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颐苑。
夜色渐浓,整个别墅区都一片静谧,只有虫鸣声此起彼伏,在夜色中欢畅不停。
快到十二点时,唐安宁终于听到外面有车子行驶的动静。
她从沙发上起来,快步走向外面。
刚走到门口,就见男人从车上下来,正拾阶而上,向她走来。
今天的他穿着一套纯黑的西服,沉稳,高雅,稀疏的星光洒在身上,映出细碎的光辉。
随着男人走近,唐安宁这才发现,对方不仅西装革履,连领带都打得很正,袖针同样在月色灯光下,反射着星辰一样的光芒。
她不禁微微一怔。
一早就知道顾北清是回老宅去了,但穿这么正式,看着就像是去谈公务似的。
唐安宁大概能猜出,这一趟估计不会只是吃顿饭那么简单。
难道老爷子知道她搬进星颐苑,又有意见了?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就猜想着可能跟自己有关,毕竟老爷了向来对自己不是很满意,颇有意见。
时间又如此巧合,她一搬进星颐苑,他就被老爷子叫过去说事。
“傻瓜,别胡思乱想了,不是因为你的事。”
顾北清一看她那眉头轻蹙,又傻傻愣愣的模样,就知道在想什么了,
不禁上前,轻轻地拥住女人,在她头顶轻轻印下一吻,轻声道。
这样亲密而又温馨的一个动作,让唐安宁忍不住激动了下。
因为她以前从来没有想过,可以跟他有这样的互动。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对真正的夫妻……
呵呵,他们已经是夫妻了,不是吗。
“老爷子身体还好吗?”
她从他怀里抬头起,也伸手轻轻抱住他的腰,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道。
他这么晚才回来,那边肯定是有什么事情。
想到老爷子毕竟岁数大了,听说精气神都已经大不如前,唐安宁琢磨着,自己是否要找个时间,去探望一下。
毕竟,她现在也是老人家名副其实的孙媳妇,而且星辰还没见过自己曾祖父呢。
“他没事,身体很好。今晚叫我过去,是因为那边的事。”
顾北清揽着她,穿过客厅,直接往楼梯上走去。
已经很晚了,他不想跟她坐在沙发上聊天,浪费时间。
“那边?”
唐安宁却在听了后,倏地停了下来,看着他。
他口中的那边,正是顾程峰的家。
自然,也是指易月媚。
她现在对那个女人的所有一切,都敏感到不行。
“嗯。那个女人生病了,他们想让陆子煜介绍专家,怕我从中阻拦,就叫我过去了。”
顾北清一边上楼,一边简单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听完,唐安宁心情复杂,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表现出内心的高兴,毕竟兴灾乐祸这种事,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她是怎么也没想到,易月媚居然会在这关键时刻,得了重病。
肌肉萎缩症,这可真不是个容易让人接受的病。
她打心眼里不希望那个女人好过,但如果她去国外治病,远离自己一家人,倒也是个好现象。
“你会帮她介绍吗?”
因为知道这个男人有多恨那个女人,也不想让他为难,唐安宁不敢轻易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轻声问道。
“当然,为什么不呢。”
顾北清抽出领带,一边解开衬衣钮扣,一边有些调皮地看了她一眼。
看他这眼神,唐安宁很快就明白了。
原来他跟自己的想法,是一致的!
“谢谢。”
她脸色微甜,轻声说道。
男人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她又怎会不知道呢。
如果不是为了让自己安心,他完全可以对那个女人视若无睹,眼睁睁看着她被病痛折磨,至死。
“光说谢谢哪里够,再来点别的表示!”
顾北清上前,用力揽住她的腰身,将女人紧紧箍在自己身前,一双星辰般的眸子,熤熤发亮地看着她。
他暗示得已经很明显。
唐安宁脸皮发热,被男人盯得一阵羞涩,垂下眸子,却正好看到他因为钮扣解开,微敞的衣襟间,露出里面坚实的胸膛。
这才意识到,他刚才脱衣服才脱到一半呢。
于是,伸手推了推男人的胸膛,红着脸道:“洗你的澡去!”
男人却眸色一暗,捉住她的小手,连戏谑的声音里,都染了一层暗哑:“看来你比我还心急,乖乖在床上等我,马上就好!”
顾北清亲吻了下她的手背,从喉底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在女人娇嗔发怒前,大步往浴室走去。
到门口时,还不忘回头再次调侃她一下:“你要是等不及了,随时可以进来,我随时恭候……”
他话未说完,一只米色的抱枕就当头砸了过来。
抬手轻易地接住,在上面印了一吻,然后掷回床上。
正好,被吻过的一面砸中唐安宁的脸面。
这叫什么,弄巧成拙?偷鸡不成把蚀把米?
好像都不对。
但明明是她要拿枕头砸人的,现在反被砸,吃亏了就对了。
看着堵在眼前的小枕头,唐安宁又羞又气,一把抓开抱枕,再看浴室,却发现男人已经趁机进去了。
她盯了浴室的门足足一分钟,才想到个报复男人的好办法。
于是,半个小时后,当顾北清洗完澡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
两米宽的大床上,正中间,竖放着一条薄被,上面,还并排放着两杯水。
那水杯,却是他特意叫佣人准备的,两人的情侣杯。
“今天晚上,我睡这边,你睡那边,谁要是越界了,就罚他睡地板!”
女人站在床尾,指着两半边的床区域,一脸得意地说道。
呦呵,这小狐狸居然还记仇了。
搞了这么个楚河汉界的玩意来惩罚他,今晚可是两人复婚第一晚,名副其实的洞房花烛夜,他要是真乖乖听话了,还怎么当她男人!
这笨狐狸,还跟以前一样,欠调教!
顾北清挑了挑眉,大步往前走去。
他每往前一步,唐安宁的心就跟着猛地剧跳一下,总觉得这个男人好像有所预谋似的。
再回头看了看床上的薄被单,两杯水,忽然就觉得,自己这样的举动很幼稚。
简直是欲盖弥彰,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