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还在飞退,却已发出笑声。
“哈哈,这次看你还不死!”声音是个男子的声音,而人影却是窈窕女子的身影。
如果何建勋在外面看着,当可发现正是敖灵蓉在刚才作出惊心动魄的致命一击。不过何建勋已经知道眼前这位‘敖灵蓉’是假的,是那条蜃龙变化而出的,不过也并非是幻想,是那蜃龙的本体。这笑声自然也是那位蜃龙在得手之后得意的笑。他在岸上时被诸怀兽打伤过,面对面的较量,他连一半取胜的机会都没有,而现在,开怀大笑的是自己。
笑到最后的人才是胜利者!
当蜃龙以为诸怀兽马上就会不支倒地时,却见那诸怀兽紧闭的双眼再次睁开,血水混合着泪水,还有滚烫的石灰水一起流淌,在已变得浑浊的眼眸之中正绽放着最后的精光!
牛头之上四根弯角同时一晃,化为四道灰光,向着人影疯狂攒射。
嗖嗖之声密集得如同下了一场暴雨,所有在灰光扫过的地方全都激起了一阵阵翻涌的气浪,这是姓陈的长者最后一击,没有丝毫保留。
变化成敖灵蓉模样的蜃龙在灰光及体时便已一阵模糊,重新显露出一位留着灰白头发的老者,红彤彤的脸堂和柔嫩的肌肤,看上去保养得极其出色。其实那不是他保养的好,而是蜃龙本来就比旁人看上去更柔嫩更精神一些,因为他是蛤蜊修成的,粉蛤之肉当然娇嫩无比了,连骨头都没有。
他刚一现身,灰光已把他的身影罩住,眼看就要落个万箭穿心的结果,他却全身白雾翻滚,一声龙吟之后,一条雾化后的白色蛟龙出现在灰气之中。
无数道灰气从白雾当中一穿而过,虽然打出一个个洞眼,却没有鲜血冒出,而且雾气翻滚之下,很多的洞都被迅速消弭。
这蜃龙所化的龙躯虽然不是真龙之身,但却独有奇妙,简直就跟不死之身一般,能够让这看似狂风暴雨的攻击大半都落在了虚处。
只是大半不是全部,所以在灰气的攻击之下,雾龙依旧发出一阵阵痛哼,并且骤然一散,无数雾气弥漫开来,飘荡在整个楼道内。
目标一散,便更难攻击。原本往一处打去的灰光也随着雾气扩散,往四周乱射,只听噗噗声接连响起,在人眼根本无法追踪的急速攻击之下,楼上楼下左右楼板纷纷出现一个个拳头大小的孔洞,那是四根如弯刀一样的尖角穿过时留下的。
这样漫无目的的攻击差不多持续了半分钟,直至诸怀兽怒睁的双眼神采消失,四周才一下变得寂静。
四根弯角已重新恢复成牛头上的犄角,灰光已彻底消失,而且那庞大的身躯正逐渐缩下,一点点恢复成人形,直至陈姓长者显露而出。他双目睁着,流下的泪水当中混杂着血水,就这样挂在脸上,其中的一只脚依旧踏空在破碎的楼板里。两根铁钎一根插在顶门,一根插在胸口。初时觉得铁钎很细很小,不足以杀了诸怀兽,等恢复成人形了,才发觉这铁钎其实不算小,如同两根巨钉,把陈姓长者钉得死死的。
弥漫在空中的雾气骤然一缩,先是化为一条雾龙,最后再次凝聚,蜃龙那如同一位保养极好的老者模样重新出现在陈姓长者的面前。
二人面面相对,只是一个面带冷笑,未免和那仙风道骨般的样子不符,另一个已是彻彻底底的死人。甚至连画在陈姓长者背后那副五彩斑斓的纹身图案,在这个时候也黯然失色,变成了一片灰白。这图腾之力已消弭一空,不复存在。
化为老者的蜃龙伸手拔出两根铁钎,再用脚一蹬,早已不堪重负的楼面咔嚓破碎,连同上面的尸身一起掉了下去。做完这一切后,他也深深的喘了几口气,脸上浮现出一层不是很正常的猩红,然后纵身一跳,从破开的墙壁跳入另一间屋子。
如果没有记错,那是何建勋在慌不择路的情况下跳进去的地方。
何建勋很安全,他在一滚入昏暗的屋子里之后,便连滚带爬的躲在角落里,手中拿着手电筒,另一只手中拿着防狼喷雾,以备不时之需。他听得清清楚楚,外面相继发出两声惨叫,接着便是狂风暴雨般的袭击,墙壁上出现了一个个碗口大小的洞,如果不是他躲得远了一些,肯定被扎成了马蜂窝。这么凌厉的攻击,那诸怀兽竟然不早点施展出来,非要再死前才用,难怪他要死在这里。何建勋心想如果自己有这样的本事,一定一见到敌人,就能力全开,在别人还没有准备好的前提下,把对方打个屁滚尿流。
“有王炸不出,非要烂在手里,这样的事情一再发生,实在是太遗憾了。”何建勋打斗地主,经常让人目瞪口呆,就是因为他从来没有发生过王炸没有用完的事。当然,他赢得机会也凤毛麟角,可是炸得爽啊。
昏暗之中,何建勋突然发现眼前一花,早已提升到极致的感觉立刻让他做出了反应,“王炸!”何建勋手中的自卫手电筒闪烁着啪啪的电弧,向前刺去,同时另外一只手中的防狼喷雾也毫不犹豫的按下了按钮,噗的一声,一蓬红色汽雾喷洒而出!
急着电弧闪亮的瞬间,何建勋看到一位老者正站在身前不远处,正是那条蜃龙。
“慢着!先别动手!”老者急忙开口叫道,而且他的反应也很快,向后一退之间,就让何建勋的王炸落了空。因为这两样东西都不能及远,离开三米的距离之外,这效果实在不怎么样。何建勋有些后悔自己带的石灰粉太少,因为只有这东西是可以远程攻击的,而且覆盖范围还那么大。现在用掉了一包之后,还剩下两包了。
屋角火光骤然一亮,竟然是那老者在墙上又点起了一盏铜灯。他连这房间里的灯在什么地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看样子已待在这个地方很久了,这更让何建勋担心不已,因为黑暗根本不是自己的保护色,反而是对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