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众淫/乱案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一夜, 然而监狱里这群少男少女依然处于癫狂状态,所有人都看得出他们已经筋疲力尽了, 喉咙里甚至发出如野兽频临死亡的痛苦哀嚎声, 撕心裂肺的让人不忍耳闻。
眼看着这群男女就要这么痛苦的无意识死去,省里最权威的专家医生们终于连夜赶制出中和他们体内激素的超强效药剂,并同时辅以镇定剂, 终于抑制住了他们体内躁动不安的欲/望,一个接一个陷入了沉睡。
与此同时, 警察也在加紧调查此事,由于那条小巷直小旅馆附近就是个老旧狭窄的街道, 并没有安装监视器, 所以只能寻找目击证人与学校的老师同学了解信息。
旅店老板证实这群未成年是自己分成三拨先后到的,屋中也并没有什么异常情况,旅店外摆摊的人也是同一说辞。
省一中的老师同学们也对几人的身份做了确认,听说是不良少女团和外校混混后, 终于对此事没有了什么怀疑, 唯一的疑点好学生蒋徽和魏小琴混在里面的原因也被蒋徽后援团与其女朋友的矛盾而掩盖了。
此事发生后两天,除了蒋徽的外公外婆和魏小琴的父母赶来了警察局, 其余人的父母不是联系不上就是嫌丢脸直接挂电话,扬言不关自己的事,让他们自生自灭。
蒋徽的外公外婆已经七老八十了,对这个宝贝孙子非常疼爱, 听闻蒋徽要被送入未成年教管所三年, 立刻便跪下求情:“警察同志, 求求你们不要送我的乖孙去坐牢,你们可怜可怜这个没爹疼没娘爱的孩子吧……”
屋里的众人一边扶着两位老人起身,一边震惊的听着他们的话,谁也没注意到窗外有一名身穿校服的男生也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
作为蒋徽三年的同窗好友,江迅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瞒了自己这么大一个秘密,甚至还自导自演了一出戏三年,将所有人都蒙骗在内。江迅失魂落魄的往回走,完全忘了自己是前来交自己和蒋徽的聊天记录,为其洗刷冤屈的。
没过多久,学校里又出现了一则震惊众人的消息——闻名一中的校草学霸蒋徽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什么家境殷实,父母均为高知识分子,常年在海外经商,通通都是骗人的。甚至初中三年来,不管是开学报道,还是开家长会,陪着蒋徽出席的那对特有气质的夫妇都是他花钱请来冒充的。
实际上,蒋徽不过是个乡下农村的村娃子,家中穷困潦倒,所有的开支都是靠年迈的外公外婆做农活支撑,至于他的母亲,早在怀上蒋徽不久后就疯了,而他的父亲,就是个不明来历的混混,在□□了他的母亲后不知所踪了。
由于是个没爹的孩子,加上母亲又疯疯癫癫的,蒋徽在村子里经常被众人排斥、嘲笑和殴打,他的性格越加阴郁和沉默。受够了挖苦的蒋徽不想继续这样的生活,他加倍努力学习,最后整个村子就他一人考上了省里最好的中学。
拿到录取通知书,蒋徽就决定再不回这个村子里,也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过去,从这一刻开始,他就是全新的蒋徽。于是他大胆的做了一个决定,凭借着外公外婆的疼爱,他说服了他们,将积攒的所有积蓄都拿给他去找了一对假父母。
撒了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第一个谎。
开学后和同学们闲谈时,看着众人炫耀的表情,蒋徽也不甘落后的给自己塑造了优渥的背景和优秀的父母,渐渐的为了跟上同学们的脚步,他的吃穿用度也一应要用最好的。
蒋徽一步步迷失在了自己的欲/望里,学校的奖学金、暗自兼职赚的钱以及外公外婆寄来的生活费用被他全部用来装点自己的行头,凭借着出众的外貌、优异的成绩以及“高人一等”的家庭背景,他很快打入了同学内部,成为了被众人仰望倾慕的存在。
学校里渐渐出现了越来越多爱慕蒋徽的女生,在他的诱导下,她们变着法儿的攀比着给他送各种昂贵的礼物,而蒋徽则私底下悄悄将这些礼物变卖后重新购买新的行头,如此循环往复,使得众人对他的身份背景毫不怀疑。
而他这一装,就是三年,如果不是谢斐横插一脚,也许他会装上一辈子。
学校里闹的沸沸扬扬,许多女生,特别是蒋徽后援团的女生都不愿相信这件事情,然而在警察和校方交涉后,校长立刻对蒋徽做出批评和退学处分,一切昭然若揭。
蒋徽后援团很快就解散了,在医院沉睡的众人也相继醒了,警察询问他们事情缘由时,却都仿佛失忆了般全不记得了,医生解释是药物导致的,于是此事只好不了了之。
他们虽然不记得了,可是警察还是如实告诉了他们,所有人都像疯了一般吵闹不休,不久后,除了魏小琴因心脏病跟着父母回了家,其他所有人都被关进了未成年教管所。
一晃两年多过去了,还有两个月不到就要高考了,原来的高一一班成了高三一班,此时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的看着讲台上挥斥方遒的清俊少年。
太阳从门口微微洒在他的身上,仿佛给他镀上了一层迷人的光晕,淡漠的眉眼也温润了许多,修长的指间捏着粉笔在黑板上留下一行行漂亮的字迹,阳光下空气中飘散着的粉笔沫清晰可见。
“这道题是重点知识,你们先把这三种解题步骤抄一抄,我等下挨着讲一遍,听得懂哪个就用哪个……其实不管是哪科,它都是一个整体的系统,整理归纳总结,就能很好的将知识一点一点串联的归纳起来,我现在教你们的就是知识点以及如何解题,下课后需要你们自己再对其做系统的复习,并相应地找出几道题练习巩固……”
讲台下的同学们奋笔疾书着,苏音却双手托着下巴,眉眼含笑的看着谢斐,经过两年,他更加成熟稳重了、清逸风华了。
周围的一切好像都消失不见了,教室里只剩下他和自己,苏音耳朵里清晰地传来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她的脸颊染上了如胭的红色,这个人她已经看了将近三年了,可是每次看他,她的心跳仍旧会不听使唤,看见他,嘴角就不由自主的想笑,心情也像棉花糖一样软软甜甜的,感觉空气都像加了蜜一样。
就在这时,讲台上的谢斐却突然朝苏音看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接,就这么遥遥相望,苏音的脸瞬间灼热了起来,她嘴唇一抿,唰的垂下了头,修长的脖颈白里透红,格外好看。
谢斐的目光不过就是停留了几秒,抄着步骤的众人当然没有发现,他很快便收回了视线,看着黑板不急不躁的继续讲了起来。
下课铃很快就响了起来,众人收拾着书本齐齐对谢斐笑道:“谢谢斐哥,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
谢斐抬眸扫了眼看好戏的苏音,淡淡笑道:“要谢就谢班长大人吧,我也是奉命行事。”
众人立刻转身对苏音九十度鞠躬:“多谢班长大人,祝您和斐哥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说着说着,反倒他们先笑了起来,谢斐看着自家小朋友红透了的双颊,卷起书一边回位子一边挨个敲了几下:“快去吃饭,晚自习继续。”
众人哄笑着纷纷离开教室去吃饭了。
回到位子,谢斐放下书朝苏音伸出手,苏音红着小脸诧异的看着他:“干嘛?”
“不是饿了吗,你刚才看着我的眼神就像要把我吃了一样。”谢斐笑了笑,戏谑道,“为了我的小命,我还是带你去吃好吃的吧。”
苏音鼓着脸瞪了他一眼,最后还是笑着覆上了他的手一起出了教室。
阳光下,两人的背影看起来极为般配。
……
两个月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到了高考那天,高三一班的同学们都精神抖擞的前往考场考试。
高考连着考了两天,考完后许多人在对着答案,由于谢斐两个月的重点辅导,大家都写的十分顺利,就连周志威和刘砚都答完了考题。
六月下旬,成绩公布出来了,高三一班都考得非常不错,谢斐和苏音都双双进入了心仪的帝都大学。
班级群里一片的报喜声和恭贺声,大家相约着后天回校取了成绩单再聚一下,因为说不定以后再难聚的这么齐了。
聚会那天,谢斐和苏音到的时候,包厢里已经好些人了,大家第一次这么整齐的脱下校服,穿着自己喜欢的衣裳,端着饮料果汁喜气洋洋的和众人交谈着。
“哇,斐哥,班长大人,你们终于来啦,这次多亏了你们,我们真的是超水平发挥,来来来,我先敬你们三杯。”一人笑着道。
周志威端着两杯饮料递给他们,起哄道:“敬什么敬,我们要看斐哥、苏姐喝交杯酒!”
气氛瞬间点燃,众人跟着打拍子凑热闹:“交杯酒!”
“交杯酒!”
“……”
乡间的一条小路上,蒋徽坐在大巴上看着推送的新闻——省一中全班43人全部考上名牌院校,状元情侣双双考入帝都大学!
而他蒋徽高考失利,专科院校他看不上,本科他又上不了,想要复读,可是由于当初的聚众淫/乱案闹得太大,履历上有了污点,没有高中愿意接受他,想要留在省里打工也没人要,更绝望的是自己的命根子也折了,原本俊朗的外表经过三年的折磨也憔悴了不少,根本没有人愿意和他结婚。
在城里混不下去了,蒋徽无奈之下只好回了老家,一切又回到了原点,等待他的还是嘲笑、谩骂和耻笑。
另一边的魏小琴,经过三年前的那件事情,她的精神受创严重,加之她的父母无意间又怀了一个孩子,为了不让经常情绪失控的她伤害到幼小的婴儿,她的父母将她送到了精神病院,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她看起来却如垂垂老矣的妇人。
至于那群女生和混混。
闹出了大事,丢尽了家人的颜面,家里早就把他们遗忘了,出了未成年教管所后,他们无处可去,加上身子破败不堪,干不动累活重活,也不能打架闹事,只好组了一个乞丐团每天沿街乞讨,苟延残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