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之门是阴阳界的节点,也是阴阳界的分界线,一进地狱之门,便可以直通冥界。
这地狱之门,是死人的必经之路。
传说这地狱之门,一年开一次,每次开七日,每日只能打开两个时辰,也就是我们平时的四个小时。
一年中,所有的孤魂野鬼都会从这个入口进入地狱,接受自己的轮回报应。
我瞪大眼睛,一种不可思议的奇妙感觉涌上心头。
很难想像,这地狱之门就开在我的眼前,若非自己亲眼所见,真是做梦都想不到。
只见路过的黑影一个接一个的面无表情的行走,在我看来,如观看皮影戏般。
正在这时,刚刚不见影踪的阿敏来到我的面前,她的突然出现着实吓了我一跳,她好像能看到我一般飞身扑过来,我一伸手,已经触及到她的皮肤。
不好,我吓的惊出一身冷汗,忙扔出一张‘三阳镇鬼符’,我竟然发现,这坚不可破的通道,在我面前居然开一个口子。
趁其它经过的鬼没有发现,我抓紧时间双手掐诀,结了一个十字咒,暂把口子封上,刚刚被我符驱走的阿敏,站在不远处一脸不甘心的样子,一步一步的走向地狱之门,她还不时回头看着我,好像想和我说什么似的。
我无瑕顾及它,在结完十字咒后,抓起四张‘五行驱魔符’,按照天干地支的方位,贴在破口四周,顿时,几张符咒连成一片。
看了一眼时间,估计着此门还有十几分钟就要关闭。
只要关闭,也就不用像我们这种守灵人了,不过,现在我们的作用却很大。
我布的阵虽不精巧,但勤能补拙,一时半刻,这帮鬼是不敢从这里出来的。
只是我心中冒出一个疑问,是谁这么大胆子,把通向地狱的通道开了一个口子呢?也许这个问题永远没有答案。
看着阿敏终于进入地狱之门后,我长出一口气,可还没等我拿出符来,阿敏后面的一群鬼突然停了下来,保持着自己僵直的样子。
难道他们想撕开我这口子,想到这,我的手中又出现几道符。
我突然有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人嘛,俗话说,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谁不希望自己的人生灿烂辉煌,可大多数人还是选择平凡无奇,这也应了我们中国人那种中庸之道的思想。
只见黑影一拔一拔的向我走过来,它们面无表情,却让我头皮发麻,脑袋浑浑僵僵。
这些人影一拔拔在我的面前集中,这些老老少少,面目狰狞的身影退去鬼气,都瞪着通红的眼睛看着我,还不时向我发出一声声鬼叫,它们身上的鬼气又散出来,眼前氤氲弥漫。
我紧紧的盯着它们,十字咒上的符散出微弱的光韵。
猛然间,前面的鬼发疯一般涌过来,‘咝咝’声传出,伴随着悲惨的鬼叫声,符上的光韵越来越弱,终于‘轰’的一声,我结的符咒被冲溃了。
我急忙扔出几张符,扭头就跑。
可此时我的双脚却有千斤重,我一低头,两只恶鬼正死死的抱着我的大腿,接着又有几只恶鬼扑上来,慢慢的我的身子被这帮恶鬼拉进那个口子。
而这些恶鬼张牙舞爪,发泄心中的怒火,浑身的鬼气浓烈,熏的我睁不开眼睛。
而这些鬼魂并没有从刚刚那个口子鱼贯而出,它们恢复了正常的秩序,从头顶上,墙壁里,房门口一拔一拔的进来,走向地狱之门。
我现在知道那个宋雨的失踪原因,可代价是我也被拉了进来,我身不由已的被这帮恶鬼推搡着走向地狱之门。
地狱之门其实就是仓库的后门,我的脚迈到外面,却感觉一阵钻心的凉涌进体内,仓库外哪有什么美丽的夜色,只是一片黑黑茫茫,黑茫茫中风冷刺骨。
顺着外面的台阶,一阶阶向下走,这种冰冷刺骨的寒风从四面吹来,吹得我浑身发抖,身体不住的打晃。
我想努力挣脱掉左右拉着我的恶鬼,可没想到这几个东西的力气大的惊人,根本不给我反抗的余地。
就这样,我被推挤着走向台阶,一步一步的往下走,耳中只传来‘轰轰隆隆’的走步声。
我的眼睛只能看着这眼前这充满幽蓝光韵的台阶,越往下走,感觉气温越低,可能冻的麻木了,我反而不怎么冷了。
抬头望一眼前面这漫无边际的鬼魂,想回头看一下,却发现自己的脖子僵硬的厉害,根本无法回头。
不知走了多久,应该有几里的样子吧,风渐小,偶尔迎面吹来一阵冷风,我已经走到台阶的尽头。
台阶的尽头出现一排门,远远望去,各式各样,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像铁又不像。
身边的恶鬼们,一个个走到门前消失不见,它们应该是进去了。
趁着没人拉我,急忙调头往回走,一抬头却发现,来时的路已经没了,身后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只有一面无法逾越的墙。
我有些害怕,如果所料不错,门后应该就是地狱了吧,可我现在还不想下地狱,我还没活够,我还没娶依依,我还……
有太多的不舍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但又一想,人生在世,生亦何欢,死亦何哀,大丈夫就应该顶天立地,死,我也死个地动山摇。
此刻,我已经没有刚下来时那种害怕的感觉,虽然身体一直感到冷。
我走到一扇门前,刚用手一摸,自己的身体已经进入里面。
里面的黑茫茫的,等眼睛适应了黑暗,才发现不远处的灯光,走夜路的人最希望看到的就是远处的灯光,它能给人希望和力量。
身在此时,我也不例外,奔着远处的灯火走了下去,看似很近的灯光,却用了我很长时间。
这一晚上我的情绪起伏宕荡,可能是我捉鬼生涯之中最难忘记的经历,此时身体很是疲惫,但我可不愿意在这周围都是黑茫茫的地方休息,因为有几声狼叫从不远处传入我的耳中。
我朝着灯光的地方一路急驰,等到了地方才发现,这是一座草棚子,的的确确是草棚子,不是宾馆,就像我们在电影里看到的一样,拿柴草一支就是个草棚子,许多人都在下面休息,都说黄泉路上无客栈,看来此言不实,这不明明有个草棚子嘛。
身心俱疲的我实在走不动了,找了张靠外的地方坐下,手扶桌子直喘粗气。
等我的气息平稳,我却发现,这么大的地方,人也都坐满了,却是异常的安静。
“老板,来壶茶,渴死我了。”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解决肚子问题再说,即便是孟婆的忘情水现在拿来我也能干它三大碗,我实在太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