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她来了(1/1)

顺着呼呼的风声,我也隐约听到下面涧里有声音。

“别吓唬人,这声音是风吹涧边松树的声音,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毛旺,快,接住绳子,咱们下去。”

毛松把绳子系在腰间,第一个往下去,毛旺跟着,然后是我,最后是毛峰,毛林毛昊等几个人在上面。

把绳子扔下去后,我们顺着绳子往下爬,这绳子有胳膊粗细,一股牲畜粪便的味道,毛松的身手不错,很快把我们几个人甩在身后,我让毛松慢点,又不是娶媳妇,着什么忙,几个人中只有毛松最年轻,十九岁,还没结婚,正谈女朋友。

听我在上面说道,几个人都笑起来。

绳子只把我们送到一个斜坡上,这坡有些陡,宽度有半米左右,一侧是密密麻麻的松树,这松树涧可能就是这样而得名,右面是深不见底的山涧,村里经常有些牲畜不小心掉到里面,再也出不来。

我抬头看了一眼四五十米的上面,接下来的路不好走。

离开绳子,我们顺着斜坡往山涧下面走,走的很慢。

“小凡,给我们讲讲你的事呗,你爷爷活着的时候,我最喜欢听他讲故事。”毛峰说道。

“没啥好讲的,我的活你又不是不知道,只是挣钱的手段而已。”我说。

“对了小凡,你爷爷的坟,年年有人摆花烧纸,那人是不是你朋友?”

毛峰接着说。

我心一惊,是什么人年年来给爷爷上坟呢?我除了端午中秋和过年三个节以外都很少回来,有时连过节都赶不回来。

“应该是吧!”

我莫愣两可的回答。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怎么一进城,话都含糊不清,这可不像你,不会在城里住了几年真变成城里人了吧?”

毛峰说完爽朗的笑了。

“那不能,对了,毛峰哥,你跟我说说,给我爷上坟的人长什么样?”

“那人年年来,但不是逢年过节,而是……对了,而是你爷爷的祭日前后。”

“那人来也不进村,直接上后山,在你爷坟前摆上供品,待好一阵子才走,原来我以为是你的朋友,替你回来上坟。”毛峰接着说。

“我朋友多了,他到底长什么样?我要知道是谁我得好好去感谢一下人家。”我心里狐疑起来。

“那人说来也奇怪,我有几次碰到他,他穿着一身黑尼子大衣,衣领把脸遮住大半,根本看不出模样,不过,他的年龄不小,应该有七十多岁,走路时一瘸一拐的。”

听到这,我的心里咯噔一声,不会是他吧,我的头脑里出现一个名字,木村,也就是佳田由一子的爷爷。

我正想着木村,队伍突然停下来,前面出现一道沟梁,这沟梁有十丈左右,沟梁下面是一条河,水流湍急。

“这里怎么有条河?”

我问。

“不知道,你也知道,这鬼地方,谁愿意来,你爷爷活着的时候下来过,不过那时是我爸跟着下来的,现在总不能上坟地里再问问他们吧。这河有多深?怎么过呢?”

毛旺有些焦急的看着河水发待。

毛峰毛松水性不错,不过,眼前的河水在夜色中发黑,水流急,没人敢尝试,说不准掉到里面再也爬不出来。

“我去。”

大家犹豫半天之后,毛松自告奋勇的说道,这里面他最年轻,为了保障他能活着回来,毛旺把一条长绳子系在毛旺的腰间,另一头系在自己的腰上,毛松一个猛子钻进河里,看着毛松一点点往对面游过去,十多分钟之后,毛松爬上对面的岸。

“过来吧,水不太深。”

第二个是毛峰,毛峰没系绳子,也游过去。

毛旺看了看我,我是这里水性最差的,所以毛旺拉着我也跳进水里,凉,真凉,河水已经凉透我的前胸后背,让我的腿有些抽筋般的疼,我咬着牙坚持着。

我被毛旺拉着游到对面,其间我还喝了几口水。

上岸后,毛松已经升起一堆火,大家围着火堆把衣服烧的七八成干,都是男人,所以互相也不避讳,我们又趁此机会休整一会,拿出带的馒头和咸菜补充一下体力,毛旺带的几根火腿肠成了我们这顿晚餐的奢侈品,我们四个争抢着,吃的很香甜。

穿上衣服后,接着往下走,天色已经暗下来,周围的空气温度在慢慢下降。

“还有多远?”

毛松问。

没人回答,因为大家都不知道,大家都是第一次来。

现在的气氛变得很沉重,每个人都不知道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刚开始那股热情慢慢被涧下这未知的情况烘干。

荒草已经由没脚面到没膝盖,而且有时候踩到的东西是软的,谁也不会拿手电去照,只是跟着前面的人一直往前走,毛峰现在打头,我第二个,然后是毛旺毛松。

脚下的荒草越来越高,走了二十分钟左右,虽然我们相互打气,可恐惧的感觉还是一阵阵袭来,我们手中的手电亮了起来,在这漆黑无边的涧下,手电光照不太远,因为涧下不知什么时候起了雾,这雾迷迷茫茫的。

走着走着毛峰停下来。

“小凡,你看这地方是不是刚刚我们来过?”

毛峰一说,我便注意到一侧的一棵松树上系着红布条,那是我们从河岸边往前走不远后,毛峰系的,毛峰还说,系这绳子和狗撒尿差不多,记个道,当时只是个玩笑,没想到现在又看到这红布条。。

“没错,我们是来过,看来我们迷路了。”

我说着迅速从腰间拿出罗盘辨别方向,他们几个人也抬头看星星,山里人没有别的能耐,只要是晴天,只要天上还有星星,就不会迷路,可现在我们被一团白色的雾包围着,别说看天,就边二十米左右以外的地方都看不清。

所有的希望都牵托在我的罗盘上,我的罗盘指针在颤颤的旋转着,在毛旺的手电光照射下,指针没有停止的意思,依旧一圈一圈的转着。

不好,我心里道,这附近有脏东西。

我知道有脏东西,我没有说出来,我怕他们害怕,我收起罗盘。

“小凡,怎么样?咱们往哪个方向走?”

“不用走了。”

“什么意思?不走了?不找那东西了吗?”毛旺听出我的口气不对,他马上四处打量起来,眼神中充满害怕,毛峰和毛松也背靠着背,两只手电筒如两只银柱般四下扫荡。

“不用找了,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