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关她的事。小蓓,你要是还不信,可以自己去医院做个鉴定。我的牙刷,水杯,甚至是头发,都可以。但今天我真的很累,有什么不明白,我明天再跟你解释,好不好?”
白训庭只觉得,整个人空前疲惫。
今天在凯宏酒店发生的一切,已经让他感到身心疲惫,备感煎熬。满以为回来这里,心灵可以得到片刻的清静,却没想到,于思蓓居然会躺在床上,给他一个惊吓。
也许,真相捂得太久,终会被揭露,而今天,就是它喷发的日子。
想想过去的八年多时间,他一个人背着这么大的秘密,抗着所有的痛苦和仇恨,表面上却要装得没事人般,做个无忧无虑又出类拔萃的富三代,着实累。
今天把一切说出来也好,再也不用戴着面具做人了。
“好,庭哥哥,你好好休息,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我保证,以后没经过你同意,一定不会进你房间的!”
于思蓓擦干眼泪,十分认真地保证着,白训庭却留意到了,她眼底里那抹燃起的希望之火。
她一定还在以为,那份亲子鉴定是假的吧?
也罢,主让她再开心一天吧。
等身世真相大白时,也许她就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毫无心理包袱地哭哭笑笑了。
这一夜,注定是个难以入眠的煎熬之夜。
同个小区的A8栋,唐安宁彻夜难眠。
她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夜空渐渐露出灰白的颜色。
然后慢慢变亮,直到一抹灿烂的阳光,破晓而出。
天,亮了。
而莫叔,却始终没有打电话过来。
因为不知道星颐苑到底是什么情况,更担心会妨碍了莫叔的工作,唐安宁最后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拨打了老陈的电话。
“老陈,你知道顾北清现在情况怎样了吗?他……还好吗?”
“对不起,少奶奶,莫叔下了命令,没有他的吩咐,谁也不准靠近主楼,我不知道少爷的情况。不过您放心,有陆医生在,少爷不会有事的!”
“陆子煜一整晚都在星颐苑?”
唐安宁没有老陈这么乐观。
如果顾北清真的没事,那陆子煜又何必,整晚留在星颐苑?
正是因为那个男人的病情严重,所以他才不敢离开!
这么一想,她的心就更加不安了。
“是的,少奶奶,早上我还看到陆医生下来花园煅炼呢。”
“那……白紫嫣呢?她也……整晚没回去吗?”
唐安宁是犹豫了那么好半会,才忍不住问的。
问的同时,只觉得心里酸酸涩涩,说不出的难受。
现在生病的,明明是她丈夫,却被赶出来,要别的女人来照顾。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小孩子,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珍爱的玩具不能玩,还得主动送给别人玩。
很不爽,非常不爽!
“没有啊,白小姐昨晚就回去了,还是跟您一起离开星颐苑的呢。”
“昨晚就走了?那个时候不是……”
唐安宁大感意外。
昨晚她出去的时候,确实也见白紫嫣开车出去,可她不是说,是去帮顾北清买东西吗?
搞来搞去,原来她也被赶出来了啊。
说话还那么嚣张,搞得自己好像有多重要似的,原来都是在打肿脸充胖子,死撑呢!
不知道为什么,唐安宁的心情,竟因此而莫名的,好了那么一丢丢。
但接下来,又是煎熬的等待。
她特意请老陈,帮忙去找找莫叔,看能不能探出点顾北清的详细情况。
等啊等,意外的,竟还等来了梁木飞的电话。
“学长,你知道顾北清犯病了吗?他……”
“我当然知道了,现在就在星颐苑呢。傻丫头,怎么人家叫你走,你就真走了呢!”
“我……”
唐安宁一脸的苦笑。
当时的情况,她能不走吗?
莫叔急得,都差点轰她了。
而且她走,也是为了顾北清的病情着想,天知道,她有多么地不想离开!
“行了,你也别解释了,就你这小胆子,肯定拗不过莫叔那老古董!北哥那你不用担心,有陆子煜在,他死不了!”
死不了……怎么说话的呢!
唐安宁忍不住刮了手机一眼,仿佛它就是梁木飞。
“那他现在,好点了吗?”
“好很多了,昨晚睡了一觉,人也精神了许多。不过,小师妹,你可能暂时,真的不能见他了。”
“为什么?”
不是说,已经好很多了吗?
唐安宁刚刚放松下来的心,马上,又被狠狠提了起来。
“你傻啊!北哥得的是厌女症,看到女的就犯恶心,你去找他,不是给他找不自在?”
“我……”
唐安宁无言以对。
有那么一瞬间,她都要后悔,自己为什么是个女的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担心他会被别的女人抢走是不是?你放心,这次就连白紫嫣都没办法,北哥看到她比看到你吐得更厉害!”
“……”
唐安宁再次无语了。
其实她想说的是,这样的情况,要维持多久,她才可以去见顾北清。
而且被梁木飞这样拿来比较,怎么听都觉得别扭。
“对了,你千万记住,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尤其是那些八卦记者!你自己出门时也小心点,别被人跟踪了。”
经历了这么多次的流言风波,唐安宁很清楚,被那些记者们缠上,是件多么麻烦的事情。
她连连点头,回道:“好,我会小心的。北清那里,就麻烦你们多照顾了。”
“应该的!以后想知道北哥情况,或者有什么事,你随时可以打给我。陆子煜那家伙有时候可能不太方便接电话。”
“好的,一定。谢谢你,学长!”
“客气!”
虽然已经知道顾北清的病情,得到了控制,可唐安宁依然担心不已。
她又在网上搜索关于这个病的信息,却发现网上记载少之又少,大体也就一个结论,对女性的厌恶心理。
至于这个病该怎么治,尤其是心理因素造成的,几乎没有记载。
于是她又从昨天发生的事,一遍又一遍地捋。
最后越来越觉得,跟自己脖子上的吻痕,有极大的关系!
是不是因为那些吻痕,极有可能是属于白训庭的,而他又误会自己跟白训庭,有那层关系,所以产生了厌恶心理?
听说有些男人,就是十分重视女人在这方面的纯洁。
当然,她很确定,自己没有跟白训庭,甚至是任何别的男人,发生过那种关系。
可是顾北清看到这些吻痕的时候,再加上他来时,看到自己那副模样躺在床上,恐怕就不那么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