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墨明显的察觉到病床上的少女突然惊起,接着又不知因何缘由,颓然的倒了回去,一脸的生无可恋。
怎么说也是经历了一次危险,人都救了,他就顺便在开导开导,便问:“怎么了?”
唐卿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看着他那样子,活像被他欺负了一眼,她张了张口,似是有话说。
“说吧,什么事。”
“那个,时学长啊,我刚刚扑过去的时候依稀看到你跟一个女生在一起?我没妨碍你们什么吧?”
虽说问的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可眼中那一副八卦的样子,却是明显的很。
时墨冷哼一笑,“放不妨碍你都妨碍了,有空八卦我,不如担心你自己吧。”
唐卿傻眼了,没想到自己那演技如此糟糕,居然被人一眼就看穿了。
“担心我什么,我这会人都在医院了,警察也马上赶来了,没什么可担心的啊。”她垂着脑袋,小声道。
时墨看着她,十分的无情道:“未满十七岁逛酒吧,还喝酒,我记得学校可是有明文规定的,明天记得交一份检讨报告上来。”
唐卿傻眼了,好学生的她,可从未写过检讨报告这种事,她立刻睁大双眼,委屈巴巴的看着他,“学长啊,我也不是故意的,你就看我差点出事的份上,可怜可怜我,饶了我这次吧。”
她那样子像极了可怜的小狗,委屈中带着一丝撒娇,这对时墨而言,完全是一种全新的体验,虽说他被评为校草,可因为常年面瘫冷清的性子,根本没有谁敢这么与他说话,大部分都是带着小心翼翼,亦或者旁的什么。
“你也知道你差点出事啊,这般胆大妄为,我觉得为了你以后的安全,检讨报告还是不能少。”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看的唐卿彻底没气了。
得,这一位冰冷无情,跟他求情这不是自讨没趣么!
想到这,唐卿只能再次恢复死气沉沉的模样,等着警察到来。
帝都的警察还是很有效果的,得知有女孩子被人下药,立刻赶了过来录口供,时墨因为是施救者,也顺便录了一份口供,可惜,因为证据太少,当时警察就让他们等消息了。
说是等消息,可这种案子每年都有不少,很难查找,毕竟作案的人几乎属于流动人群了,他可能是被害人身边的熟人,也可能是陌生人,嫌疑犯为太大,而这案子又没造成对方太实质的伤害,几乎也就只是备个案了。
瞧着警察那态度,唐卿也明白,可她就是不甘心啊,想了想,她对着时墨道:“时学长可以帮我通知家人吗?”
之前不想通知,那是因为不想让父母担心,可这次不同了,她需要借助冉家的势力,虽说周家也不错,可冉家也不是好惹的!
时墨挑了挑眉,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小姑娘第一次吃到这种亏,自然不肯善罢甘休。
“可以。”
冉爸冉妈立刻赶来了医院,面对女儿三番两次进医院,二老是心疼的不得了,甚至就连冉爷爷也连夜赶来了医院。
唐卿已经无大碍了,乍见门口来了这么多人,着实吓了一跳。
等等,怎么连她舅舅他们也来了啊。
她看的傻眼了,可众人却将这一幕当成她惊吓过度,顿时更心疼了,至于她喝酒的事情,所有人狠狠剜了冉爸一眼,肯定是因为私生女的事情,害的冉染不高兴,借酒消愁!
“小染放心,爷爷一定不会让那坏人逍遥法外的!”
冉爷爷虽然七十有余,却是鹤发童颜,一看就是精神儿贼好的人。
冉爸爸也心疼坏了,看着疼了十多年的闺女这样,甚至道:“小染,要不爸爸就不把她接回来了。”
之前不过是因为那女人哭哭啼啼得了他几分怜悯,然后又正巧被冉爷爷得知,自家孙女的血脉没道理流露在外,即便是个私生女,可终究是冉家血脉,可到了如今,冉爷爷也后悔了,若不是有人相助,谁都不知道接下去会发生什么。
唐卿原本在装柔弱,一听这话,立刻急了,好不容易说通他们将女主接回去,怎么又临时变卦了呢!
“不行,之前说好的接回去,那就接回去!”
冉爸爸犹豫了几下,还是道:“可你不是不喜欢吗?”
唐卿简直心累死了,只能将目光投向自己母亲,好在冉妈妈早已被她说通,觉得私生女在外,指不定哪天还要闹出什么幺蛾子,留在身边,也就捏在自己手里了,便道:“小染让接回来就接回来,省的日后再为此事生事端。”
冉爷爷见状,立刻觉得乖孙女是个明事理的好姑娘,若不是她躺在病床上,都想好好抱抱她了。
“我们小染真乖,你放心,爷爷还是最疼你的。”
病房内一家子其乐融融,可病房外,周彤却是遍体生寒,她之前因为逃跑时拐了脚,先前没发觉,等发觉了时墨早已离开,没办法,只能拦一辆出租车来医院,可谁知,却无意间撞到了这么一幕。
她是私生女,可私生女就活该被人这样对待吗?
她母亲怨她,若非她拖累,她又怎会落得于此地步,她父亲更不喜欢她,对待她就如同对待一只狗一般,想要的时候说要接她回去,不想要了,就踹开,何其残忍。
她不知道在病房前站了多久,直到见他们有离开的迹象,这才瘸着腿扶着墙,一步步的离开。
唐卿浑然不知女主就在外面,等应付完这群亲人,早就累的倒头就睡。
又过了几天,学校传来消息,说是周浩父母那家酒吧被人查封了,而周浩更是因为特殊原因,直接退学了。
说是特殊原因,却是连什么原因都没说,倒是让一众学生心痒难耐,纷纷猜测。
唯有唐卿,倒是清楚的很,盛泽学院不愿公开此事,不过是因为丑闻对学校名誉不好,至于为何周浩没大事,还得归功于他的年纪。
看着那公告栏,她讽刺的说着,“未成年就是好啊,可以逃过法律制裁。”她的声音太轻,没有人听到,除了正好走来的时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