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段方成的一番努力,卡住的门栓终于被拔开,堵在院子外的六扇门众人得以进来一探究竟。
他们当中,有不少人都曾在白日里见到莲杀堂杀手的尸体。这时再次在沈月的院子里见到,不免大吃一惊。
“这、这不是白天的那个、那个尸体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莫不是通过诈死,就为的潜入咱们衙署?”
议论声四起,都在猜这“死而复生”的“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议论声传入耳中,楚玉不禁黑脸。
“诈死”是什么意思?这些人是在质疑她的医术吗?真是过分!
楚玉上前一步,拨开将门口堵了个水泄不通的众人,“让一让!让一让!都看清楚了,这就是个死人!什么‘诈死’?!”
“看他这脸色,你们见过哪个大活人有这种脸色的?”
这些人惹不起楚玉,毕竟他们常随身带着用来保命的毒药和万用解毒丸,可都要仰仗楚玉呢!眼见着楚玉变了脸色,他们也不敢胡乱猜测了。
楚玉点了刚才说得最起劲儿的两个人做苦力,“你们两个,跟我来。待会儿有用得着你们两个的地方。”
两人对视一眼,露出苦哈哈的笑容来。他们真是想不开,说点什么不好,干嘛要议论这位不能惹的大小姐呢?这回好了,被抓苦力了。
一看楚玉那架势,就知道肯定没有什么好事儿,八成又是给死人动刀子这种事儿!
心里面叫苦连天,这两个人却也不敢“抗命”亦步亦趋的跟在楚玉后面,去了停放尸体的房间。
沈月将蜡烛都点亮,房间里顿时亮如白昼。楚玉向两个路上抓来的苦力招了招手,示意他俩过来,把还在使劲儿挣扎的“人”按住。
紧接着,楚玉手起刀落,面不改色的斩下了那“人”的头颅。挣扎不休的“人”顿时就老实了,再也没了声息。
段方成和另外两人显然是早就见惯了这种场面的,眼见着尸体头身份离,他们连眉毛都没皱一下。
唯独沈月还有些适应无能。她尽量避开了视线,不去看那个血淋淋的头颅。
……
围着尸首研究了半晌,等到东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楚玉终于有了结论。
“这人死前中的毒,能让尸身死而不僵。这种怪毒,十有八九是从苗疆传来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背后之人,应当是在炼尸。”
炼尸?那又是什么东西?在场的几人,除了楚玉外,剩下四个都没听说过。不过这个词儿,听起来就不像是什么好事。
就在段方成和沈月面面相觑的时候,楚玉又分析道:“既然是炼尸,那么肯定不止这一具尸体。”
“只是不知道,其他被动了手脚的尸体分别在什么地方,那背后之人,又会在何时唤醒他们……”
唯一对“炼尸”一事有所了解的楚玉忧心忡忡,其他人的心情也轻松不起来。
最后,经三人商议后决定,由沈月和段方成继续寻找其他莲杀堂杀手的尸体,并且联系莲杀堂,而楚玉则继续研究尸体里的毒素。
……
在外出寻找莲杀堂其他杀手尸体之前,段方成按照莲杀之前留下来的联系方式,将最新的消息传了出去。
按照之前所说的,莲杀收到六扇门的消息后,最迟三日,便会送来回信,或是亲自前来相见。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段方成和沈月便出去,四处打探消息,想要知道其他几具尸体的下落。
只可惜,两个人无头苍蝇似的在京城里转悠了三天,能想到的可疑地点都去查访过来,却始终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消息。
时间长了,沈月甚至有些怀疑自己。
“段大哥,之前死的那几人,确定也是莲杀堂的杀手吗?为什么我们找到现在,一点儿蛛丝马迹也找不到?”
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进展,段方成心里也生出了疑惑。恰好沈月提出来了,他便道:“我们先回衙署等一等吧。想来晚些时候,就能收到莲杀堂的回信了。”
“说不定信里会有能帮得上咱们的线索。”
沈月觉得段方成说得有道理,二人便一起回到了六扇门。只可惜,他们一直等到第四天晌午,也没有等到莲杀堂传来的消息。
“这样下去不行,”段方成将手上的茶盏重重放在桌子上,“莲杀堂的人是指望不上了!我们得自己想办法。”
段方成开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来回转了两圈儿之后,他终于想到了一个主意,“咱们去找百晓生!他肯定知道!”
说走就走,段方成先是去六扇门的库房里,抱出来一坛子陈年女儿红,然后就带着沈月,去了百晓生常常出现的那间酒馆。
“百晓生爱喝酒,几乎整天整天的泡在酒馆里。咱们带上这个,投其所好,或许能从他口中多打探到一些消息。”
沈月不禁有些好奇,“百晓生,他真的什么都知道吗?”
段方成腾出一只手来挠了挠下巴,迟疑道:“应该是吧!我也跟见过百晓生的人问过这个问题,不过他们都不肯告诉我。”
沈月若有所思,并不十分看好这次行动。不过既然百晓生在江湖上那么有名气,说不定真的能向他们提供一些帮助。
……
沈月和段方成到酒馆的时候,恰是晌午时分。秋日里的凉气退去了一些,有阳光照在身上,让人感觉暖融融的。
“老板,再上一壶酒来!”一名看起来三十来岁的男子将桌上的酒壶壶口朝下,倒了半天,确定里面真的倒不出来一滴酒了,这才有些郁卒的放下了酒壶。
这人身上的袍子灰扑扑的,已经看不出来原本的颜色,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洗了。
沈月正欲挪开视线,却不料,那人竟忽然抬头看了过来,与沈月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那深邃的眼眸,还有隐藏在一丛杂草般的胡须下面的俊美面容,都让沈月不禁微微一愣。
这人看上上去也是一表人才的,为何却如此颓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