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游让石云山当场就打了那副兵马使扎莫三十军棍。
然后由着田良丘领路,骑马徐徐走进潼关!
进得关来,时间已是傍晚。天色有些暗淡,阴冷无比。
看着这千古名关四周灰色的石墙,杨游一时兴起!他顾不上先去参加宴请,却直接纵马直上城楼!
城楼巡逻的士兵看见一个紫衣官员纵马而上,也不知道他是谁,不过紫衣表明了他不是一般官员!
所以,那些走到他目前的士兵自然都拱手行礼:“长官好!”
“各位兄弟辛苦了!”杨游示意他们随意!
他依旧骑在他的花鬃狮上。放眼望去,但见西北暮色苍茫,群山隐隐!那是秦岭山脉!
再回首东南,那里一片灰暗,却不知道洛阳城里,百姓是何感想?
远处那模糊地、深深地、还冒着些烟雾地黄河峡谷,不知道埋葬了多少出征将士的尸骨!
这次潼关大战,也不知道还会有多少白发的老父母和独守空床的妻子的思念,在这场战争中变为永久的凝固!
他不由感叹道:战争也太残酷了!
这老百姓,他们也许并不在乎谁当皇帝吧!大燕与大唐,其实对于老百姓来说,又有何区别呢?
这时,那战马也突然发出一嘶长鸣!
杨游一怔:哦?你也想打仗了吗?他低头拍了拍马头!
唉!这匹马虽然好!不过他的年纪也似乎有些大了,这场平乱之战结束以后,要换一匹马才行!
他也该“致仕”了!
突然,一声喊叫把他带回现实!
“主公!田中丞等人在等着主公呢!”是苟钧的声音!
杨游一回头,微笑道:“走吧!”
……
宴会是丰盛的,丰盛得杨游不想让人撤下去!尽管他本来是想让人撤下去的!
田良丘看着杨游皱着眉头,似乎不悦,便道:“杨相公!这些东西都是卑职让做的!杨相公初任相职,卑职等总要恭贺一下!平时的饭菜,倒是根据军规律令,有定量的!”
“嗯!那就多谢了!圣上让田公改任河南少尹、东都副留守,暂留军中担任河南节度副使!这酒席,就当是为田公晋升吧!来,我等一起干一杯!”杨游举起酒杯,一干而尽!
还不错!居然最好的高粱酒!看来或许是钟老幺生产的!
不过事变以来,朝廷已经下令禁止酿酒,自己也准备开始建议朝廷要征收酒税了!要不军费从何而来?
这上等的高粱酒,喝一斗,可就少一斗了!还是让苟卢庚赶紧多采购一些!这当兵的,可是嗜酒如命!把这白酒作为奖赏,可是不错的!
“卑职不敢!杨相公!不知道卑职何年何月才能上任呢!”
“哦?田公是对某收复洛阳没有信心吗?”杨游猛地放下酒杯,把酒桌震得震天响!
他脸色瞬间很可怕!
七八桌十将以上军官,都吃惊地望着杨游,心里恐惧不已!
那田良丘一愣!自知食言,赶紧起身道歉:“卑职鲁莽!请恕罪!卑职的意思是,这只是防守,一年两年,也是可能的!”
杨游想,看来杀了高仙芝、封常清二位大将,这里都弥漫着失败和迷茫的情绪!
这可不行,得提升士气!
于是他趁旁边的侍者倒满酒后,端起小酒杯,起身道:“诸位,鄙人当着中使杜将军之面,可以发誓:不出十五日,鄙人就会围攻洛阳!不出二十日,某请各位在洛阳城喝酒!各位都要加官得赏!”
说完,他抬头一口就喝了下去!
众人一听,全场立即掌声雷动!
“大帅威武!”、“我等愿跟随杨大帅,打败叛军!”、“收复洛阳!”、“活捉安贼!”……
杨游看着屋内的气氛,点点头!他感觉不错!待又喝了几杯之后,他便让神威军、天策军的军官都站起来,道:
“来!我等一起唱忠义歌!我领唱!一、二、三,预备!起!万众一心撼泰山,忠义为本需牢记……”
顿时,屋内想起雄壮地军歌声!
……
兴庆宫,勤政殿。
李隆基看着手里面杜朝贵的密报,频频点头!看完后,抬头对高力士道:“杨游倒是有些点子!他在云南郡时,写了一首军歌,叫忠义歌!我当时看着还不错,那词句浅显易懂!
这旋律虽然差些!不过也还过得去!他新组建的天策军、还有神威军,都已经熟练演唱!
现在每日出操时,都要唱几遍!这很提升士气!在潼关的各部都已经开始演唱此曲呢!”
“陛下,此人的确精明无比,而且也还忠心,比那安老贼强多了!”高力士道。
一提到忠心,李隆基有些不悦:“是啊!朕看走了眼!朕希望此次没有看走眼!”
“陛下!这人确实是可以从相貌上看出七八分来!以前张九龄相公不是说安禄山有反相吗?现在看来,果然不虚!就是杨右相不也看出来了吗!”
“嗯!高将军不提,我还差点忘了!是我的错!命中书门下下制,给张相公赠官再加一级!给其一子加五品,赐绢五百匹!命岭南经略使立碑建祠!”
“老奴遵旨!”
“好!这杨游说十几日后,就要围攻洛阳!他却不是如高仙芝、郭子仪、李光弼那般,主张死守潼关!
倒是与我一样,主张以雷霆之势,荡平贼寇!光复洛阳!看来这次有希望!
高将军,命少府监,赐杨游宝剑一把!银酒器十件一套!马鞍一副加金银饰!裘袍两件加玉带金!金餐具十件一套!再赐上等蜀黍酒十石!”
“老奴遵旨!”
……
洛阳,皇宫,含元殿,早朝。
燕帝安禄山望着肃穆跪坐的群臣,脸色很是得意!
他对侍中达奚珣道:“达相公,你觉得我大燕比大唐如何?”
达奚珣自从投降安禄山以后,很有些心神不宁!心里害怕唐军会反扑。如果唐军进入洛阳,他是奸逆无疑!
“陛下!微臣觉得,只要集中主力攻限潼关!则大唐气数已尽!陛下再传玺四方,四方必定望风而归!天下就归于大燕了!”
安禄山一听,这达奚珣的意思,如果攻不下潼关,则前途还未可知呢!
于是点点头:“达公之言,也有道理!二郎,你即刻带领五万人,对潼关作一次试探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