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庭哥哥,你要她配合你什么?我来做好不好?我其实很能干的!”

于思蓓坐在两人中间,见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自己却什么都听不懂,心里不禁十分着急。

第一次,她感觉到了自己的没用,是那么地依赖白训庭,以至于他需要帮忙,却宁愿找唐安宁也没想过找自己。

更难受的是,她突然有种被白训庭忽视的感觉。

自己明明就在他跟前,一直跟唐安宁说话也就算了,竟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小蓓,你不需要做什么,你只要开开心心的,就好了!”

白训庭安慰着她,目光却是看向唐安宁的。

这样的神态举动,让于思蓓更加受不了,心里也更焦急了:“庭哥哥,我没有不高兴,但是如果能帮到你,我就更开心了!”

“不,小蓓,这事不用你操心。放心,哥哥会好好保护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白训庭仍旧是一边安慰她,一边看着唐安宁。

目光深沉,却又透着冷厉的光芒,很不友好。

唐安宁不禁皱眉。

他的这番话,分明,就是冲着自己说的。

可是为什么,她觉得这个男人话里有话,竟像是在暗示,自己如果不配合他,就也等于是在伤害于思蓓!

他凭什么这么质疑她?

她才是于思蓓的亲姐姐!

不管这个男人这么做,是不是有别的目的,但他都没那个权力和资格,掌控她们姐妹的意愿!

她脸色渐渐沉了下来,沉声说道:“小蓓是我的妹妹,自有我会保护,你只要管好你自己家人就行了!”

白训庭却冷笑:“你?除了挨巴掌,被人辱骂外,还有什么能耐?难道要让小蓓,跟你一起受那些罪吗?”

唐安宁毫不示弱地反驳他:“你放心,我不会让小蓓受半点委屈的。我自己也不会再让那个女人,给欺负的!”

因为,她有顾北清!

“是吗?可我怎么就那么地不相信呢!”

白训庭冷笑着嗤了嗤鼻。

这样针锋相对,冷嘲热讽的,真是越来越不像以前的他了。

唐安宁都想不起来,两人的关系和对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剑拔弩张,充满火药味。

还说要假装情侣呢,就这样的气氛,骗鬼呢?

当然,除了鬼外,还有一个傻姑娘于思蓓。

眼见自己夹在两人中间,却被视作透明的空气,此刻终于忍无可忍,将手里的果碟用力往茶几上一放,大声吼道:“你们到底有完没完!”

啪!

哐啷啷!

陶瓷果碟被她大力一放,在茶几上弹跳了几下,才安静下来。

也彻底地,打断了唐安宁和白训庭的对话。

两人毫不示弱地,瞪着对方足足几秒钟,接着又同时气愤地别过脸去,不看对方。

于是,坐在中间的于思蓓,再次被无视了。

她噌地站起身,指着唐安宁叫道:“你不是说要结婚了吗?为什么还来勾引庭哥哥?我不想再看到你,你走!”

话说到最后,她又猛地一指门的方向,赶人的意思十分明确。

被亲妹妹,当着外人的面轰赶,饶是唐安宁再淡定,也不免有些尴尬。

她站起身,极力解释着:“小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他说,我不要跟他装……”

她话未说完,就被白训庭冷声打断了:“你要结婚了?和谁?秦淮明吗?”

他充满浓浓质问的语气,让唐安宁十分不悦,反唇相讥道:“白训庭,我要和谁结婚,跟你好像没有多大的关系吧?”

“是啊,庭哥哥,她要和谁结婚就让她去结吧,跟我们都没有关系!她不肯帮你,我愿意!不管做什么,我都愿意!”

于思蓓说着,上前抱住白训庭的胳膊,大有不让他拘留唐安宁的意思。

这傻姑娘,到底谁才是你的亲姐姐啊!

为什么总是帮着外人,而不顾自己亲姐的感受!

唐安宁看着她,只觉得心口一阵发疼。

自己如此坚持,如此大费周张找到的妹妹,为什么会是这样?

“你故意的是不是?还口口声声说,会照顾小蓓保护小蓓,怎么,被人打一巴掌,骂两句就受不了了?那你有没有想过,小蓓她经历过什么?你这些不痛不痒的所谓耻辱,跟她的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白训庭一脸怒容,如星辰般的眸子,瞬间又布满了愤怒的血丝,冲着唐安宁大声吼道。

唐安宁惊疑地看着他,为什么她会觉得,这个男人在将于思蓓过去经历的一切,都责怪到她身上?

两人互相直视着对方,互不相让。

却都没有发现,于思蓓的脸色,随着白训庭的那番话,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

她倏地松开白训庭的胳膊,踉跄后退两步,望着白训庭,缓缓摇头,喃喃说道:“庭哥哥,你在说什么?什么过去?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脏?所以才会喜欢她,而不喜欢我?我……我知道我很脏,我……我现在就去洗澡!”

话一说完,她没等另外两人反应过来,就冲进了洗手间。

唐安宁被吓懵了,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更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白训庭的脸色,顿时巨变,冲过去用力拍着洗手间的门,叫道:“小蓓,你出来,哥哥没有说你,你很漂亮,很可爱,你现在不需要洗澡!”

最后那句话,他几乎是用尽全力吼出来的。

唐安宁站在后侧,都看到他颈脖间突起的青筋了。

她忽然有种很不安的感觉,为什么白训庭一说到过去,于思蓓就会说自己脏?

“不,庭哥哥,我知道,我真的很脏!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自己洗得很干净……你买的香熏沐浴露很香,我也很喜欢……你等我一会,等会小蓓就会变得又干净又香香的!”

浴室里,不断传来于思蓓如同自呓般的话。

唐安宁越听,心就越沉。

有个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八年前,于思蓓到底经历了什么,已经无需再问。

那是一个沉痛,又充满耻辱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