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墓碑(1/1)

这辆看似像小型公交车的顶部上,在一秒内,从里面钻出来不少奇形怪状的花朵,颜色也都很奇怪,而且花藤几乎都是相连在一起,形成一种古怪的图案,更像是一幅画,一幅充满了魔力的图画。

很快,那花藤就像一双魔鬼的手,不断的往车窗户下蔓延,几乎把整台车都完全给缠绕住了。

何维意识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往后微微挪动了一小步,手足都还有许些颤抖,双颊之间也涌现出了一种诡异的颜色,“那……那到底是一种什么东西,怎么看起来就像是老太婆的手。”

二狼用着很快的移动速度,一冲上去便拉住了何维的胳膊,用力的往回拽,并且急声说道:“不好,何大哥,快点跑,这地方不能在停留了,很邪门。”

何维一边往后退着,一边抬头看着头顶的上方。这时候,他惊讶的发现,窗户边上围绕向四周扩展的花藤已经完全“爬行”到了地上,就像无数条花花绿绿的草蛇往车轮胎下嗦动。

如果这些蛇有生命,那就像是一团旺盛的火焰,在空气中熊熊燃烧着,由着火光涌向四面八方。

沙漠中的太阳此刻间高挂在正西方,光线笔直的照射在这些奇异的花藤上,颜色都达成了一致,似乎同时融为了一体,外光内滑,形成一条闪耀耀的火绳。

“不好,快跑吧,这是一种生命的附体,它们充斥着活跃的灵魂,一旦惹怒了它们,我们就都走不了了。”二狼惊声一吼,转身便往回飞驰而去。

何维古怪的回头看了看二狼奔跑的背影,那种可怕的影子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如果在阳光下,那它将是透明的,如果在黑暗中,那它将是隐形的。

何维不敢确定二狼是人是鬼,应该是一个灵魂,这天堂里怎么可能会有人在这里,就连他自己都是一个魂魄,更不要说其它人了。

二狼一边跑着,一边往丛林里钻,始终没有回头,身体看起来轻飘飘的,就像是往肚子里塞满了棉花,又可怕,又恐怖。

何维先是回头看了看眼前那些充满活力的花藤,又是回头看了看二狼离去的背影。脑海里忽然闪过了一个陌生的人影。他立即转身跟上了二狼的脚步,疯狂拼命的奔跑着,不知不觉加快了前进了脚步。

可他无论如何总是跟不上二狼,只看见离自己越来越远,几乎都快变成一个小圆点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何维忽然大声开口喊:“喂,别跑,等一等我,你到底要去什么地方。”

二狼停下了脚步,忽然一扭脖子,道:“快跑吧,在不跑,咱们的小命就都没有了。”

何维边跑着边喊道:“那你到是先等等我啊,你一个人是要去什么地方啊,快停下,快停下!”

但二狼根本就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反而是越跑越快,一直跑到了前方的一树林中,钻进去之后,便不见了踪迹。

何维也紧跟在后,一直跟到了那片密密麻麻的树林,来到这里,他左右看了看,根本在地上没有发现任何的脚印,只是鼻子里隐约闻到了一种酸臭的气息。

何维气喘吁吁的弯着腰在大口呼吸,视线里看见的到处都是绿色的草丛以及厚实的树叶,总之到处都看不见二狼留下的足迹。

这一刻,他的眼前忽然掉落下来一具尸体,血淋血淋的,面孔已经发黑,完完全全看不清模样,只是胸前戴了一个十字架,四肢已经彻底腐烂成焦,身躯之上还有几只苍蝇在飞来飞去。

何维看到这具尸体,心里忽然有些感到恐慌,下意识的缓缓抬起头往上看去。上方那是绿油油的一团,这一幕看起来极为眼熟,当他在把目光往下扫去的时候,才发现身旁正是一颗高大挺拔的梧桐树。

何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停的用双手擦着眼皮子揉来揉去,每当他把目光抛向正前方的那一刻,出现的就是那颗梧桐树,梧桐树上流淌满了鲜血,像是穿了一件血衣。

没过多久,那颗梧桐树上又一次掉落下来一具血肉糊模的尸体,面孔同样已经腐烂,不过这具尸体明显是一个女的,穿着一身红袍,脚上裹着一双蛤蟆鞋,鞋子上雕文了一朵牡丹花,很明显这具尸体正是之前的那红袍女子。

何维意识到后,即刻往前一走,蹲到那女尸的身前,慢慢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胳膊,拿到眼前仔细的观察了一番,而那只手臂上,有着斑斑点点无数的伤痕,特别的她的那十颗指甲,黑得都快把整个指头都包住了。

何维看向那女尸的头部,已经是面目全非,躯干不成人形。就当他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头顶上又一次掉落下来了一具尸体,这一次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脑袋上,弄得眼前直闪火化,头晕目眩,直接身体一麻,便倒在了地上。

双手抱着头,发出惨叫,过了几秒,他缓过神之后,便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而眼前多出的那第三具尸体,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大桥下与之分手的夏天,她身穿着校服,戴着一条红色的领巾,头发上到处都染满了鲜血,一直染到了眉毛上。

何维见后,急忙上前惊道:“夏……夏天,是你吗?醒醒,听得见我说话吗?”

可眼前这三具尸体根本看似几乎已经完全死透了,额头之上均已腐烂,四肢僵硬得跟泥土似得,根本就感觉不到生命的迹象,可即便如此,何维依旧还是鼓起了勇气问了一声。

就在这个可怕的一瞬间,那颗高大的梧桐树上,突然间掉落下了第四具尸体,笔直的砸落到了这其中三人的身上,这具尸体看起来白发苍苍,虽然辨认不清楚到底是谁,可能明显的感觉到有一种亲切感。

何维刚准备往前走,那颗树上紧接着掉落下来了一个个白色的馒头,这些馒头每一个都散发着热腾腾的气息,隔着好几米都能扑到自己的脸上来。

何维看着眼前的馒头,又抬头看了看树上那些叶子,很不自然的摇来摇去,像是有一只手在里面推动一样,或者说是里面藏了一个人。

何维这个时候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那就是一个人爬到树上去一探究竟。因为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这地方为什么会多出一颗与冥府相似的大树,难道都是同一颗树吗,这是令他感到匪夷所思的一个问题。

何维立即跑到了树下,紧抱着树杆慢慢的往上爬了过去,一直爬到了树的顶端,这时候才停了下来。他伸出一只手,往树叶里面摸了进去,试图找出那个神神秘秘捣乱的人。

然而,他怎么摸都没有摸到,只是感觉手心有些冰凉冰凉的感觉,这样的感觉是他从来都没有感触到过的,就像是伸手摸进了冰窖里一样,带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感。

就在这个时候,树叶里面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与他的手心接触到了一起,此刻手心感觉到更加的冰凉了,就连胳膊上都有些隐隐作痛。

何维立即把手给缩了回来,刚压下了自身的情绪。那树叶里便突然钻出了一张雪白雪白的人皮脸,诡异的笑了笑,瞪着一双细小的眼睛看着他脸庞。

何维顿时被吓了一大跳,整个身体一下便失去了重心,掉在了大树下面,这一下摔得非常严重,可以说是整个右臂都摔得骨折了,就连抬都抬不起来,酸痛酸痛的。

周围忽然穿来了一阵诡异的笑声,一会好像在前面,一会又感觉好像在自己的身后,那笑声在空间里不断移动,像是有好几个人同时包围在自己的身旁,嗓子里不断发出怪异的声音。

何维迷迷糊糊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左手捂着受伤的右臂,一瘸一拐的慢悠悠走到了大树下,先是回头看了看,依然什么都没有发现,但笑声却不断的从耳面传来,整个神经都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错觉。

下一刻,这小声明显从耳根后面袭来,何维很快转身看向后方,依然是什么都没有,就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看到。下一秒,那声音又一次从耳根后面传来,何维再也不敢回头去看,只是慢慢伸出两只手轻轻地揉了揉耳朵,拼命的摇了摇头颅。

当把双手放下的时候,那笑声离自己更远了,这时候,何维才缓缓转过身看向后方的情况,然而这一刹那,他终于看见了,看见一个脚踩滑板鞋的白衣男子就在距离他十米远的位置移动来移动去,行踪不定,就像是个下凡的仙人一样,脸上的表情格外阴森。

何维刹那间一惊,开口问道:“你是什么人?快说话!“

那白衣男子并没有回复一句话,只是继续移动着身体,嗓门里不停的发出怪异的笑声,这样的声音似乎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办法去模仿,因为那根本就不是一个人的声音,只感觉到是一种动物的呼唤声,好像是一只公鸡,也好像是一只豺狼,总之令人感觉到无比的诡异。

何维见其根本就没有要理会的意识,只好立即转身试图的冲出那片树林,一路奔跑到了之前那小型公交车的旁边,这个时候,他眼前才清清楚楚的看见,之前那公交车上的花藤,已经长成了一片五颜六色的花地,几乎把整个车都给笼罩满了,就像是一面墙壁一样,上面挂满了一朵朵数不清的鲜花。

何维此刻间顿时一惊,急急忙忙回头看了一眼,而眼前那白衣男子正在不停的往自己放心靠近,苍白的脸庞不断的涌现出一种极为恐怖的笑容。

这种笑容何维只要看见了第一次,就绝对忘不了第二次,因为那笑容实在是太深刻了,如果是一个普通人看到那张脸,估计当场就得吓晕过去,根本无法用言词来形容那一扭一动。

何维本想回头继续跑,可却没有继续转身,只是用着双眼全神贯注的盯着那迎上来的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到一半的时候,便没有继续在往前进,只是开口笑了笑,说道:”来吧,来吧,快进草丛里来,我们这需要你,需要你。“

何维额头上流淌满了汗水,开口结结巴巴的回答道:“你……你说什么?能在说一次吗,我刚刚好像根本就没有听清楚你到底在说什么。”

白衣男子笑了笑,又道:“需要你!需要你需要你的到来,你快过来吧。”

何维很快被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吞了吞口水,面色都还有些惶恐。颤抖的拖动着僵硬的双足,转身之后便奔向那条长长的河流。

何维来到河边,正准备跳下去的时候,那小型公交车上的喇叭又一次发出了声音:“紧急通告,紧急通告!快上车,快上车!”

何维猛的一回头,清清楚楚的看见那车上的花藤已经不见了,只是不远处那白衣男子正在面朝着自己一步步逼了过来。他的双脚并没有迈步,也没看见他走动,可脚底总就像是抹了一层油似的,一直往这边移动,配合着他嗓门里那怪异的声音,直令何维双腿发软。

何维立即奔跑向那了辆小型的公交车,来到车前,迅速爬到了车内,跳到了驾驶位上,正准备启动发动机的时候,他发现车已经没油了,无论怎么启动这辆车就是不动,而眼看那白衣青年就要冲过来了,心里也是恐慌到了极点。

何维这个时候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用力一脚踩死了油门,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辆车突然一下就动起来了,虽然速度上很快,不过已经完全可以把那白衣青年甩得远远的。

刚开到一半的时候,何维突然想起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那便是树林中还有自己朋友的尸体躺在里面,无论怎么样都需要将他们的尸体给拖出来,总不能暴尸荒野,何维一想到这个问题,立即就调转了方向盘,冲着之前那片树林,开着小型公交车迅速的往那方向移动了过去。

来到树林的时候,眼前那颗梧桐树依然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下面的尸体都已经不见了,远处似乎多了几块墓碑,墓碑的后面便是一座张满了杂草的坟墓。

何维一看到这里,脸色几乎都已经变了,立即跳下了车,一路走到那墓碑的前面,仔细的看了看墓碑上贴的黑白照片,照片里有一个女子,这女子头顶上扎着两根小辫子,脸色也很古怪,好像是在笑,但又好像是在哭,何维并不认识她,也不知道这名女子到底是谁。

当他将目光扫向第二座墓的时候,那个墓他终于认识了,因为那照片上正是夏天的照片,除此之外,下面还有一座墓,一个是狼的墓,另一个照片上的花的,完全看不清楚模样,只看见了照片那白色的头发,导致何维心中似乎有一些难过。

这一刻,他的身后忽然又来了一次笑声,不过这一次笑得很随意,只是嘿嘿嘿的笑了三声,便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你现在知道了吧,他们已经全都死了,你之前所预见的只不过是一道灵魂罢了,如果不是灵魂,那一定是你的错觉,这些人早在你生前的时候就被埋葬到了这里。”

何维惊讶的一转身,看向身前那白衣男子,问道:“你是不是一直在跟踪我,老实说,我一点都不相信你那鬼话。”

白衣男子一笑而过,没有在回任何一句废话,转身之后便准备慢慢的离去,好像他已经把该说的那句话说完了,剩下不该说的,就算怎么问,他都不会说。

可何维最后还是问了,一走上去,立即叫住了他的背影,再次问道:“你先不要走,我还有问题要问你。”

白衣男子忽地一转身,表情看起来有些可怕,叹了一口气之后,回道:”你要问什么就尽管问吧,以后你要是看不到我,就算是在想问,怕是也已经没有机会了。“

何维沉了一口气,慢步走上前,看到那张白色脸庞之后,心跳莫名的加快了,那脸果然是恐怖如斯了,耳朵都快倒挂在脸上了,却还是一幅永远不消失的怪笑,笑得非常可怕。

何维又往前走了一步,问道:”那坟墓下面到底埋的是谁,你只需要告诉我这一个问题就可以了,其他都是多余的。“

白衣男子很不自然的笑了笑,慢慢地走了过去,乐道:”那四个不都是你交的鬼友吗,其实这些人根本就不存在,只是你脑海里幻想出来的罢了,当然,他们之前其实也是存在过,只不过死得太早,在你还没有完全出生前,他们就已经死了。“

何维顿时间感到无比的奇怪,巴不得问下一句问题,可就在开口的那前一秒,白衣男子便小时在了他的视野中。

何维又继续回头看向那些坟墓,走上去后,找到了夏天的坟墓,用手开始刨下面的黄土,很想看到里面的棺材是什么样的,或者是说这些棺材到底里面有没有人,夏天到底有没有被埋在里面,给人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恨不得下一秒就把所以的谜题揭开。

可他心里却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清楚,这是根本就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只能是用自己的双手,一把接着一把不停将脚下的黄土给一层一层掀开,这样一来大约要话好几个小时,在没有工具的情况下,而且就算是把棺材给挖出来了,到那时候,手差不多也磨破皮了。

但尽管如此,何维并没有直接选择放弃,而是去一旁找来了一些竹子,削尖之后又加了一块坚硬的大石头,这样一来石铲就已经做成了,虽然没有铁铲的效率高,不过总比手要强很多倍。

何维看了看脚下的泥土,便开始一层一层不停的开始挖掘,一直挖到了最底层,从这一刻起,他的双眼里终于看见了一口黑漆漆的棺材,不过这口棺材并不长,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加在一块总共就一米长,好像真的是一个小孩的棺材,不过这的确也是太短了,夏天可比这高多了。

何维已经迫不及待的想打开棺材盖看一看,里面到底是人是鬼,或者是不是夏天躺在里面。他立即伸出了两只手,紧紧的趴在了棺材盖上,用力的一推,棺材盖子果然就挪动了。

可奇怪的是,当它推开第一层棺材盖的时候,惊讶的发现,里面还隐藏着第二个棺材。

这是令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难不成自己打开的这是一个棺椁不成,可也不对啊,哪有这么小的棺椁,而且从刚刚的形状上来看,明明就是一口棺材,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棺椁。

何维虽然是这样想,但心中仍然好奇,忍不住去打开了第二层棺材。

可就在掀开第二层棺材的时候,惊讶的一幕,又一次呈现再了自己的眼前,因为这一口棺材无论怎么打也打不开,就算是拿石头砸,拿铲子撬,怎么也弄不开,里面就像是有一双手给紧紧拉住了一样,或者是一种强大的力量,总之这种力量远远超出自己的力量。

但何维并没有放弃,而是去其他地方找来了一些树杆,削了削后加上一块锋利的石头,周边在绑好几颗圆溜溜的小石头,这样一来就形成了一把石锤。

何维手持着它,走到了棺材前,用力的一次接着一次砸了过去。可那口棺材好像还是很坚硬,不管怎么砸都砸不开,更奇怪的是这口棺材明明就是用木头做的,用木头做成的棺材为什么会这么难砸开,就像是在砸一块铁一样,手都快磨破皮了,那棺材盖始终都是毫发无损,没有砸开半点缝隙。

何维也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坐在那口棺材前想了好半天,又爬到了棺材的地步仔细的看来看去,一直没有看出来任何的问题。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