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这番话语,着实惊人,就像一颗重磅炸弹,炸的余浅许久无法反应。
这些都是她不知道的事,原来圣司冥在她背后,默默付出了这么多……
余浅的眼泪掉了下来,她抱紧他,伏在他的胸口哭泣:“你要是甘心,还会有今天吗?”
圣司冥眼瞳黯深,摩挲她的泪水:“所以……”
“所以你就让席木做你的人肉监视器?做你的傀儡,私下照顾我?”
余浅打断他,一语道破红尘。
圣司冥挑了挑眉,讪笑连连:“看来我媳妇儿也不是很笨。”
原来是这样,难怪这四年来,席木对她照顾有加,还从来不愁钱,原来全是圣司冥的功劳!
余浅抹了把眼泪,故意嘟着嘴,赌气道:“那你就不怕,我和他好上吗?毕竟孤男寡女,干柴烈火……”
“他敢。”话还没说完,就被某人冷着脸打断了。
余浅好奇的凑过去,眯着眼问:“他为什么不敢?”
圣司冥没打算掩瞒,抽了张纸巾,将小人儿的泪水擦干:“还记不记得四年前的那场车祸?”
四年前的车祸……
就是,她打掉孩子的那次?
余浅脸色一白,点了点头,她记得,她永远都记得……
“车祸导致席媛脑死亡,现在还躺在医院,每月五位数的治疗费用,你以为席木负担的起?”男人漫不经心的说道。
余浅呼吸一窒,她居然把席媛害的这么惨……
等等……
圣司冥刚才说,席木负担不起医疗费用……这是什么意思?
席木,席媛,他们都姓席……难道……
“你是说,席媛是席木的亲属?”余浅惊讶地问。
“他们是姐弟。”
天!也就是说,四年前,席木和圣司冥一起骗了她?
可,她把席媛害成了这样,终究还是她对不起席木……
圣司冥看出小女人的纠结,为怕她胡思乱想,他坐起来,抓紧她的小手:“不要觉得自责,是她妨碍司机开车,才会发生车祸,我们也因此失去了第一个孩子。”
余浅摇头,低垂着眼帘:“不,孩子是我自己打掉的。”
男人背脊一僵,余浅将他的自欺欺人撕了个粉碎。
每一次想到那个死去的孩子,圣司冥总是欺骗自己说,其实是车祸带走了它,不是余浅下的手,她不会这么对待他们的孩子。
可是,当她亲口承认了,他才发现他的自欺欺人,真的只是自欺欺人,不知不觉间,那个孩子早已成为他们两人心中最沉重的痛了。
圣司冥脸色不是很好,搂抱着余浅的手臂依旧紧紧的,只是没再说话。
两人十指紧扣,余浅能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不再炙热,还微微泌出了冷汗,低垂的眼帘悄悄上抬,她靠近他黑沉的俊脸,小心翼翼的问:“老公,你生气了吗?”
圣司冥扭头不理她,他并没有生气,只是一想起那件事,心里就不舒服。
余浅望着男人冷傲的侧脸,心里嘀咕着,看来,他是真的生气了。
既然这样,她也不敢再继续逗弄,两只手臂环上男人健壮的腰,如同一只无尾熊一般,吊在他身上。
男人感受到了压力,也伸出手,扶住她的腰。
余浅趁机勾上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说:“这不是我的本意,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杀掉我们的孩子……”
“那为什么要进手术室,知不知道堕胎很危险?没有我在,你万一出事了怎么办?”圣司冥冷冷的质问道,每一个字都透露了紧绷的情绪,口吻间还有些颤抖,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么害怕。
余浅被男人这么一吼,僵住了:“我……我没有想那么多,当时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承受不了……”
的确,那段日子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圣司冥颓然的叹了口气,将脑袋埋入她的脖颈间:“浅浅,我承认我骗了你不对,但是无论如何,你不该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报复我,你明知道,你是我的全部,我宁愿毁天灭地,也不愿意你受半点苦,更何况是堕胎,这种骨肉分离的痛……”
男人的声音在抖,心疼的泪水打湿了她的发,他其实很恨自己,恨那个时候用错了方式,一味地强制绑她,导致她也变得十分极端。
脖子突然湿了,余浅隐隐明白了什么,耳边贯穿着他的话语,余浅自己的眼眶也湿了,她觉得心疼,心疼四年前从未被她谅解的圣司冥,心疼即使承受了丧子之痛,却还要对她强颜欢笑的圣司冥,心疼他四年来和四年前默默承受的全部……
“对不起……”她搂着他的背,哭着说:“其实当年,医生告诉我,我们的孩子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畸形儿,她强烈建议我堕胎,我没有的选,我当时怕极了,圣司冥,我好怕他出世了会责怪我,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去,只能眼睁睁……”
说到后面,她早已哭的泣不成声,这也是她的孩子,她和圣司冥一样舍不得,可是,她毫无办法……
闻言,圣司冥浑身僵硬,心疼的将她卷入怀中。
原来是这样,原来,她并不是有意要打掉他们的孩子。
她背着他承受了如此沉重的事实,而他,却还一味责怪她的不是。
圣司冥自责不已也心疼不已:“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不许藏着掖着,听到了吗?”
余浅抽噎着点头:“听到了。”
圣司冥瞧着她哭成小花猫一样的脸蛋,心疼的拧紧了眉头,又抽了张纸巾,继续擦:“好了,都已经过去了,不许哭了。”
余浅点点头,果然不哭了。
她靠进男人怀里,享受他温柔的擦拭,忽然勾起了唇:“老公,不如我们再生一个吧。”
圣司冥一怔,动作也停了,三秒后,冷冷开口:“不生。”
“你不是很想要孩子的吗?”余浅一头雾水,恍然间忆起了昨天的几次,他也都做了保护措施,这是,怎么了?
圣司冥试了试她的脸颊,发现泪水干了,便一把将她提溜到了副驾上,顺便回复:“不想要。”
“为什么啊?”余浅呆呆的问,这厮从前可是天天缠着她生孩子,怎么现在,反而,不想要了?
“生孩子很痛,我不要你痛。”他将她的外套系好,顺手打开车门:“别啰嗦了,既然你想上去,我陪你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