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果娃(1/1)

蹲下那几个手抱头的鬼差模样瘦瘦小小的,,跟几天几夜没吃过饭的猴子一样,皮包骨头的。嘴里含着那半块鸡爪都舍不得松开。

铃铛站在最前头,两眼一扫而过,一脚踹到其中那鹰头雀脑的鬼差臀上,当时就把那他吓了一跳。铃铛低沉着声音,道:“快说!如果你还想把鸡爪给吃下去的话,就把夺走的钥匙给交出来!”

那鬼差委委屈屈的溢着眼泪回道:“大人,钥匙真不是我们拿走的,不信你搜搜看!”

这时,那老狐狸在一边上把头拉到最低,假装着是其中的一个喽啰,不让围上来的白衣兵看清楚他的脸。

铃铛面朝着身后那几个白衣兵试了个眼神,两个白衣兵点头之后,上去就搜了那鬼差的身体,浑身上下摸了个遍,可什么值钱的东西也没搜着,只从他内包里摸出了一个馊掉的馒头。

那臭烘烘的味道,把周边那几个白衣兵熏得头晕眼花,“什么味啊这是,这都窝了多少天了。”

鬼差尴尬得不说话,瞧那一副熊样八成有十天半个月没进食了。铃铛与之对视一番,把之前从灵位上取下来的果盘,拿出一个果子,扔给了他。

鬼差一看见果子,激动得泪流满脸,舌头都快掉出来了,一手将果子送到嘴里,皮都没来得及吐便狼吞虎咽的一口吞了进去。

围在他身边的三五个白衣兵均看傻了眼,铃铛顺势走上前,问道:“这饭都吃不饱了,为什么还要弃官逃走呢?”

那鬼差一边吐着籽,哭着鼻子回答道:“大人,没有办法啊,在里面连汤都没得喝,来这好歹还有口馒头。”

铃铛没有在说话,看着那鬼差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人,于是便走到了另一个鬼差的身前,低头说道:“你抬起头来!”

第二个看似鬼差胖嘟嘟的,不过是那种虚胖,嘴里叼着一块鸡肉,怕是也很久没有近过食了。他抬起头后,眼圈都是黑的,话也不说,就这么闷头股脑的干瞪着眼。

铃铛也只不过是随意看了一眼,便走到了第三个鬼差身前,站着定立了半响后,又走到了第四个鬼差身前。这四个鬼差样子看起来都很狼狈,个个不是歪脖子便是鼓眼圈的。

直至走到了第五个鬼差的身前,这个鬼差看起来白发苍苍的,之前桌子下总共也就藏了五个鬼差,但是唯独这一个看起来格外显眼,低着头都能看见他耳后根满是鱼尾斑的皱纹。

铃铛走到他身前,便下来了,一直盯着他帽子看了几秒,似乎感到眼熟,把头轻轻一凑,说道:“你!把头抬起来。”

可这鬼差一直不愿意把头抬起来,缩头缩脑的模样极度猥琐,怎么看着都不正常。铃铛又把脚一踹,道:“说你呢?”

老鬼差受到了惊吓,这才把头慢慢的抬了起来,一双黑眼睛,下巴都是白须。铃铛眨眼一看,神态一转,道:“哎哟,这不是老熟人吗?近日来可好啊?昨天去哪了呢?酒吧一别,就在没见到你。”

老鬼差无精打采的也跟着憨笑了番,道:“嘿嘿,是好久不见,近日来可好吗?”

“好呀,好着呢,把钥匙拿出来吧!”

“钥匙?什么钥匙?”

“你给我装傻呢?骷髅钥匙啊。”铃铛又忍不住踹了他一脚,接着道:“快点,我没时间跟你浪费在这。”

这句话一落,周边那几十个鬼差扒着腿统统一拥而上,不仅围了上去,还把注意力都集中在那老鬼差身上,一双双明晃晃的虎头金枪笔直的对齐朝向那老鬼差的脖子。

老鬼差依然是一副很冷静的表情,低声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老夫我可是真的一句都听不懂。”

铃铛踏步上前,双膝一直逼到他脑门上,故意蹭了一下,说道:“那你敢让我们搜下你的身吗?”

老鬼差闻后,眉头一皱,突然间直溜溜地靠墙站了起来,转过身后,仰头朝天哈哈连笑了三声。周边的那些白衣兵突如其然地被吓了一大跳,纷纷往后缩了一步。

铃铛也跟着往后挪了一步。老鬼差声落回头,张唇涌露金牙,道:“就凭你们几个还想搜我的身?”

接着,老鬼差把手伸得老直,两腿叉开,仰着头脸上的牛皮筋拉得皱皱巴巴的,“啊!!!”一声嗓中巨响,附近的石墙都被震裂。

老鬼差的衣服在这一瞬间鼓掌得跟个气球似的,下一秒,“啪!”又一声,衣服碎片直接从他体内炸裂开来,零落得周边到处都是。

两块发达的胸肌涌现出来,肌肤内地血筋都鼓得硬邦邦的,右肩上还有一条猛虎下山的雕纹图案。之前看着还是瘦瘦巴巴的老鬼差,身板瞬间变得如此惊人。

围成一团的白衣兵双目都绿了,往后退的同时,手都有些瑟瑟发抖,枪都快拿捏不稳了。

随后,老鬼差腰后背掏出一把好几十斤重的连环铁锤,甩到眼根前绕过头顶,“唰!唰!唰!唰!唰!”来回猛力像甩金箍棒一样打了好几十圈,最后直接撒手往地一砸,连环铁锤砸落到了地板上,凸出了深浅不一的坑印,同时溅起了一片细如沙尘般的石子。

一旁那四个缩头缩脑的鬼差眼看到这一幕,趁白衣兵们没缓过神来,一个个悄悄的背靠背从桌子角顺着墙溜走了。

老鬼差把脑后的小辫一甩,头顶的地主帽顺势摘了下来,撕破后扔到了一边。往前连迈了三步,铁锤链子搭在了肩上,叉开丁字步,翻脸交掌道:“老夫生平纵横八荒,闯荡南北,上得刀山,下得火海。蹬泰岳,跨三江,渡黄河,游西湖,怀有一身绝技,岂能束手就擒!”

傻愣着围在周边的十几个白衣兵,恐惧得相互扭着脖子各自看了一眼,双腿都在情不自禁的往后挪动。

站在最前的铃铛倒退三步后,开口重声下令道:“都给我上!把这鬼老头拿下!”

白衣兵各自站在原地颤抖了一番,都一一面朝着老鬼差举枪冲了上去。

老鬼差持着连环铁锤,用力一挥,正好有两个白衣兵迎面袭来,铁锤在空中浮动着,恰好不正不偏,砸到了其中一个人头上。

那人头被砸破后,身体飞到了另一个人身上,俩人都翻倒在地,手落了枪,口吐白沫,躺在地上四肢都还在触动。

后面迎来的七八个白衣兵见此一幕,即刻刹住了脚步,头淌着汗水,没有一个在敢往前。

老鬼差收回铁锤后,拔腿笑道:“一群蝼蚁,也敢来挑战我!白衣兵?我看是白蚁兵吧,哈哈,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们谁还敢在上?”

白衣兵各自又回头瞪了瞪眼,好像是在犹豫着什么,几秒后。均把枪一收,迅速靠拢聚集成一团,后面两个跳到了前面四个人的肩上,在有一个又跳到了上面俩人的肩上,堆积成了一座人塔。

之后又把那七尺长枪用牙齿咬住底部,含在了嘴里,也不知道体内从哪来这么大的力量。接着,他们把嘴里的枪继续往喉咙里塞,仰着头慢慢吞了进去。

老鬼差仔细观察了一番,笑道:“哈哈,你们耍杂技呢?我只见过吞剑的,可没见过吞枪的!”

此刻,白衣兵堆积成的人塔从下朝上冒出了一道金光,包裹在外面,眼看着就跟一个罗汉阵似的。其中一个白衣兵张口吐出一把长枪,朝着那老鬼差的胸口喷了过去。

老鬼差见长枪避免而来,且速度极快,立刻把手里的铁锤的其中一头举起,拉开链子同时扔了过去。铁锤与那长枪在空中碰撞到了一起,枪被击成了两截,可铁锤依然完好无损。

老鬼差把铁锤一收,得意洋洋的笑道:“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呢,堆罗汉阵啊?吓死我了!”

声落不久,那七个长枪兵同时把嘴张开,唇内涌出无数支枪头,就跟扫去的机枪子弹。枪雨在空中大量划过,密麻挤压成蜂窝式的阵型,排成三两丈之宽,朝老鬼差的浑身上下飞射而去。

老鬼差眼睛一瞪,见无处可躲,只好用铁锤来回的甩动去阻挡,一来一去打落了七八支断掉的枪头,可那些白衣兵的嘴里还是不断的涌出枪头,就跟冒不完的泉水一样,持续不断的从喉咙里大量涌出。

老鬼差继续移动着步伐边往后退边用连环铁锤阻挡袭来的枪头,左一甩来右一去,地板上全是断掉的枪头枪尾,零零散散的把正块地板都铺满了。

最后袭来的一枪老鬼差招式已老,铁锤落了个空,没有挡住。枪头直接插在了他的膝盖上,“咔擦!”整个灵堂后方响起了剧烈的骨碎声。

“啊!!!”

老鬼差膝盖中枪后,单腿侧跪到了地板上,已然完全失去了战斗力,无力继续阻挡,身躯僵硬成石。第二枪紧接着又径直插到了他胸口,唇内口吐出一团黑血。

第三枪又紧接着袭来,插进了老鬼差的腹部,又是一声惨叫。身体直接被枪头逼来的阻力击飞到了墙面上,两手垂直朝下,浑身已经松弛,面色惨淡的被枪头吊挂在了墙壁上。

而这时,白衣兵七张面孔已经被汗水给洗满,看来功力几乎已经耗尽,见老鬼差当场毙命,白衣兵才松了口,一个一个从肩膀上跳了下来,坐到地上的时候,人都快瘫了。

站一边迟迟未动的铃铛,这回也跟着走了上去,抬头仰望着那老鬼差面目全非的躯体,即刻说道:“快,搜他的身体,看看骷髅钥匙有没有在里面。”

摊到在地的白衣兵们缓了几口气,又纷纷站了起来,其中一个快速跑了过去,将其浑身上下都摸了个遍,什么都没有找到,于是便回头对着铃铛说:“大人,什么都没有,看来真不是他。”

“不可能不是他,不然他这么抵抗干什么?反正我是不信,把他身体都砍开,看看肚子里面有没有!”铃铛说着,走到那老鬼差的身旁。

白衣兵点了点头,从后腰抽出一把弯刀,正准备上前抛开他肚子的时候,铃铛突然制止道:“等一等!”说着,把手一伸,恰在了那老鬼差的双颊上,在用力,嘴被压开,舌头里吐出了一个金色的物体。

铃铛顺手接住,道:“这不就是骷髅钥匙吗,居然藏在嘴里,真是个老狐狸!”

后面那几个白衣兵也跟着迎了上来,同时说道:“大功告成,咱们现在可以走了!”

声音一落,靠在墙头上那老鬼差突然睁开了眼睛,这时没有一个人发现,都在盯着那把骷髅钥匙。

老鬼差缓缓把手延伸到胸口,慢慢的把枪头拔了出来,动作很小,声音很细,就算是站在他身旁也意识不到。三五秒后,老鬼差把插在胸口的整个枪头都拔了出来,同时一双红色的眼睛盯着那几个白衣兵,转也不转。

老鬼差慢慢地从墙壁上滑落了下来,手里紧握着那染满了黑血的枪头,手扶着墙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残步上前,把枪头直接插到了其中一个白衣兵的背部。

那白衣兵惨叫一声,老鬼差顺势把脚一踢,飞出了好几尺开外。

这回所以人才意识过来,扭过头看向身后。可见那老鬼差脸上全是灰,门牙满是血,突然开口怪笑了起来:“哈哈哈!还想弄死我,太天真了,我浑身刀枪不入,掏心挖肺还能长全,都给我去死吧!”

老鬼差用脚一勾,把失落的铁锤重新拾到手中,用力一甩,挥身上前,砸在一个白衣兵头上。这白衣兵的脑门直接被砸破,脑浆子从骨盖里渗透了出来,还没来得及惨叫,便僵硬的倒落在地。

附近还剩三五个白衣兵,惊慌后立即散开,各自都跑到了一边,铃铛吓得也往后退了几步。

老鬼差持着连环铁锤,纵身一跃,飞到灵堂的屋檐上,用脚抛了两片瓦,转了几圈稳落在房顶,站在上面后,不停的在哈哈大笑,似乎已经兴奋到了极点,尽管身上都还在不停的流着血。

三个白衣兵同时跟着跳到了房顶,围成一个三角圈,手里都拿着金枪,同时对准了老鬼差,步伐一致的猛冲了过去。

老鬼差把铁锤高高一举,朝着房瓦上用力一砸,脚下便出了个大坑。零碎的瓦片从四面溅起,有大有小,锋利的碎片块子,接着把锤甩了一圈,逼来了一道气流,气流把那起起落落的碎片都卷入在空中,形成一条银河线。

三个白衣兵冲到一半,被一阵剧烈的抗风所阻挡,便不能在继续前进。老鬼差把锤一收,那条银河线般的碎片闪着光芒朝那三人飞溅而去。

这细小的瓦片块子就跟锋利的匕首一样,插进了他们的浑身上下,耳朵里,眼睛上,就连嘴唇都是黑色块子。

三人站在房顶上,摇摇晃晃,连连惨叫,一时间都没有站稳,脚同时踩滑,顺着屋檐整个身体都掉在了灵堂下。

这时,老鬼差低头往下瞧了一眼,把铁锤又搭在了肩上,大笑道:“你们这些残渣,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还是回去多练几年吧!”

三个白衣兵倒在石板上捂着脸“哇哇”的嚎叫不止,身体翻来翻去,几乎已经奄奄一息。

还剩下最后两个白衣兵,这时裤子已经尿了一地,抬头望着那老鬼差,牙齿都在打颤。同时把枪一扔,鞋都没来得及穿好便转身而逃。

整个灵堂的后方便只剩下铃铛一个人,与那老鬼差对视着,没有感觉到害怕的意思。

老鬼差瞪了她一眼,便从房顶上飞跃而下,头举铁锤漂浮在空中,冲着铃铛扑了过去。

扑到身前的那一刻,老鬼差把手伸过去试图夺走铃铛手里的骷髅钥匙。铃铛反应迅速,侧身一转,把手藏于背后,老鬼差扑了个空,转身又飘回了房顶上。

铃铛一走上去,笑着对他说:“你想太多了吧,骷髅钥匙竟然我已经拿到手里,怎么可能轻易的仍你夺去。”

老鬼差站在顶端大笑不止,说道:“哈,真的是这样吗?你把你手打开看一看,钥匙还在不在你手里!”

铃铛听后,急的立刻翻开了自己的手掌,放眼一看,才发现之前手里拿的骷髅钥匙,突然间变成了一块石头。见到此后,铃铛抬头问道:“你这老狐狸耍什么花招?”

老鬼差铁锤放下后,从嘴里吐出了一个金色物体,隔着铃铛十几米处,晃了晃,道:“你看,钥匙不还在我嘴里含着吗?老夫这回还有急事,就不跟你瞎闹了,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老鬼差往另一层屋顶跳跃而过,漆黑中闪动着黑影,越来越远,几乎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铃铛冲了上去:“等等,别跑,我这就来追你!”说着,立刻伸出指尖,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吸一口水吐了出来,姿势一摆,对着地面那团血呐喊道:“千里焰,出来吧!”

可在下一秒,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铃铛心急之下,又喊了一句:“千里焰,出来呀!”

可那团血依然凝固在地面不动,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这回铃铛才一拍脑门想起来,自己的功力早就已经消失了,嘴里根本就吐不出火来。

无奈了番后,愁眉苦脸的转身便走出了灵堂。

来到灵堂外,突然发现,有几十个人都跪在了灵位前,排成了三列,每人手里都拿着三炷香,好像是在祭拜着什么。

在放眼仔细一看,这些人不就是之前那些正在打麻将的大妈大伯吗?怎么一下子就跟丢了魂似的,一个个都在灵位前烧香祭拜,嘴里还默念嘀咕着:“求财神白衣爷保佑,求财神白衣爷保佑!”

过了两秒后,其中一个大妈站起来把香火插进了土鼎中,又连着磕了三个响头,在起身后,就回到麻将桌前坐下了。

之后,又有好几个人从地面站了起来,把手里的三炷香插进去后,也磕了几个响头,跟着走回麻将桌前拼成一张桌子,四人就开始打麻将了。

甚至还有一些人,把白纸放进了火盆中,祈求着变成金钱,不停的冲着那火盆在磕头。

铃铛看着好一会,头皮隐隐有些发麻,不太能理解他们的所作所为。一笑而过之后,便朝着灵堂外走去。

走到第三张麻将桌时,突然有一只手从桌子底下钻出来,拉扯了一下铃铛的脚腕,又把手给缩了回去。

铃铛感觉到脚下有些冰凉,低头一看,什么也没有,桌面上只有二男二女正打着麻将,看起来年纪都很老,两个大妈,两个大伯。

盯着看了会后,也没有在意什么,继续冲着灵堂大门走了出去。刚一拔腿那只手又出现了,一只小手,像个小娃娃,又露出一截胳膊上去拉扯了一下铃铛的裤子角。

这一次的力度很大,铃铛明显已经感觉到了,迅速扭着脖子往回一看,可桌面上除了那几个大妈大伯在打麻将之外,根本就没有第五个人存在。

铃铛觉得有些奇怪,干脆直接蹲下,把脸凑到了桌子角,准备一探究竟。视线越过了凳子上大妈那两条腿,继续把脖子一伸,斜挂着两只眼望着那张桌子角。

可桌子角除了一个苹果上面插了三炷香之外,没有任何人影。

三炷香燃烧到了一半,香灰零落在苹果面上,染得墨黑一片。这时,那苹果开始摇动了起来,就跟一张娃娃脸似的,摇动很不自然,像有手在推一样。

可铃铛除了那苹果之外,什么也没看见,只好仔细的盯了好一会。

没过一刻,苹果上面的三炷香忽然被桌子角刮来的一阵风给吹灭了,而且是同时灭掉。按理来讲,香火应该是越吹烧得越猛,可这道风就像泼了盆水一样,熄灭后火芯立马变黑了。

还没看清楚,桌子隔层上突然落下了一张人皮娃娃脸,被红线绑住了脖子,倒挂在了桌下的四角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