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莫远听了姬云舒的话就静了许久，之后才看着她认真道：“云舒，我自醒来后就知道自己必须得朝前走，但你也知道，我的记忆是一片空白，潜意识里面的朝前走，就是修仙，这是我唯一看到的路，只有这样下去，我才能弄明白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

姬云舒沉默不言。

他们分隔千余年，他曾经的近况打算，她统统都不知道……

沈莫远看着她沉默地垂下头，忽觉心中沉甸甸的。

他连忙抬手抚上她光洁如玉般的脸颊，将她脸庞托起望着自己：“云舒，你很了解我，所以……你应该也明白，在没有发现别的途径时，这条路就是我唯一的选择，你……”

他顿了顿，才轻声问：“愿意帮我吗？”

他不可能放弃。

那些连决定都称不上的潜意识，是他而今仅有的一切。

姬云舒看着他的神色微怔，随后点头，同时说道：“你从前没跟我说过这么多……”

沈莫远轻声道：“也许，只是时候没到。”

姬云舒顿时就静了下来。

从前她只当沈莫远心思太重，有什么大事从来不会和她说。

但现在看来，那些事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想到此，姬云舒就叹了口气，“莫远，你是天生天养的魔，有最纯粹的魔魂和根骨，可要是修仙，我怕到时候……”

仙魔本不两立，他若仙魔双修，必遭反噬啊……

沈莫远看了她良久，忽然笑了：“你在担心。”

是不容置疑的语气。

“对。”

姬云舒也没有否认，目光却渐渐垂了下去：“你的脚步太快，我跟不上，但你从没有丢下过我……所以，我不想你出什么意外。”

他真的……从来没有丢下过她。

姬云舒无法否认自己心里对他的依赖。

只因为他值得。

也因为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给她的。

沈莫远又目光定定地看了她许久，才道：“你不是上神。”

沈莫远对她的话根本产生不了怀疑。

如果他真的是魔，那么，只会被天界的神毁灭，而不是如姬云舒这般……刚见面就亲他。

亲得干脆爽利，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也没有任何怀疑和犹豫。

“不是。”姬云舒点点头，说道：“几个月前天界打入魔界，但魔界惨败，我当时死了，然后就成现在这样了……”

魔族生性多疑，姬云舒也不例外。

但她唯独对沈莫远没有戒心，他想知道的，她都会如实告知。

而她之于沈莫远……亦是如此。

她的话没有说完，沈莫远便已经明白。

他的手已经不受控制似地放在了她肩上，将她纤瘦的身体往前拉了拉，拥进怀中，平静的眸中有压抑的怒，也有一丝狠厉：“谁干的？”

姬云舒伸手环住他的腰身，闻言微怔，而后就笑眯眯地问：“怎么，你要给我报仇啊？”

沈莫远没回答，只继续问：“是谁干的。”

“还能是谁，天界那群智障呗。”

“我在哪？”

他问的是，当时他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