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听这话,赫连瑾小朋友原地爆炸了!
“才不会呢,小瑾比他勇敢的多!”
他和坏蜀黍本身就结了梁子,若是此时再输给坏蜀黍,那他赫连瑾就太没有面子了!
奸计得逞,余浅微微一笑:“那小瑾要多吃一点。”
小家伙信誓旦旦的拿起勺子:“保证吃光光!”
好胜心作祟,短短十分钟内,赫连瑾将一碗羹汤吃了个干净,虽然全程都没有细嚼,但是依然觉得很难吃,可他还是吃完了,他很了不起吧,哈哈哈!
圣司冥故意放慢吃饭的速度,在小家伙放下碗的时候,他才吃掉最后一口:“我输了。”
赫连瑾得意的大笑:“哼,坏蜀黍,你果然没有我勇敢。”
余浅默默吃饭,全程观看一大一小的互动,圣司冥的举动又刷新了她对他新的认知,他居然,也会和小孩子比赛,还会主动认输,这实在又违他好胜的性格啊。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父爱?
余浅莫名其妙地想到了这个词,随后急忙摇头,挥掉了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
时间还早,但是他们的晚饭已经吃完了。
圣司冥开车将他们送回郊区,赫连瑾玩累了,趴在余浅的腿上睁不开眼睛。
余浅轻轻抚摸他的头发,只有在望见赫连瑾的时候,目光才会柔下来:“睡吧。”
小不点轻轻“嗯”了一声,趴着睡着了。
偌大的车厢顿时变得很安静,就连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得异常清晰。
余浅头抵着车窗,凝视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灵眸浮上不为人知的情绪。
怀里的小瑾明明很轻,可她却觉得自己很沉重,沉重到就连呼吸都需要用力,否则氧气过滤不到肺里。
一路安静着,圣司冥一路驾驶着车子,紧抿着薄唇,一言不发。
随着时间流逝,豪车距离目的地,距离他们分开的时候,也越来越近。
男人透过后视镜,打量着车后座的余浅,瞧见她面色雪白,他的心,忽地跳了下。
这是不是也代表着,她对他,也有过那么一丝的不舍?
圣司冥很容易多心,但是他的多心,更大程度上来源于,对她的极度渴望。
五分钟后,豪车轱辘停下,时间仿佛静止在了这一刻,两个人都久久没有动弹。
圣司冥抵靠在椅背上,手里握着方向盘,握的力度很大,手心都攥疼了。
余浅顿了顿,本想和他说些什么,想了想,又觉得没有必要。
他们以后都不会再见了,干嘛还要浪费口舌?
这么想着,她握上了门把手,企图开门下车。
突然地,一句问话打断了她所有的动作。
“我只问你一句,为什么要走?”
圣司冥没有转头,两眼盯着方向盘,右臂微微发抖。
淡淡的血腥味飘散开来,真的很淡,他能闻到,车厢后的余浅,却闻不见丝毫。
“没有为什么,想走就走了。”她回答的理所当然。
圣司冥颔首,眸子瞬时冷了下去,闪着摄人的寒光:“五年了,我追随了你整整五年,真的累了。”
他叹息一声,忽然无力的道:“余浅,你听着,我放弃你了。”
一字一句,每一个标点符号,都闪着他心如死灰的绝望。
余浅表情呆滞,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圣司冥刚才说,余浅,我放弃你了……
他曾经对她说过,很多很多的情话。
可是从来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余浅,我放弃你了……
泪水轻悄的划过,余浅屏住呼吸,紧咬牙根。
他第一次说放弃,想来,是真的累了吧。
是啊,他们都累了,这番交缠下来,磨损的不仅仅是感情,还有精力。
余浅扣住掌心肉,强迫自己停下眼泪,愣是挤出一个不算笑脸的笑脸,装出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你想通就好。”她轻声道,这次打开车门的手很坚决。
下车的一瞬,她抱紧怀中熟睡的赫连瑾,没有回头:“圣司冥,不要再活在过去了,和之微好好的过吧。”
男人窝在车内,听到这话时,右臂不自然的缩了一下,他紧抿着薄唇,没有言语。
余浅低下脑袋,脚步开始抬起:“再见了。”
从今以后,我和你,再也不见了。
圣司冥点了一支烟,没有吸,只是看着烟雾慢慢缥缈,逐渐充斥了整个车厢,模糊了他随她而去的视线,一点一点,她真的,就这么消失了。
男人烦闷的紧,一手摁灭了烟,驱车离开!
余浅浑浑噩噩的回到宿舍,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将赫连瑾放到床上以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跌坐在书桌前,心慌意乱地,满脑袋都是圣司冥说的那句,我放弃你了。
余浅瞪大了眼,忽然摇头,死命的摇头!
她冲到窗口,隔着窗台朝下眺望,可是餐馆楼下,却是空荡荡的一片……
是真的,是真的!
他真的走了,他真的要放弃她了,他们之间,真的结束了!
余浅握紧窗台墙壁,摇摇欲坠的顺着墙壁滑下,她抵靠在冰凉的地上,除了哭,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明明是她求来的结果,可是最后心伤的人,也是她……
他纠缠她,她难受,他放弃了她,她依然难受,经过这几次的事件,余浅清楚,自己是爱圣司冥的,如果她不爱他,就不会因他难受,更不会为他哭泣。
那么,就让她,最后为他哭一次吧,这次过后,她会把自己对他的感情,彻底封锁。
干燥的水泥地被一颗颗泪水打湿,水渍晕开,沾染出一片片的湿润。
余浅抱紧自己,在寒风肆虐中,哭的无声无息。
赫连瑾被窗外呼呼的风声惊醒了,他揉了揉眼睛,从床上爬起来,四周黑漆漆的,没有一个人。
奇怪,浅浅呢?
小家伙四处张望了一下,没找到余浅的身影,干脆摸黑下了床。
今晚的天气特别恐怖,特别阴沉,窗外的寒风刮得像鬼在叫,呜呜呜的,没完没了。
赫连瑾够不到点灯开关,试了两遍,均以失败告终,他气恼的扭头走掉,往宿舍的阳台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