舆论风波,被狗仔追踪过,从对方手里专业的相机,和近乎专业的装扮行头,很快就判断出对方的身份。
可自己既非明星,又是才刚从国外回来的,这些人追踪她干什么?
难道已经有人怀疑她跟顾北清的关系了?
又或者,那根本就是易月媚派过来调查她的人?
看着那回归安静,看着毫无异常的灌木丛,唐安宁却知道,后面说不定正有人举着专业相机在偷拍她。
也许不仅这里,在别处她看不到的地方,也有人在偷拍!
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抬头往来时的路望去,正好看到一部黑色卡宴开过来,脸色顿时微变。
那是顾北清的车,两人约好他来这里接她。
内心挣扎了下,唐安宁最终咬了咬唇,上前打开宾利的副驾驶车门,坐了上去。
连安全带都没来得及系,就先给顾北清拔了电话。
“有狗仔队跟踪我!”
“他们骚扰你了?”
顾北清一拐过弯来,就见她上了一辆轿车,再看那车牌,才微微松了口气。
“没有。但他们为什么要拍我,你说会不会是易月媚派来的?”
唐安宁也没顾忌旁边的阮纳森,反正她所有的事他都知道。
“别怕,他们伤害不了你的。”
顾北清没想到她对那个女人,竟顾忌到这种地步,只是几个狗仔队的出现,就草木皆兵,害怕成这样。
事实上,从发生夏威夷的事情后,他一直都有派人暗中保护她们母女俩。
否则,以易月媚狠毒又记仇的性子,在遭遇丧子之痛后,怎么可能会如此安静,不做点什么事。
事实上她已经做过了,只是都被他暗中给解决了。
没跟唐安宁说,就是怕她会胡思乱想,甚至为了保护孩子,再次逃出国。
“我不是怕他们伤害我,而是怕他们知道我跟你的关系!万一易月媚知道后,不肯出国治病怎么办?”
唐安宁真心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什么乱子。
易月媚能安安心心地出国治病,那是最理想的。
可事实上,不管两人复婚的事实有没有公布,那个女人都不愿出国。
顾北清心中微叹,根本没敢把这个事情告诉唐安宁,就是怕她胡思乱想。
“别担心,他们只是一些八卦记者,不是针对你,是冲着我来的。”
“冲着你?”
“嗯。我的厌女症好了,这对他们来说,不就是个大新闻吗?”
“原来他们要找的是你啊。”
唐安宁恍然。
她怎么就忘了,顾北清在这个城市的影响力,到底是有多大!
患了二十多年的厌女症,突然好了,而且对外的身份还是单身,可不就是媒体们想要争相挖料的对象吗?
不仅媒体,只怕此刻全城适龄未嫁的名媛们,都已经把目光集中在他身上了!
这么一看,这男人还真是香饽饽,个个抢着要。
“他们没追上来,你让学长在前面停一下,我去接你。”
“真的吗?哦,好。”
唐安宁扭头,正要跟阮纳森说,男人却突然伸手,将她的手机抢了过去。
“阿北,狗仔没那么好甩开,你先回去吧,我带她转两圈。”
“学长。”
顾北清和唐安宁都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但是阮纳森却当他的沉默是默许,手指轻轻一点,将电话挂了。
唐安宁听不到顾北清说的话,更不知道他只是沉默,见状,以为真的还有狗仔追着,所以顾北清无法来接她。
香槟色的宾利在前方行驶着,像是一道流光,看着近,却怎么也够不着。
就这样在后面跟了一圈,顾北清终于还是让司机转了方向。
两部车在一个十字路分道扬镳,果然,两部紧紧在后面的面包车,也各自分开,紧跟其后。
还真的是有狗仔队啊。
顾北清无奈地摇了摇头,再次深深地厌倦着烙印在身上的身份标志。
如果他不是顾家的人,不是NT集团的总裁,就算跟自己妻子分分合合上百次,也没人会关注。
现在更是因为这个身份,被人如此关注,令唐安宁如此顾忌,甚至是担惊受怕。
以至于两复个婚,还得遮遮掩掩,连夫妻俩一起回家都不敢。
男人从未像现在这样地,懊恼。
此刻,宾利车上。
从在十字路口跟顾北清分开后,唐安宁终于发现了跟在后面的面包车,并且十分确定,对方是在跟踪他们。
因为阮纳森已经开着车子,在市区大范围转了一圈,那车还紧紧跟着。
这样下去,她今晚还怎么回星颐苑啊。
唐安宁没敢让阮纳森像电视剧上演的那样,来个疯狂飙车,用如赛车手般的技术,将后面的人甩开。
别说那种车技非一般人会,在市区这样做,简直是在拿自己和别人的生命开玩笑,很不道德!
“事先说明,我不是赛车手。”
仿佛看穿她的心思,阮纳森难得以打趣的口吻,说道。
唐安宁不禁微窘,尴尬地笑了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虽然这个男人是顾北清亲如兄长的学长,于她又有救命之恩,但他对她的态度,忽冷忽热,有时甚至是还透着奇怪,她总生不起亲近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