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瑾叹气一声,转身继续前行,走了不远,说道,“明日我不在家,家里的事,由你一五一十禀报!”
不用道明,下人也知道指的是什么事。
看来少爷是真心不想插手这件事情了。
若没有少爷干涉,凭他一个平头百姓,还能掀起什么风浪来。那就像掉进池塘的小石子,弄出一点儿声响,最后还不是乖乖地沉下去。
下人问道,“少爷明日要去哪里?”
“隔壁何家!”
下人赞许地点头,这是要去和青梅竹马长大的何家大小姐会面。
原本何家就一个大小姐,掌上明珠金枝玉叶,如今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两个何家的种,还有一个带把的,被家里老人看得特别重视,何大小姐心里估计不好受,自家少爷就常去拜访。
这才是正经事嘛,没事陪一个乡下来的小丫头闹腾什么劲!
……
房间里,丁一铭已经大好,他焦急又惊喜地看向妹妹,唤了一声。
“念儿,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在都家遭受殴打逼问,无论如何辩解也没人相信,丁一铭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阳光了。一场飞来横祸,让他有口难辩。此时的他,想把自己的遭遇,自己对家人的想念,自己的自责愧疚全都表达发泄出来,心中有千言万语,却只化作了这一句。
舒长烟更加焦心五瓣绯桃印的事情,每多耽搁一秒,就多一秒的风险。舒长烟忙道,“先不说别的,念儿,这你哥哥眉间的标记怎么办?”
丁念儿看着丁一铭眉心熠熠辉辉的五瓣绯桃印,嘴角含笑,‘于氏的后代,找到第一个。’
“娘,不用急!”她笑着拿出一包蓝紫色的干粉,在桌上倒了些热水在舒长烟手心,洒进去一点点干粉,道,“娘,和匀了涂到哥哥眉心。”
舒长烟立刻和着,可是有些担心,“念儿,这有用吗?会不会像脂粉一样粘在额头,汗一流、水一冲就没了。”
丁念儿收起剩下的干粉,“娘,你抹上去就知道了。”
舒长烟将混合后的蓝紫色水液小心翼翼抹到丁一铭眉间,丁一铭感觉出一种比出现五瓣绯桃印时更加灼热滚烫的感觉,稍后,就看到舒长烟瞳孔大睁,面露喜色,在丁一铭眉间用力搓了搓,压抑着声音惊道,“果然什么也看不出来,擦也擦不出,太神奇了!”
丁一铭问清楚怎么回事,和舒长烟一起看向丁念儿,“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神奇?”
丁念儿嘴角一勾,“这东西,其实大有来头,我卖个关子,明天就会揭晓!”
“明天会揭晓?什么意思。”丁一铭看着丁念儿,只觉得一个多月不见,就完全不认识眼前的妹妹了。仿佛一夜之间,变成了大人物一般。
丁念儿想起了聚贤客栈听到的话,只怕近期,各个国家都会对于氏后代大范围搜寻并诛杀。她必须提前行动,帮助不知身在何处的于氏后代度过难关才行。
但是,她没打算告诉娘亲和哥哥,如果告诉了他们,他们一定会担忧父亲的安危,多一个人担心,并没有什么益处,这很没有必要。
想到这里,丁念儿道,“不说这个,哥哥,你且说说,你到底遭遇了什么?”
事实和丁念儿所估计的没有多少出入。
原来那天,丁一铭和丁念儿原身玩捉迷藏,他找妹妹的时候,被一个小丫鬟拉住,说她家小姐被坏人关起来,让他帮忙去救。
小丫鬟哭得梨花带雨,连拉带扯就把丁一铭拉到船上,给关进了船舱。
然后就是一出贼喊捉贼的把戏,那都微父亲发现自己的四品金元丹不见了,到处搜寻,把丁一铭搜了出来,并还有和丁一铭关在一起的四品金元丹盒子。
于是都家一口咬定,是丁一铭偷了他们的四品金元丹。
这四品金元丹可是都家的宝贝,轻易舍不得用,也不敢叫外人知道,怕被垂涎了去。
然后,他们就把丁一铭拘禁了起来,殴打审问,要不是寄希望于丁一铭藏在哪里,早就往死里打了。
丁一铭说道这里气性起来,“如果再让我碰到那个小丫头,我一定能够认出她来。我和她无冤无仇,她到底为什么要陷害我?”
丁念儿道,“不用找了,是都家小姐都微授意的。她自己弄丢了四品金元丹怕被责罚,所以把你拉过去顶罪。”
“怎么可以这样?她好歹也是都家的小姐,都家自己的女儿犯了错,被责罚也不会怎样。让我一个外人来顶罪,那可是差点就要了我的命。这太没道理了!”
舒长烟也道,“这小姑娘太任性自私,我这也就上都家讨公道去!”
丁念儿止住,“娘,哥哥肯定很累,你先让哥哥休息好,明天再去!”
心中却有了别的打算。就为了一颗四品金元丹,害苦了自己的哥哥,她要让都家悔不当初。
……
听说丁念儿一家人指明今天午时会过来闹事,都家拉开了大阵仗。
他们倒要看看,这口出狂言的丁家人究竟有什么依仗。
然而等到日头偏西,也没见半个人影出现,都家人干瞪眼了,说好的午时约见呢?
都家夫人道,“肯定是虚张声势故意这么说,最后还不是夹着尾巴走人了。连客栈都住不起,能有个什么来头。”
何家院子。听得下人所报,都瑾也是吃了一惊,“不是说午时登门造访?”
下人连连撇嘴,“这就是雷声大雨点小了。”
旁边的女子轻笑出声,“瑾呀,看来这一次你看错人了。”
都瑾皱着眉头十分不解,随即明了过来,“她这是故意的,你快去找找,她们现在何处?”
差不多同时,启孩凑到丁念儿耳边,小声提醒,“师傅,昨天没听错的话,你说过今天午时去都家……”
“嗯,我知道。”丁念儿吃着点心,说得漫不经心,“我的信用,只针对自己人。晾着他们先。”
启孩心道,昨天说得那么信誓旦旦,原来是糊弄人的么。
眉头皱了几皱,启孩欲言又止,最后想开了。他属于比较较真的,师傅太多变,他跟不上变化,还是作壁上观好了。
复又坐正了身体,看向拍卖场的正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