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宁靠在马车上并没有出去,丹凤眼中带着些许嘲弄,果然已经有人等不及了。
“沉香木打造的车身,奇楠木制作的装饰,这一辆车便是百万两黄金,车中之人真是不知道民间疾苦呀!”就在这时,车外想起一道男子的声音,声如洪钟,将周围之人皆震的耳朵鸣叫。不过在那鸣叫之后,则全部一脸震惊的看向那马车,这么多钱做的车,还是第一次见过。
苏清宁轻笑一声,冲着外面淡淡的道:“不管是羡慕还是嫉妒,还请让开,本郡主乃是皇上亲封的一品郡主,除非等级较本郡主高,否则没有阻拦的资格!”说完对着外面的人吩咐了一句,让他继续前行。
马车之外,一个中年壮汉站在那里,在他后面还站着几排士兵,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铁血气息。只是这样站着,便让那白马没有办法再向前走一分,好在这白马都是精心挑选的,虽然感受到了那危险,却没有后退,只是停在那里!
“哈哈,本将军当是谁呢,没想到原来是汝阳王府的清宁郡主,如今百姓温饱都有问题,郡主却用那么多钱打造一辆车,未免太过分了点吧!” 外面的人显然没有打算让她走,言语间没有半点尊敬,反而有了些许鄙夷。
苏浩瀚神色微变,便要起身下去,却被苏清宁拉住。
“绿意,拿着圣旨出去念一遍!”苏清宁将手中的圣旨和玉佩全部交给绿意,便依旧靠在马车之上,半阖着眼,不再出声,心中隐隐盘算着,太子将人叫回来的目的是什么呢?
车外的窦虎本还准备再激几句,便见到马车上下来一个丫环,手中拿着两个明晃晃的圣旨,以及一块挂着金色穗子的玉佩。
周围的百姓虽然没搞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却知道有人在找汝阳王府的麻烦,在天子脚下敢如此的可不多呀。人群中也有一些人认识窦虎的,很快便将两家的恩怨拔了出来,不过大部分人则是站在苏清宁这一边,毕竟林家做的那些事情着实上不了台面,只是虽然如此,看着那几排铁血军队,他们也并不敢多言。
“怎么,郡主看不起本将军,只让一个小丫头下来是什么意思?”车外一脸横肉的窦虎冷冷的看了绿意一眼,脸上虽然还带着笑,却是含着不少凶光。
绿意早已经得到苏清宁的叮嘱,不慌不忙的看着窦虎到:“将军,我家小姐刚从老宅回来,身体不适,今日去太子府邸之时,都得奴婢搀扶着,此事不少人都见到,因此没有办法与将军会面,若是将军有事,明日可以直接上汝阳王府!”
先礼后兵远比蛮横不讲理要强的多,如今两方的态度而言,窦虎明显落了下层。
“呵呵,清宁郡主倒是有个聪明的丫头,汝阳王府数百年来一直极为受人尊重,可清宁郡主却置民生于不顾,这般浪费钱,着实有些过分了。本将军离京不到一年,郡主仗着汝阳王的威名将林家那么大的世家逼迫成那般,让本将军实在看不过去了,莫不是以为这吴国姓苏不成!”
马车之中,苏清宁猛地睁开眼睛,随后又再次合上,身上的冷意却陡然增加了不少,一旁坐着的苏浩瀚也同样,只是脸上还多了些许忽明忽暗的幽光。
绿意的语气并没有被激怒,只是俏脸上的冷色却是多了不少,清脆的嗓音在寂静的大街上尤为明显,“窦将军如此为国为民,奴婢佩服,可弄不清楚状况就这般乱说,平白让人笑话。林家之所以破灭,乃是他们自作自受,这些事情京城中百姓皆有耳闻,与我家郡主无关。至于郡主的车,这乃是王爷未出事之前为郡主准备的生辰礼物。王府时代经商,自然有些银子,王爷爱女心切,为郡主做一辆车,与窦将军所说的民生没有半点关系。将军每年俸禄也不少,家中夫人小姐也皆是锦衣玉素,若是按照将军的说法,将军是不是也太浪费了,应该给府中的小姐们穿麻布衣服才对!”
这一番话滴水不漏,让窦虎的脸色顿时一黑,眼中多了些许冷意,只是他尚未开口,便见到绿意将手中的其中一个圣旨展开。
窦虎虽然心中郁闷,却不得不跪下,他虽然冲动,却知道有些东西不容挑衅。皇上或许不会因为他一时的不尊对他动手,却会让他的官路就此停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清宁郡主捐献白银五百万两,用于建立免费学堂,如此大义,朕极为赞赏,碍于清宁不愿受赏,特赐圣旨一封,以作凭证!”
绿意将圣旨慢慢收好,缓缓的道:“五百万两白银是多少,窦将军应该不会不知道吧,郡主捐献之后,并未打算告诉众人,若不是将军相逼,这圣旨将会送到王爷的牌位面前,永远不会露在人前。如此大义,连皇上都赞不绝口,将军那般说,莫不是认为皇上错了!”
此言一出,窦虎的头上已经开始冒出了些许细汗,而周围百姓看向那黑色车子的目光满是崇敬,若是说以前崇拜汝阳王府,是因为汝阳王,如今却完全因为车子里的女子,一次拿出五百万两建立免费学堂,这样的壮举,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如何不让人崇拜。
绿意再次将另外一个圣旨拿出,朗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汝阳郡主为朕解忧,朕心极悦,特赏赐玉佩一块,此玉佩乃代表正一品郡主之身份,凡品级低者,见玉佩如见人,若不遵从,一切按照以下犯上论处!”随后将手中的玉佩举了起来,冷然道:“将军还要继续拦着吗?”
窦虎面色再次变了变,随后站起身来,向路边上走去。因为他的动作,后面的人也全部让开,至于围观的百姓早已经向旁边避了过去。
“走吧!”苏清宁低低的说了一声,便见到绿意将东西一收,上了马车向汝阳王府驶去。待马车走后,附近的百姓自发的跪了下来,向那马车的方向跪去,只有窦虎几人站在中间,面色灰败不堪,看起来极为狼狈。
在主街一旁最大的酒楼之上,两个男子正在对饮,只是目光不时的向下看去,直到那黑色的轿身消失不见,这才收回目光。
“哈哈,清宁妹子的手段实在太厉害了,窦虎此刻应该觉得好似打在棉花之上,连人都没见到,就被打败了,只怕日后再见到汝阳王府的人,该要自动避开了!”身穿黑衣锦袍的男子将杯子里的酒一口喝完,眼中满是赞叹之色,对方不仅相当于给了窦虎一巴掌,也将汝阳王府的名声推了上去,当真是厉害!
另外一边一身月牙白袍的男子没有出声,只是眉目间柔和的几乎可以拧出水了,让对面之人的神情微微一滞。
“不过汝阳王府到底有多少钱,莫不是真的有金山银山?你们在老宅到底发现了什么?”黑衣男子的脸上满是好奇,汝阳王府自从王叔他们不在了之后,可从未这般高调过。
“不知道,等我娶了那丫头,再去打听。如今我还没有身份过问!上次的事情多谢你,作为谢礼,这封信上的消息给你!”君落尘的目光依旧柔和,虽然才分开没多久,他便开始想念那丫头了。回来不过半天,她的日子过的还真是精彩,先是骂了太子,之后有捐献了这么一大笔银子,换来两张圣旨和一块玉佩,这两样东西看起来没什么价值,加上那沉香木打造的车厢,却会为王府带来一层保护伞,想来皇室日后再对付汝阳王府时,该要好好掂量一下了。
吴翰墨接过纸看了一眼,眼底满是惊讶之色,随后轻笑道:“这大礼倒是够厚,看来落尘兄似乎很不想欠本王的人情?”这上面将出手杀死药人的人的长相,出现的地方,证据全部列在上面,只要将这个交给父皇,那京城的势力便归他所有了,这礼不可谓不大。
“呵呵,只是不想那傻丫头一直为此觉得欠你的!”君落尘清俊的眸子看向身边之人,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浅笑,只是眼底的意味却让对方的神情再次一滞,急忙转移话题道:“你觉得这个窦虎会就这样放过清宁妹子吗?”
君落尘没有出声,许久淡淡的说了一声,“这个将军之位该换人了!”
吴翰墨的脸色变了变,三个边疆大将,有两个是忠勇侯府之前的下属,若是这个窦虎也换掉,那岂不是将吴国的军队全部控制在手中了,这样一个认知让他的心脏不由一缩,若对方想要反了,那岂不是这天下要改姓君了。
“五皇子想太多了,落尘只想与丫头平平淡淡的过日子,其他并不感兴趣!”君落尘扫了他一眼,便收回了视线,窗外的阳光透了进来,让那无双的眉眼更加的温暖。月牙白色的袍子散发着淡淡的光泽,让他真个人看起来犹如一束光一般,胶着着人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