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戴过又怎样,现在,现在已经晚了!”
唐安宁说着,把戒指递了出去。
男人却没有接,站在那,固执地伸着自己的左手,固执地说道:“这是你欠我的!”
她欠他的……
这真是她听到,最荒谬无理头的讨债理由了!
唐安宁瞪着他,拿着戒指僵在了半空,无处落手。
没办法,人家不接啊,总不能扔地上吧,好贵的!
此刻,他们两人是站在书房门口附近的走廊,陆子煜和梁木飞还在客厅瞎聊。估计是见两人在这站太久,不时引颈张望,好奇地看过来。
唐安宁毕竟脸皮子薄,受不了这种诡异的气氛,最后咬了咬牙,一把抓过男人的手,使劲往人无名指上套。
嘴里忍不住嘀咕:“不就戴个戒指而已,一个大男人这么斤斤计较,小气鬼!”
男人的手指十分修长,微瘦,戒指的尺寸刚刚过,过了中间指关节后,就那么服服贴贴地,套在了手指的根部。
说真的,青铭真的很适合他,戴上去十分好看。
但他一个离异的未婚人士,没事在左手无名指上戴个戒指,不会就为了好看吧?
真是越发的看不明白了。
唐安宁只觉得一阵匪夷所思,但也没多想,把戒指套上去后,就打算说句什么话,然后走人。
然而,她才刚张了张嘴,对方先说话了:“戒指是你给我戴的,你要负责!”
WHAT?
唐安宁傻眼,愣愣地看着他。
什么意思!
她要负什么责?
戴戒指吗?
可明明是他要她戴的!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啊?我默认什么了?”
唐安宁这回是彻底地懵了,突然觉得自己的脑回路,严重跟不上对方的。
她默认什么了!
“逸辰需要一个妈妈。”
男人目光深深灼灼地望着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嗡——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唐安宁的脑海里炸开。
逸辰需要一个妈妈,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已经猜到孩子的身世了?
想到这,她顿时心慌了,忙回头望向客厅沙发那边的陆子煜。
孩子的秘密被揭开,她最怕,最担心的,就是这个男人会想歪,情绪过激。
陆子煜是他的专属医生,又是专攻心理学的,这个时候唐安宁第一想到的求助对象,就是他了。
却在这时,男人再次开口:“星辰也需要爸爸。”
星辰!
唐安宁猛然回头,不可置信地瞪着他:“顾北清,你,你什么意思?”
“我想,我说得已经够明白了。孩子们需要爸爸,和妈妈。”
男人目光深灼地望着她,语气平静又坚定。
然而这话对唐安宁来说,无异于是平地一声雷响。
难道,他真的怀疑孩子们真实身世了吗!
“我,我听不懂在你在说什么。很晚了,我要回去了……”
她心慌意乱,慌不措路地往回头。
刚跑两步,手就被人从后抓住了。
“安宁!”
这一声叫唤,直接像是个定身术般,将唐安宁整个人定在了那里。
似乎,这么多年来,他还从来没有这样叫过她!
“对不起。”
男人在身后,轻轻吐出这三个字。
艰涩,生硬,又是那么地诚挚恳切。
“你,你先放开我……”
唐安宁用力地挣扎着,她现在心里很乱,一会在想,他到底是不是已经怀疑孩子们的身世,一会又在想,这句对不起也许是指自己被无辜牵进封家恩怨中。
她甚至还在想,如果这是他对自己的挽留,为了孩子们,她是否真的要留下来!
顾北清犹豫了下,这才松开她的手。
人却站在那里,带着一丝期盼,甚至是紧张,就那么目光坚定又紧紧地锁定着她。
一瞬不瞬地,生怕一个晃神,眼前的女人就会消失不见。
“你,你刚才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确实听不懂。
或者说,是不敢去懂,生怕自己会错了意。
唐安宁微垂着眸,眼睛盯着自己脚尖前一寸的地方,心开始砰砰地剧跳。
说不懂,其实又有些懂。
很多朦胧的情感,就是在你猜我想中,迟迟疑疑,不敢确定中错失。
她有些害怕错失,也害怕是自己想多了,这样纠结又忐忑的心情,就像是在心里吊着桶水般,随着心思起伏七上八下,摇曳不断。
“我们复婚吧。”
我们复婚吧!
这五个字,每一个字都如同炸弹般,在唐安宁的脑海里轰然炸开。
她倏地抬头,睁圆了一双眼睛,瞪着跟前的男人,嘴巴比大脑先冲口问了句:“你说什么?”
她没听清楚!
不,她一定是幻听了,这个男人,怎么可能会提出复婚的要求!
不可能!
然而眼前的男人,深黑的眸子紧锁着她,然后就在唐安宁张口结舌,呆若木鸡时,咚一声,单膝跪在了地上。
声音沉稳有力:“安宁,请你再嫁我一次,好吗?”
他这是,在向她求婚吗?
唐安宁目定口呆地看着男人,再看看他空空的双手。
不像啊。
求婚的话,应该有花束,还有戒指的吧?
可他手里什么都没有!
不对,她这个时候不应该先考虑,他为什么会突然向她求婚,自己要不要答应他。而不是介意人家手里有没有花和戒指!
唐安宁几乎要被自己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念头,给气得吐血。
正风中凌乱中,身后霍地传来陆子煜和梁木飞的声音。
“好啊。小嫂子,你快答应北哥吧!”
“是啊,小师妹,北哥求婚,这可是世纪奇迹,此时不答应,更待何时!”
唐安宁:……
她可以当这两货不在场吗!
“哎呀,北哥,跟女人求婚怎么能没有花呢,来,给!”
随着陆子煜话音落下,顾北清的手里立刻就被塞了一束……草!
确切的说,那是一把长相青翠喜人的文竹!
看着这把文竹,再看了看旁边转眼面目全非的盆栽,唐安宁唇角微抽。
就连顾北清,也忍不住狠狠抽了抽眉心。
不过很快就镇定了,伸手拍下一根细枝,单手一弯一绕,再打个结,竟就这么一小会的功夫,用竹枝做了个环形物!
“安宁,嫁给我,好吗?”
男人一手握着文竹,一手举着翠绿色的枝环,双目深情望着她,恳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