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城郊的一个小招待所,四层小洋楼,没有电梯。刚才在门外,这里古香古色,满眼都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味道。

“有人没?”唐川推开半虚掩的门,入眼是昏黄的灯光。

一盏不知多少年未除过尘的吊灯被门外冷风推动,“嘎吱”乱叫。

柜台,一只风车被袭来的冷风推动,滴溜溜的转动,牵动一连串风铃,发出清响。

顺着响动,入眼是造型独特的摆饰,四个或是五个,上面各养着数株银星斯决科特。

“刷”

墙角沙发上一床绿色军用棉被被拉开,一个朦胧的身影打完哈欠,揉完眼睛,终于来到柜台,懒懒看了一眼碧绿的风铃,最终将目光落在唐川身上。

她熟练的报着价钱:“标间80,套间120,豪华标间120,豪华套间150。加床20。其他服务另算。”

“我预订了。”唐川拨弄手机,在路上,他在最近的一家招待所预订了一间房。

“是情侣套房。”他补充道,身后美女老师有些脸红。

她回想了片刻,慢吞吞的用魔都特有的腔调道:“那应该是几年前的玩意了,几年都没更新。你说的情侣套房现在成了豪华套房,物美价廉。”

“真的?”唐川并不相信她的话,只是他不愿意在夜色里寻找有一家宾馆,天都快亮了。

“没必要骗你”她给了唐川一个白眼,扔过来一串钥匙,指了指有些黑的楼道:“很多东西都是口说无凭,你可以亲自去看看。”

“咳咳,既然如此,我们看看?”唐川咳嗽两声,问向柳青烟。他不是一个人,也没办法一切都随心决定。

柳青烟点点头,走在唐川身后,刚过柜台,身后便传来那个女服务员懒懒的声音。

“押金二百,登个记再上去。”

苦笑一声,唐川只得听命,翻了翻口袋,来的太匆忙,未曾带过俗世的证件。

“我好像也没带。”柳青烟翻开包包,她的身份特殊,身后是大家族,加之此次前来魔都太过突兀,一切都是从简,未曾带上什么东西,就连包也是刚才买的,知晓她来魔都的着实不多。

“有没有别的东西,可以证明身份的那种?”女服务员问道,不太相信唐川的话,孤男寡女深夜郊区开房。女的满脸红润,男的神色有些尴尬,这种情形她见的太多。

“我什么都没带!”美女老师率先开口,之后唐川苦笑。

她没打算点破“如果这样的话,你们大概在魔都是住不了宾馆的,现在到处实名制。不过.......”

她有了停顿,通常这种转折代表着天堂和地狱,上一秒地狱下一秒天堂。这世界几乎没有不能用金钱买到的东西。

“我有一张多余的身份证,只需要一百块。”她说,声音清脆,没了刚才的懒散。

“这样不太好吧?”说话的是唐川,美女老师世家出生,比唐川在俗世的阅历多的多,这种事也是********。

人类,总是趋吉避凶,这是本能,也是常识。

“这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女服务员嘴角翘起一个弧度,配上她的狐狸眼像极了一只狐狸——精。

“OK!”唐川点点头递过去一百块,看着她刷刷在记录上填上一串数字,从身份证号码到时间。

小心翼翼的上楼,身后女服务员幽灵一般钻到了军大衣里,临末还不忘记补上一句“二楼,2—1号。”军大衣里边好像不止他一个人。

牵着美女老师的手,唐川缓缓前进,不知名树木制作的木质地板“嘎吱嘎吱”作响,仿佛下一秒就会裂开的景象让美女老师不敢大步前进,每一步都像是在试探。

花了近一分钟,唐川才登上二楼,空荡荡的楼道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呻吟声,做作而惆怅。

眼角落在美女老师脸上,她脸颊羞红,这已经是她今天不知道第多少次脸红,此时此地,在这昏黄的灯光下更多了分韵味。

“你知道吗?我很早就喜欢你了。”唐川一把将美女老师楼到怀里,看着她惊如小鹿,在自己怀里乱动。

“哪有你这样的。”她给了唐川一个白眼,警惕的看了看四周,道:“这里是楼道,你敢乱来,我就大叫!”

“不是楼道就行了?”唐川眉头一挑,听出美女老师口中的另一层意思,大手攀上高峰,眼眸找到了目标,2—1。

“小声点”对面的房间传来抱怨声,惊得美女老师慌忙敲打唐川,更是越过唐川,一把推开2—1的大门,顺手拔下钥匙,躲到房间里去。

对面房间抱怨声依旧,夹杂着拖鞋声:“这什么破招待所,环境差就不说了,服务态度还这么烂,想喝个水还得自己去。”

声音慢慢远去,似乎是下楼了。

进了房间,灰尘满满自然是不必多说,一台老式电视配上破旧的墙氛围还是有的,只是回到了十年前,或许更久。

床很干净,洁白的床单上有些不知名的玩意,窗帘唐川只是轻轻一拉丝毫没有用力,就掉落下来,带着一阵灰尘。

没有丝毫防备,唐川在美女老师的笑声中驱散灰尘,有些狼狈的扯开话题,和对门的把抱怨如出一辙:“这什么破招待所,烂成这样还好意思,还这么贵!”

“这可是你选的!”美女老师无奈,“怪我喽!”

“怪我!”唐川嘟囔着嘴,心情很不美丽。

蓦地唐川心神一震,想要说话却被美女老师主动献吻,用力一推,顺势倒在床上,紧紧抱住她,激吻起来。

楼下,一个女人颤颤巍巍的拿起电话,输入三个阿拉伯数字,半晌后用魔都话大吼,报了警,躲在门口,蜷缩在一团,不敢离开那盏灯的照射。

楼上,唐川缓缓解开美女老师的防御,正要尽情之时,美女老师眉头一皱,推开唐川,道:“你还是洗个澡吧,今天......”

张张嘴,唐川无力反驳,想要把美女老师一同拉进浴室,却惨遭拒绝,只得飞一般的进入浴室,开始冲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热水接触身子的那一刻,唐川无比舒爽,胡乱的将小袋沐浴露乱摸,只想尽快的洗干净身子,等待着告别处男的时刻。

小招待所外,附近的警察最先赶到,他没有鸣笛,披着大衣,睡眼朦胧的来到这家小招待所。这家小招待所他自然知道,每个月都又不少的油水落在他的腰包里,只为了不被检查。

推开门,他曾经赞赏的风铃轻轻响着,另一端的银星斯决科特已经吐出花蕊,记忆中,斯决科特的花期不是这个时节。

入眼便是一个衣着不整,头发散乱的女人,例行公事般的问道:“是你报的警?怎么回事?”

她依旧颤抖,指了指墙角的沙发,上面被掀开的军用大衣不知何时被盖上了。

警察一愣,他自然知道那沙发是工作人员睡觉的地方,被子便是军大衣。

他一把掀开军大衣,手黏黏的,里边没有保安和女服务员。他一怔,松开手,军大衣落地,一丝血液从沙发底下流出。

他回过神,退后两步,军大衣空无一物,血液却在不断流淌。他深深地吸上一口气,再有两年他就可以退休,现在摊上这件事,麻烦大了。

“我是黄飞,请求支援......”他飞快说着,眼眸难得有些凝重,他不再年轻,阅历极其丰富,一看就知道地上的血是人血,新鲜无比,还冒着热气。

“警、警官,我觉得有人看着我!”她说,慌张的模样不似作假,从她下楼掀开军大衣的那一刻起,她便感觉有些不对,手里黏糊糊的,,像是血液。

就当她想要怒叱那个恶作剧的家伙时,她猛地一颤,脖子有些吸不上气,这持续了好几十秒,让她第一次这么近的体会到了死亡。

“没准是犯罪嫌疑人躲在角落里看着你!”黄飞皱皱眉,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好像被人掐着脖子,喘不上气。”她又说,刚才的体会不过分秒,却无比可怕。

“要相信科学!”黄飞无奈,搬出科学的大旗,她想说的无非是鬼神之说。现在虽说没几个人相信鬼神一说,可他早年亲身接触不少,以至于现在不愿意提及。

“对了,这里有多少人住在这里。”黄飞想到什么,连忙问道。

“我对面好像有人住,没进来多久。”她回忆起来,就是因为对面的两个人有些激烈,她才下来的。

“叫他们下来!”黄飞说道,这个时间点出现在郊区的小招待所里,如果跟这里的事一点关系都没有才叫奇怪。

“我、我不敢上去。”她说,一个劲摇晃着脑袋。

“那我上去!”黄飞说道,刚想上楼就被她拉住。她楚楚可怜:“不要上去,还有人看着我......”

“好吧。”

浴室,唐川穿着大裤衩便走了出来,露着一身还算健硕的肌肉,身上水珠还未擦尽。

“没想到你的身材蛮好的。”美女老师不得不称赞,嘴角含笑,伸出纤纤玉手,抚摸着唐川的肌肉,面露痴迷。他刚想更进一步,黄飞需要的支援第一批到了,鸣着警笛。

“有警察!”美女老师一惊,透过窗帘,看向楼下,数辆警车横七竖八的随意停着,七八名警察揉着眼睛,进了小招待所。

??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