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着头惶恐不安,至始至终一句话也不敢回萧竹,甚至都不敢抬头看他一眼,因为在她心里知道,自己已经犯下了弥天大错,就像一个淘气的孩子打碎了家窗中的玻璃,心里是七上八下的。
她越是如此,萧竹便越感觉到气愤,他一把手抓住了她的胳膊,龇着牙道:“你既然做错了事,那就必须得对这件事负责。”萧竹在抓竹她胳膊的同时,一下有些大惊失色,因为她的胳膊有些不太寻常,便继续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的身体怎么会是纸糊的呢?”
萧竹刚说完,夏天的脸上便显得有些惊恐万分,急忙往后退了几步,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担心什么,全身紧张得像块石头,用着那恐慌的眼神,微微抬头看向他,吞吞吐吐的道:“不,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求你不要在问了。”
然而此时,冬天迅速飞奔上前来,一把将萧竹推开,狠狠瞪了他一眼,气势汹汹的道:“你干什么?动手动脚的想欺负我妹妹啊?”
萧竹望而祛步,看见眼前的女孩年龄虽小,可瞧她那张牙舞爪的动作却显得有几分女侠客的气势,不怒反喜,嘻嘻笑道:“嘿嘿,这位女侠客挺有魄力,佩服啊,不过你别担心,我绝对不会动你们一丝一毫。”
“我不叫女侠客,我叫冬天。”
显然冬天不喜欢萧竹这么称呼她,顿时有些恼羞成怒,牙齿咬的“吱吱”作响,目不斜视的瞪着他,小拳头握得紧紧的,很想上去凑他一顿,可夏天却把她拉了过来,悄悄的告诉她:“算了,都是我害的,一会我在跟你解释。”
经过夏天的再三劝阻,她那激动得像潮水一样汹涌澎湃的情绪,也暂时平静了下来,但心中仍然存有一丝气忿,朝着萧竹做了个鬼脸,便扬长而去。
萧竹看着眼前的这小丫头,挺有脾气,又像个开心果,觉得还挺有意思,顿时欢天喜地,笑个不停,嘴咧得如同一朵绽放的荷花,久久地合不拢。
瞬息之间,停留在土路旁的面包车,眨眼间变化成了一架崭新的直升飞机,也不知道被施了什么魔法,只看见萧竹手里紧握着一枚遥控器,轻轻一挥,飞机顶上的螺旋桨便不由自主的转动了起来。
他回头招了招手,示意让他们都坐上这架飞机,何梓维轻盈快捷的走到了他身前,道:“萧前辈,我的仇已经报了,怨气也从体内流失了,现在还要去哪?”
“你的仇是已经报了,可你没发现食人螂在转眼之间就把城里所有的人都啃噬干净了吗,我们得去剿灭它们。”
说完,萧竹爬上了驾驶位,它外表看起来像一架飞机,可里面却又狭又窄,更像是一口棺材,紧跟在其后的何梓维也爬了上来,他并没有多想,看着萧竹问:“这些食人蟑螂怎么会一下变这么多。”
“这你就得去问,和你平时里朝夕相处的夏天了。”萧竹白了他一眼,便没有在继续理会他。
回过头来,何梓维又仔细想了想,记得那天在学校里,那铁盒里装的草木灰的确跟夏天有关系,那里面钻出来的蟑螂,可能就是这纸娃娃所造成的。
他又看向站在崎岖不平土路上的夏天,浑身都在瑟瑟发抖,缓缓道:“小妹妹,上飞机来呀,怎么啦你们两个。”这一次何梓维没有直接称呼夏天的名字,而是称呼其为小妹妹,因为此时的他,早已经不是原来那天真无暇的小孩了,在他的心里智商早已达到了一个青年的阶段。
可夏天看着那架飞机,仅仅只是迁延观望,停留不前,心中好像在畏惧着什么,她的眼皮一跳一跳的,整个身体都在循循往后缩。
何梓维见情况不对,立刻起身跳下了飞机,仓卒迎了上去,疑惑不解的问:“怎么了?”
夏天脸色突然一变,笑盈盈的看着他,心里也不知道在打着什么如意算盘,嘻嘻笑道:“嘿嘿,小哥哥,你看看你身后。”说着,夏天伸出小手指了指他后方。
随后何梓维天真的扭头往后一看,发现眼前黑漆漆一片,什么也没有,在回过头来的时候,夏天已经消失在他的身前。
与此同时,萧竹从飞机窗户里伸出一个头,大声吼道:“快,把她逮回来,别让她跑了。”
紧接着,萧竹冲出了机舱,顺着土路一直往前搜捕着夏天的踪迹,没过多久,夏天就被逮了回来,放到了机舱里,将其手脚都捆绑住了,动弹不得。
“这到底怎么了?她为什么要跑?”何梓维好奇的看向萧问道。
“你自己问她,都是她干的好事。”萧竹将她控制了以后,又回到了驾驶舱里,可他们却忽略了一个人,那就是冬天,自从他们上了飞机后,就再也没看见冬天的身影,但萧竹却满不在乎的样子,因为在他的眼里,冬天只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丫头,对于他来将,可有可无。
但何梓维却在一旁劝道:“我们还是去把她找回来吧,一个小女孩,荒山野岭的,你说是不是。”
“没事,所有人都被食人螂啃噬光了,这世界上除了我们,不会在有其它生物,她最多就是被饿死。”萧竹边说边操控着舱内的控制杆,看样子是准备把飞机开走了。
“萧前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漠无情了,那我去找她吧。”何梓维用着很沉重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白了他一眼,独自跳下了飞机。
飞机上的发动机都已经余热了,都准备起飞了,但何突然跳下了飞机,萧竹不得已又将飞机给熄火了,回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怒道:“回来,小鬼,我保证她没事。”
“你知道她在哪?”
“我把她藏起来了,此行很危险,她去不合适,你放心吧,她绝对死不了。”
听到这句话,何梓维才放心的回到了飞机上,又看了一眼坐在身边一动不动的夏天,因为她动不了,乍然问了一句:“你刚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就跑了?”
但夏天根本就没有理会他,低着头双眼俯视着夹板,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一会,她才缓缓抬起头来,悄悄凑到他耳边,轻声细语道:“小哥哥,你是最好的了,你是个大好人。”
何维顿时没听明白她在说什么,大声回了一句:“什么意思?”
由于声音比较大,坐在最前排的萧竹也听到了,猛的回头看了一眼,夏天一下便惊慌失措,又缩回了自己的位置上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
何维也觉得很莫名其妙,又看着夏天接着问:“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可夏天突然一下又不说话了,继续低着头俯视着夹板。
“喂,小鬼,不管她说什么,你都别理她,一会等到了地方在说。”萧竹朝他使了个眼神,又继续回头操控着操控杆。
何维点了点头,也没有在继续理会她,可过了一会,夏天又悄悄抬起头来,凑到他耳边告诉他,“嘘,小声点,别让他听见。”
话声从他耳边轻轻穿过,就像苍蝇一下嗡嗡的在耳边飞来飞去,可他理解夏天的意思,便扭头轻声的回道:“有事吗?”
夏天斜视了萧竹一眼,又把目光看向何维,嘟起了小嘴唇,凑到他耳旁,又细声细语的道:“能帮帮我吗?把身上的绳子解开,我想去内急。”
但何维没听明白,妈呀内急是什么?很不解,带着不知所云的表情,又轻声的回道:“内急是什么?”
只见夏天脸色一下变得通红通红,额上的青筋不住地跳着,情不自禁的吞了吞口水,嘴唇结结巴巴的羞涩道:“就…..就是那个…..就是尿尿啊。”
听到这串零零碎碎的话声,何维才一下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看着她哭笑不得的说:“哎,撒尿就撒尿嘛,内什么急啊,说得那么有深度干嘛。”
说完,何维便上去把她绳子给解开了,因为他本来就不想把她绑起来,是萧竹一意孤行,其实早就想给她解开了,只是她一直没说话而已,但解开绳子以后,惊人的一幕发生了,夏天趁其不注意,直接扑到了萧竹的驾驶位上,推动了他的操控杆。
萧竹在慌乱之下,大喝了一声,整个飞机突然一下失控了,在半空中,机身在两棵大树之间摩擦而过,机尾冒出了火花,不久便撞到了半山腰上。
烟雾袅袅中,夏天从里面爬了出来,身边到处都是机身的残骸,膝盖处还被划破了一道深深的伤口,她忍着疼痛,迅速的逃离了现场。
整片树林都能听到她的哭声,她顺着道不停的跑,整条道路拖出了几百米长的血迹,她步履蹒跚艰难的前进着,心跳也越来越快,也不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她此时只要一看见萧竹,内心深处就会感到十分的恐惧。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一双冰冷冰冷的手,从后方紧紧的拽出了她的手腕,她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回头便张开了她那尖锐的老虎牙,狠狠的咬了过去。
“啊,是我,别咬。”
此时此刻,她突然从耳边听到一阵惊声尖叫,她抬头望去,才发现眼前的这个人是何维。
何维一下连连往后退了几步,胳膊上被咬了两个深深的虎牙印,钻心的疼痛使得他整条手臂都快失去知觉了,缓了好一阵,才开口道:“你这么害怕干什么啊,我又不吃了你。”
可夏天却不以为然,即可上去捂住了他的嘴,轻声道:“你小声点,别把那大胡子坏蛋给引过来了。”
“大胡子坏蛋?是谁啊?”何维用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
“就是绑我的那个坏蛋呀,他是个坏人。”
何维一下就听明白过来了,她嘴里的坏人很显然说的就是萧竹,可他并不知道她和萧竹究竟有着什么解不开的仇恨,使得闹成这样,又好奇的看着她问:“他为什么要绑你啊?还是说,你为什么这么恨他?”
她摇了摇头,轻轻甩动了她的两根小马尾辫,脸上露出了那既可爱又愤怒的表情,缓缓地道:“他会杀了我,他要拿我的命去消灭那些食人蟑螂。”
“什么意思?我还是没听懂,你的语言组织能力能更好一些吗?”
可夏天显然已经不想在继续说下去了,一把抓着他的手,匆忙的道:“我们快走吧,别在这了。”
她转身就拉着何维一起顺着土路跑了过去,可跑了没几步,夏天突然发出了一声惨叫,摔倒了地上。
何维仔细看了一眼,发现她的膝盖处被划了一条又长又深的口子,流血不止,但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他突然很想笑,走上去笑嘻嘻的道:“你说巧不巧,每次都是膝盖受伤,你咋这么倒霉呢,哈哈。”
夏天倒在地上,一边呻吟着,一边用手堵住自己的伤口,尽量不让血继续在流出来,与此同时,何维又脱下了他的外套,撕成了绷带,给她包扎了起来。
之后何维便上去将她扶了起来,夏天反应也没之前那么大了,还主动的靠在了他的肩上,因为她突然发现她喜欢上了一个人,经过了这么久的相处,感情不知不觉的浓化了,有时候爱真的不需要特意去表白,时间一长,如果俩人真的是心心相印,便就莫名其妙在一起了。
可何维自从能想起之前的记忆后,心里一下就成熟了许多,就跟换了个人似得,对夏天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把她当成一个小屁孩看待,也不在像以前那样一旦见不到夏天的身影就会废寝忘食。
转眼之间,俩人的性格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何维扭头看向夏天突然说道:“这样扶着挺累的,我抱着你走吧。”
听到这句话,夏天脸一下就红了,轻轻地点了点头,细声道:“嗯。”
夏天本来以为下一秒将会很浪漫,可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何维虽然把她抱起来了,但抱得很尴尬,就像婴儿抱一样,直接扛在肩膀上,就跟扛麻袋似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