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四章谁是谁的小白鼠
髦髳，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盯着站在青铜树顶的包鑫，一言不发。
他似乎不想解释，或许，是他觉得，不需要解释。
即使，当我的目光，落到他身上的时候，他亦是丝毫没有察觉，只是盯着包鑫，静静地盯着她。
我仿佛看到，在髦髳的眼中，居然还闪出了一丝晶莹。
我或许想不到，髦髳，难道真的动情了？
对一个，不属于他的女人，动情了。
此刻，整个山谷似乎静止了下来，而我的思绪却如同不受控制了一般，开始飘得很远很远。
快三年时间了。
从我踏上前往湘潭的火车到现在，已经是整整三年了。
这三年来，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的一切经历，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或许说，我遇到的这些事情，实在是太过离奇了。
而我从一开始的小白，到现在突破金阶，直接进入地仙的行列，更是拥有了无界之气，回想起来，我似乎一直在被逼着不断升级，被动升级，甚至，快的有些让给我自己都难以控制，仿佛被人打了催长素一般。
这一定，不仅仅是因为，我是至阴之体的原因，我甚至觉得，就连当日我吸收另外李度叔侄给我留下的气息而形成了鬼道之气，恐怕都不是巧合。
三年了，我遇到了太多的事情。
难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人在安排？
我不敢往下想了。
此刻，我多么希望，髦髳，能够给我一个否定的答案。
此刻，我多么希望，髦髳，能够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只是，显然，他并没有这个打算。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前些日子，杀害狗头人的人吧。"髦髳，终于说话了。
不过，他并不是对我说的，而是对包鑫说的。
狗头人？那个如今剩下来的，唯一的一个狗头人。
那个，代表着善良的狗头人？
前些日子被人杀害了？
我记得，当日在陈家沟的时候，我还看过他。
短短一段时间，他就被人杀害了？
包鑫没有否认，而是长长地叹了口气"是我，那又能够怎么样？你想为他报仇吗？"
"他死的，可不冤。"包鑫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我可是在他欲仙欲死的时候，一刀割开了他的脖子，而后吸干了他的全部修为。"
髦髳的脸，再一次胀得通红起来。
"怎么样，你觉得他是你的好朋友？你的好兄弟？"包鑫又是一声冷笑"可是，明明知道我是你的女人，却在我肚皮上尽情撒欢的时候，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把你当他的兄弟呢？"
"你，真是一个，无耻的女人。"髦髳再也忍不住了，他已经失去了原有的谦谦君子的模样，一声暴喝，而后整个猛地飞了起来，朝包鑫冲了过去。
髦髳，已经一拳狠狠地击在了包鑫的胸口上。
包鑫的身躯，就若同断了线的风筝，直接从过青桐树的树顶落了下来。
砰的一声，直接砸到了地上，一口鲜血，从包鑫的嘴里，直接喷了出来。
包鑫既然杀死了狗头人，更是直接吸收了他的修为，为何如此不堪一击？
即使，以她本身的修为，刚刚一击，也是完全可以避开的。
因为，就连我都看得出来，刚才，髦髳即使非常愤怒，可是他仍旧留了余力，甚至将身形放慢了许多。
包鑫，居然没有丝毫的抵抗。
而且，她还是将身子，直接迎向了髦髳的拳头。
为什么？
她，是在寻死？
站在青桐树的顶端，髦髳看着飞出去的包鑫，似乎显得有些愣住了。
而下一刻，身形一闪，他已经来到了包鑫的跟前，将她扶入了怀中"你，你这是干什么？你怎么这么傻？"
两行清泪，已经从髦髳的脸上滑下，滴到了包鑫的胸前我，混着包鑫吐出来的鲜血，顺着那道深深的沟壑，流了下去。
事情转变得，实在是太快了。
快到，我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等我和曲文闯跟随着奔到跟前的时候，包鑫的脸色变得极为惨白，又是一口鲜血才她嘴里喷了出来。
不过，她的脸上，却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伸出手来，轻轻擦了擦髦髳脸上的泪水"别哭！"
"为什么？"髦髳已经是泪如雨下，盯着包鑫"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活着，痛苦；不如死了，或许，是种解脱。"包鑫看了看髦髳，脸上又挤出一丝笑容"你，可以答应我，放他，一条生路吗?"
髦髳，沉默了。
看着髦髳沉默的样子，包鑫的眼中，亦是淌出两行泪珠"对，对不起，我知道，你是一个好男人，可是我……"
"好，我答应你，我一定不会，亲手杀他。"髦髳看了看包鑫，凝重地点了点头。
包鑫看了看髦髳，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而她那正抚摸着髦髳脸的手，缓缓滑落了下去。
雪，停了。
花，谢了。
整个山谷，居然变成了一副萧条的模样。
四处怪石嶙峋，四处杂草丛生。
原本悬浮在空中的那棵巨大的青桐树，居然"轰"的一声，砸到了地面上，尘土飞扬。
血月，消失了。
髦髳就那么抱着包鑫的尸体，一动不动。
我想要上去安慰他，可是却被曲文闯给拉住了，而后缓缓摇了摇头"让他一个人呆一会吧。"
我不明白，髦髳和包鑫之间的感情，到底该如何去评判。
但是我可以感觉到，不管是髦髳，亦或是包鑫，他们的心中，一定都一直装着对方。
我和曲文闯在山谷里面搜索起来，可是，此时的山谷，除了我们，再而已看不到任何人影。
而且，这个山谷，是一个死谷，前方根本就没有出路，妇好和爷爷他们，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不见了。
"闯哥，现在该怎么办？"我抬头看了看曲文闯，皱了皱眉头道。
心中，亦是不由得泛起了一阵涟漪。
若是在从前，遇到这种情形的时候，我恐怕是早就快被急疯了，可是此时，我却发现，我的心情，居然变得极为平静下来。
"其实你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了，又何必问我呢？"曲文闯看了看我，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你放心，不管做出什么决定，我相信，不管是我，还是季陌前辈，都会支持你的。"
"不错，五行，从一开始我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你与你父亲的不同。"不知道什么时候，髦髳已经走到了我们的身后"当年徐福说过，或许你父母当年或许就已经察觉到了那个老家伙的存在，而他们入昆仑腹地，就是为了寻找一个契机。"
"寻找一个契机？"听到髦髳的话，我又是一愣。
"既然他们已经找到了关于我的秘密，那么他们一定会知道，要对付那个老家伙，就必须是拥有无界之气的人，才能够做到。"髦髳的话变得极为低沉起来"而这世界上，若是想要得到无界之气，那么就必须需要我身上的一样东西。"
"你身上的一样东西？"我闻言不由得大惊。
髦髳的话，更是让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不错！"髦髳点了点头"那就是来自地狱烛龙的祝福。"
"地狱烛龙的祝福？"我盯着髦髳，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你是不是觉得，三爷当日安排那个局，就是为了躲避我的察觉，而去查探我的背景，去查探，我是不是真的髦髳？"髦髳盯着我又缓缓道。
我没有言语，只是缓缓点了点头。
"那你有没有想到，如果不是我让你们去贡嘎山，你觉得你们有能力进入到那里面去吗？"髦髳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而且，如果我不知道你爷爷的计划，我又为什么能够在那个老家伙的手中，救出你的爷爷，更是在六王镇上救出你呢？"
"所以，不管是我做了什么，一切都是在你的掌控之中，我都不过是你眼中的一只小白鼠对吗？"我已经难以掩饰我心中的愤怒了。
我想，任谁到了这个时候，都不会能够忍受得了了吧。
从始至终，自己似乎都是别人布局中的一颗棋子，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受。
"你真的是这么认为吗？谁又是谁的小白鼠呢？"髦髳盯着我，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苦笑"我怎么觉得，这两年，我倒向是成为你和你爷爷的小白鼠了。"
我闻言，不由得又是一愣。
而一旁的曲文闯却是淡淡地笑了起来"髦髳前辈，其实不管是你，还是三爷，不都是为了培养五行赶紧成长起来吗？其实你们都知道，他就是那个老家伙千年虫反噬的关键所在。"
"我爷爷也知道这一切？"我盯着曲文闯，眼睛几乎能够喷出火来了。
若是髦髳算计我，我可以理解，毕竟我和他无亲无故，在一开始的时候，我和他并没有什么交集。
可是，听曲文闯的话，似乎，我爷爷亦是早就料到了许多事情，而且似乎很多事情都是他在暗中操控……
"五行，其实你不用诧异，你可以想一想，这两年的事情，三爷不是一直在帮助着你成长吗？而且，你也不是一直想赶紧成长起来，解开你父母的谜团吗？"曲文闯看着我，脸上露出了一丝柔和的笑容。
我，不禁，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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