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君顿时睁大了眼睛,“神座的意思是.......”

他摇了摇头,“具体那抹气息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我只知道那抹气息不太对劲,因为他是藏着的。”

轻轻抖了抖衣袖,他道:“何况地府现在不是还坐镇着一位有大志愿的菩萨吗?我见过他,嗯,很不错,表面看来是太乙金仙左右的修为,可实际上却已经到了大罗金仙。”

老君惊得连嘴都合不拢,“地藏已经到了大罗金仙的程度?老夫怎么一点感知都没有?”

“你们的地府可不是一般的地方啊,饶是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感知到的,所以说.......”他深深的看了太上老君一眼,“那里藏着什么更深的东西,也就不奇怪了。”

“所以神座打算再造一个地府?”太上老君不确定的问道。

他摇头否认,“我没那个想法,事实上,到了现在,即便是我也不清楚未来究竟会发生什么,我只有自己全盛时的一半力量,很多东西我只能感受到一个皮毛,再深了我就不清楚了。”

摇了摇头,他道:“这只能算是我留下的一招暗棋罢了。”

太上老君捋着自己的胡须,一边想,一边道:“那小伟体内的魔鬼也算是神座留下的暗棋?”

他点了点头,可却又摇了摇头,咂舌道:“怎么说呢,我总感觉自己有些对不起那个女子,我和她之间事实上也有着一段因果,那个魔鬼,大概就是因果的终结吧。”

说到这里,他从凰木桌前站起,迈步走到了兜率宫的大门前。

白衣胜雪,丰神如玉的他轻轻背起了自己的双手,遥望兜率宫外的天宫仙云,淡淡说道:“我现在的情况不太好,所以看不到太多的未来,很多东西我也都用不了,可你却不同,你应该比我知道的更多些,说说吧,你刚刚不是又在心里卜算了一遍吗?”

坐在凰木桌前的太上老君,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悟道茶水,过了好一会儿,缓缓说道:“小天道之事只能算是一个开始,也正是这次天地大劫的开始,而这一次的天地大劫,似乎,似乎.......不太一般。”

说到这里,老君心头一惊,颤声道:“老道刚刚算了一卦,卦象上说,这将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如果这一次的大劫处理不得当,三界都将陷入大难,甚至于.......是整个三界的毁灭!”

背手而立的他,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没有猜错的话,这将是这个纪元最恐怖的一次灾难了,挺过去也就过去了,如果挺不过去.......呵呵,倒计时的钟声就该敲响了吧。”

太上老君的呼吸陡然急促,“神座可有方法应对?”

凝望远处的祥云仙鹤,诺大的天庭尽收眼底,他点了点头,“方法自然会有,只要我能复原,真真正正的恢复,那即便是在恐怖的灾难,对我而言,也算不了什么。”

“神座.......”太上老君这时有些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话不太方便说出来,但最后还是选择和盘托出。

“神座,恕老夫直言,刚刚卦象上显示,您的苏醒,其实也是这场大劫的一部分,甚至于.......正是这场大劫的源头。”

“嗯?”他猛地皱起了眉头。

太上老君这时赶紧站起身,在他的背后施了一礼,道:“神座,贫道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当初的妖庭到底是怎么败得?东皇太一和帝俊又到底是怎么死的!那时的您可有意识?”

“东皇太一?”他默默的念着这个名字,口中轻声呢喃,“苏醒之前的事情,我根本就记不清,也没办法记得,即便是到今天,我的伤也没有能恢复,不过我之所以能这么快就苏醒,大概还要多亏了那个名字的主人。”

他不屑一笑,“当时的他应该是想妄图吞噬我的力量,但很可惜,把自己赔了进去,若没有他那雄厚的修为,我也很难这么快苏醒啊。”

太上老君神色一凌,站在他的面前,沉声说道:“老道虽有天道的心境修为,但却没有天道之力,而神座虽然身受重创,法力只有原先的一半,但您到底也还是神座。神座,老夫恳请神座助老夫一臂之力,看看这未来到底是怎样的。”

说到这里,老君沉沉一叹,“神座毕竟是神座,毕竟是这片天地曾经的主人,神座应该不会想再一次看到天地毁灭了吧?”

微微皱眉,他想了想很久,最后.......点了点头。

........

两个时辰后。

太上老君无力地擦去了额头的汗珠,整个人都累倒在了茶桌后,而他的脸上也是涌出了一丝细细的汗珠。

俩人相视一眼,疲累一笑。

“原来是这样啊。”

刚刚,他们一同施法,刚刚,他们一道看见了未来,他那无与伦比的法力,再加上太上老君的天地卜算法,两者一相结合,便贯穿了无数的时光岁月,看到了未来的一幕幕

如此也就有了这声感叹,“原来是这样啊。”

他苦笑着说道:“原来真是这样啊,我说为什么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呵呵,这也是你们做的不对啊,纵然为妖,可到底也是天地万物的一部分,这般赶尽杀绝,迟早会遭报应的。”

太上老君无力的闭上了眼睛,“老夫这些年只是潜心修道,并没有去管天庭的所作所为,不过这样也好,正所谓破而后立吗,这三界也是该变一变了。”

他伸出了自己的那如玉的大手,摆在了太上老君面前,“日后那场大劫,光靠我一人还是无法熬过去的。”

太上老君郑重起身,伸出自己那满是皱纹的大手,重重的迎了上去,“既然此劫是命中注定,那老道也只好迎难而上了。”

“啪啪啪。”俩人击掌三下,随后相视一笑。

而他的眼中也多了几分怀念,“虽然不是同一人,但这颗心到底还是没变啊。”

“好了,今日就说到这里了,我的状态也并不是太好,需要回去调养一番了。”他迈步走向昏睡的黄小伟道。

太上老君闻言则是问道:“神座还需要继续留在小伟的身边吗?”

他点了点头,怅然说道:“是啊,我若想回归巅峰,就还需要继续留在他身边,我有预感,我和他之间的因果还远远没有结束,恩,不过他不可能帮我重归巅峰,但这段日子我还想留在他的身边,好好看看接下来的他。”

太上老君眸光一暗,“看着他送走自己一个又一个的朋友吗?唉,小伟这一生,太苦了。”

他意味深长的笑道:“不知道你是否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希望和绝望从来都是两种并生的东西,就好像生与死一般。”

太上老君听得一惊,“神座的意思是.......”

“你刚才看到的还太少,而我.......则是洞悉了全部。”背起双手,深邃如海的双眸闪过一丝温和,悠扬的话语自他的口中传出,“我看到的,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未来,他昔日随口说出的一句戏言,居然都成真了,呵呵,想来,这才是真正的天命吧。”

太上老君暗暗地体会了片刻他这番高深莫测的话,但最终........什么也没品味出来,主要是他说的太高深了。

假如老君也能看到他所看到的东西,说不定就会明白他话语中隐含的意思了。

“下次再见吧,希望下次再见面时,局面还在我们的掌控之中。”话语落下,他的身形渐渐虚幻。

可这时,太上老君忽然脱口而出,道:“神座,贫道有一个问题想请教神座。”

辗转反侧,思虑万千了许久,老君才低着头,复杂询问,“上一个纪元,究竟.......究竟是如何结束的?”

他那渐渐虚幻的身形忽然顿住了。

他怔在了原地,愣了很久。

最后,饱含了无尽悲凉和落寞的话语自他的口中缓缓响起。

“被我灭掉的。”

“刷!”白光一转,他回到了那个囚禁了他的牢笼。

清风吹过,吹起了老君那束花白的胡须,老君怔怔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消失了,诺大的兜率宫中也只剩下了老君自己。

过了许久,老君才渐渐的回过了神,随之而来的也是浑身上下打了一个哆嗦。

目光轻移,看着蒲团上的黄小伟,看着他那空无一物的双手,老君的目光复杂难言。

重新坐在了凰木桌前,拿起手中的茶杯,盯着杯中的悟道茶叶,老君怅然若道。

“果然如此啊,上一个纪元,果然是结束在了您的手中啊。”

“唉,只希望这一个纪元.......不要再重蹈覆辙了。”

微微仰头, 老君长叹,“未来,好大的一个局啊。”

古朴的茶杯,落回了茶桌上,其内的茶水一滴不少。

..........

“想跟朕斗?你们还差的太远了。”霍去病去世的三个月后,未央宫中的刘彻拿过刚刚写完圣旨看了看,最后丢给了小顺子公公,“去传旨吧。”

“诺。”握着刘彻的圣旨,小顺子公公带着五百羽林军,去了当今太子太傅,卫步的家中。

这封圣旨的内容很简单,卫步大人年事已高,刘彻陛下体谅他的身体,准许他告老还乡。

据闻,接到刘彻的圣旨时,卫步曾当场呕出了一大口鲜血,登时就大病了一场,还没来得及收拾行李滚回老家,就呜呼哀哉了。

卫步死后的两个月,刘彻当着满殿文武百官的面,当着双拳紧握,眼球中布满血丝的卫青面前,缓缓道出了一句话,“眼下匈奴已成不了大患,不过是芥藓之疾,何况不久前的天地异象,也是老天对我大汉这些年的过度征战表示不满,传朕圣旨,驻守在代郡的五万北征将士立刻返回各州郡,第二次漠北之战......”

看着卫青那几乎快要疯了的表情,刘彻笑了,“就此终了吧。”

当日,卫青昏迷于朝堂上。

昏迷前的他,看到了刘彻眼神中那诡异的笑容。

呵呵,假的,全是假的,没有什么所谓的漠北之战,从来都没有.......

雄心勃勃,准备重新征战沙场,一雪前耻的大司马卫青,从此之后彻底被刘彻闲置,这位大司马也彻彻底底的成了一个摆设。

大汉都无战事了,还有大司马作甚?

大汉的兵权牢牢地攥在了刘彻的手中。

而随之卫步的死亡,和卫青的失势,卫氏便只剩下了一个太子和皇后了,但可惜.......马上就要轮到他们了。

斩草除根啊,刘彻对这四个字领悟的可是非常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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