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的回声传出我的呼喊。
“易小凡,没想到你会死在这,这里山青水秀也挺好。”说着佳田由一子手中的匕首刺进我的身体,当一股冰冷从腋下传来时,我没感觉到疼,只感觉到凉。
她没有一刀杀了我,而是想慢慢折磨死我,这种死法更难受。
“易小凡,爽吗?”佳田由一子冰冷的声音比刀子还凉,她的身体离我很近,她身上很香,可我闻到都是恶心至极的味道。
“爽,爽死我了,你一刀杀了算了。”我的嘴里溢出鲜血,说话已经没有力气,话还是一字一字的吐出来。
血一点点的从我的身上往下流,这时伤口才火烧火燎的如被东西拉着往下疼。
“一刀杀了你?连你爷爷都没尝到一刀被杀的滋味,你就更别提了。”
她又说起我爷爷,我的脑袋突然异常清醒起来。
“我爷爷是被你们害死的,我做鬼也饶不了你。”
我咬着牙吐出一口血水。
“做鬼?你太高估你自己了,你爷爷当年是中了我祖父的毒,临死时应该已经毒入肺腑,当时你没有闻到你爷爷的尸体上有一股淡淡的樱花味吗?那是我是九菊一派最厉害的毒,樱花劫,你爷爷能死在樱花劫下面应该是他的福气。”
“呸”
佳田由一子的话比刀子还让我难受,原来杀我爷爷的真正凶手居然有佳田由一子的爷爷,那我以前杀的那些人不是凶手也是帮凶,想到我爷爷死时的样子,我心头泛起一阵悲凉。
“没关系的,你马上要到下面陪你爷爷了,我不介意也让你尝尝樱花劫的味道,哈哈哈。”
说着佳田由一子的匕首又刺向我,我一闭眼。
“哈哈哈”
几声女人的笑由远及近的传来,震的我耳膜发炸。
“谁,是谁?”佳田由一子第二刀没刺我,反而是倒退两步开始寻找声音。
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现在墙头上,正是司马芷寒,微风轻动,衣随风摆,还真有点女王的范,我如看到救星般嘴里含着血笑了。
“花儿,草儿,快布阵”
佳田由一子也看到司马芷寒,吩咐她那两个女童布阵。
地面上的沙子倾刻间飞扬起来,我的眼前刮起了巨大的沙尘暴,漫天遍野的都是黄沙,黄沙迷的我睁不开眼睛,随着呼呼风声,耳中不时传来兵器相撞的声音,还有女人的叫喊声,这声音很吓人,有时就象在你耳边冲你大声尖叫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我好像被沙子埋上一般,我晃了晃脑袋,晃落头上的砂土,感觉风小了,尘砂也慢慢停下来,我睁开眼睛,“司马芷寒,你在吗?”我大声呼喊。
没人回答我。
“欣然,欣然,醒醒,醒醒。”我用胳膊肘捅邹欣然。
“咱们死了吗?这是哪?是阴间吗?”邹欣然带着哭声问我。
“还没死,快解绳子。”我晃着肩膀从绳子中挣脱出来,这时候的绳子不那么牢固,一挣脱就松掉。
“没死这怎么什么都看不到?”我帮邹欣然把身上的绳子也弄开,我俩开始抖落身上的砂子。
“天黑了,当然看不到,你带火没?”
“呀!大叔,你别乱摸,再摸我喊非礼啦!”我不小心碰到邹欣然的敏感部位。
我想起来,来的时候害怕回去走山路,石小柱在我包里塞了两只长柄手电,递给邹欣然一只,顺着手电的光晕看去,我俩还是在院中,可院中这白色的沙子却少了大半,落在各处都是,地上好像还有些点点血迹。
拿着手电往屋里和后面照一下,一团漆黑。
我又走进屋里,翻半天找出两卷纱布,让邹欣然给我包扎,邹欣然笨手笨脚的不知道怎么绑扎,我告诉她,她再耽误一会我就真死这了,我死这她也离不开这里。
邹欣然虽然没学过包扎,可编小辫还是会的,等她包扎完,我的胸前出现一朵‘大白花’,我无奈的摇摇头,能止住血就行,我一动,伤口就撕裂般疼,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带邹欣然马上来到院子后面,在手电的光影中我看到一垛堆在一起的柴草,走近一看,这哪里是什么柴草,这是一堆罂粟。
我掏出根烟,点燃后把火顺手扔在罂粟堆中,罂粟被点着的味道没有什么特别,只是略有点苦,火越烧越大,我拉着邹欣然赶紧离开翠云仙苑。
现在不知道佳田由一子和那花儿和草儿是死是活,死了更好。
我没死,这下该轮到她们倒楣了,我要找到佳田由一子的爷爷,活着我就杀了他,死,我也要把他挫骨扬灰,让他魂魄消散,我暗下决心。
一动怒,我的伤口又扯着一般的疼。
邹欣然扶着我往回走,回头看一眼火光冲天的翠云仙苑,看来这也是它最好的结局。
该自己面对的问题必须自己面对,本想找石宏口中的神仙问问口信,结果却牵连出这么多事,不过还好,怨有头债有主,我现在终于知道害死我爷爷的都有谁。
刚走到山下,迎面站着两个人影,一高一矮,用手电光一晃,正是我们上山时碰到的那对祖孙。
“靠边走,他们已经死了,不要说话。”
我低低和和邹欣然说。
“真的吗?”邹欣然很害怕,她扶我身体的指甲我估计有一半都进了我的肉里,她不敢看向那两个人,只是把头伏在我的胸前,我的伤口被她压的有些疼,但我不能说。
保持着我半抱她的姿势从一旁的窄路上走过去,我没有回头,因为我不想再牵扯太多,我和邹欣然在后半夜走回了石门村。
敲开石小柱家的门,石小柱很看到我受伤,很是吃惊的把我接进屋,石小柱家里没有别人,母亲在他六岁的时候去世了,父亲前一阵子因为拆迁款问题一气之下也撒手人寰,因此来他家是最好的选择。
石小柱问我的伤怎么样,我告诉他,死不了。我问他家有什么药没有,他说,家里只有父亲在世时吃剩下的一些止痛片,我说,可以。
我让石小柱把止痛片碾得粉碎,打开邹欣然给我扎的如白花般的伤口,把药撒上去,然后让石小柱给我再包扎上,石小柱的手法比邹欣然强多了。石小柱想打电话,被我拦下来,这时候正是人们熟睡的时候,给谁打电话都不好,再说,我这点伤,小事。
“易大师,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我喝口水,邹欣然把我们的经历大概的说了一遍,说到我们火烧翠云仙苑时,石小柱拍手称快。当石小柱一听是日本女人把我刺伤,又很气愤,他说,他从小就恨日本人,这种恨是恨在骨子里的。
我问他为什么这么恨日本人,他说,从小就听老辈人讲,这石门村与日本人有仇,石门村原来叫石门岭,石门岭的西岭上有几棵几百年的核桃树,早些年被日本人强挖了去,这还不说,还在村东头的东梁上放了一块巨石,把村子原来的路给改了。
这核桃树一挖走,老人们就说石门村的风水变了,虽没年年天天出事,但这些年一直也没消停,大家都说村子的风水被日本人破坏了,从小就听这故事长大,再加上自己的母亲和父亲相继去世,石小柱对日本人恨之入骨。
我问他和索心的事怎么样了?石小柱告诉我,索心已经把户口本偷出来,等石宏的事情一完就跟着他上沈阳,结婚是一定的。
说着说着话,天就亮了。
“走,去石宏家,他的死活,就看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