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怪几个起落,身子不断下坠,却是已远去数十丈。清虚、萧战与车云飞三人发力狂追,却是越追越远,那老怪已是转过一处山角,消失不见了。
玄七只觉得身子不断下坠,想要挣扎出声,却是浑身无力,说不出话来。刚一张口,狂风不断自口鼻冲入,却是极为难受。当下只得乖乖的闭上嘴巴和眼睛,由着那老怪夹住自己,不断前行。
不知道过了多久,玄七感觉眼前突然一暗,却是已进入了一处密林。老怪脚下不停,向着密林深处不断前进。穿过密林,眼前却是一片乱石嶙峋的石山。老怪夹住玄七,双脚不断在石壁上踩动,向着石山上而去。
玄七却如腾云驾雾一般,只感觉身体不断上升。
老怪上了石山,却是朝着一处洞穴而去。待得进洞,顺手解开玄七的穴道,将玄七扔在一张石床上。
玄七血气被闭,虽然穴道解开,却是有些酸麻。稍稍活动了下手脚,方才坐起。
玄七正要下床,那老怪却是说道:“坐着吧!”玄七一愣,知道自己不是老怪对手,看老怪像是对自己没有恶意,当下依言坐好。
玄七四处观察,却见这石洞并不太大,一眼就可见底。外面的光线从洞口照了进来,洞内却是清晰可见,并不昏暗。身下的石床却是一块天然石头形成的光滑石台,与一边的石壁连在一起。
“你是‘天山蓝焰谷’的弟子?”老怪见玄七坐好,却是问道。
玄七有些惊讶,想到自己与这老怪交过手,可能老怪就是因此得知的。当下却不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老怪却不多话,上前两步,抓住玄七双手。玄七一愣,待要挣脱,却已是来不及了。突然掌心一热,却是老怪将内力输入玄七掌心。玄七但觉老怪内力雄浑,却又十分温和,竟是与自己体内的“转星大法”功力融合在一起,在自己体内不断游走。
玄七心下越来越是奇怪。这江湖中,不同派别的内力,修练的方法也是不同,帮忙疗伤可以,但这样直入浑身经脉而毫发无损的,却是唯有同样的内力才行。
过了一炷香功夫,玄七自是感觉体内的内力更上一层楼,比之前更加的浑厚精纯了。
老怪放开玄七双手,见玄七一脸疑问的看着自己,双目中不禁露出一丝慈爱的笑意来。
“你可是有很多疑问?”
玄七点头。
老怪却不再说话,双手拨开脸上乱糟糟的头发,一张似曾相识的脸顿时出现在玄七面前,玄七顿时呆住。却见面前这张脸竟然与夏冲宵有四五分的相似。
一声叹息传来:“我在尘世中有一个名字,叫夏星云。现在,所有的人都叫我雪山老怪。”
玄七心脏狂跳,却是呆了半晌,方才醒悟过来,当下纳头便拜,恭恭敬敬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头道:“孙儿见过外公!”
夏星云听了玄七的称呼,也是激动不已,双手抓住玄七的肩头,眼中带泪,连声音都是颤抖了起来:“你是雪静的孩子?”
“是的,外公!”玄七看着眼前的老人,自是感觉得到夏星云的激动,心有所感,眼泪也是掉了下来。
“好!好孩子!都这么大了。”看见玄七眼中的泪水,夏星云伸出双手,帮玄七擦掉:“不哭!不哭!见到外公应该高兴,怎么能哭哭啼啼的呢!”
夏星云看着玄七,却是想到了自己的一双儿女,不禁有诸多感触,当下自是向玄七问了个清楚。
玄七自是将所知一一告知夏星云。夏星云听到蓝焰谷被灭谷的事情,不由老泪纵横,大哭起来,玄七安慰多时,方才止住泪水。
在听到夏冲宵、夏雪静、夏凌霜一家子都在杭爱山下时,夏星云更是激动万分。想到自己已是离家三十年,对一双儿女更是愧疚不已。自己三十年来,从未尽过一个父亲的责任。
虽然是有诸多原因,如今已是到了七十古稀之年了,也是时候该放下多年的心结了。当下却是让玄七带着自己前往寻找三人。玄七答应,自是带着夏星云一路前行。
一路之上,玄七自是问起夏星云这三十年来的行踪,夏星云自也一一告知。
原来,夏星云在三十几年前,夫人因夏雪静出生时难产过世后,总是郁郁寡欢。在为夫人守灵满三年后,夏星云决定走出“天山蓝焰谷”,一个人四处去漫游。
在到了京城附近时,却是想起曾听父亲提起过的一个故人车穆,遂决定前去拜访。到了车家时,却见车穆已是重病在床,无药可救了。
夏星云自是关切相问,却原来这车穆却是被两个儿子气得发病的。大儿子正是车云飞,却是不知从哪得到了一本叫做“玉玄经”的魔功。为了修练魔功,车云飞不知祸害了多少良家少女。
后来,车云飞事发,却是被整个江湖追杀,不得不向北方逃去,投靠了匈奴左贤王赫连银山。车穆听到消息后,责怪自己没有好好教导车云飞,心痛之下却是大病一场,自此落下了病根。
车穆暗暗自责之下,对已是三十几岁的次子车云峰自是严加管教。这车云峰仗着车穆的威名,平日里却是不知干下了多少欺男霸女的坏事,终是在半年前忍受不住车穆的管教,离家出走,去了匈奴投奔自己的大哥车云飞。
车穆听到消息后,一口老血喷出,旧病发作,已是卧床半年,行将就木了。
夏星云前来拜见时,却正是车穆回光返照之时。车穆拉着故人之子的手,却是交代夏星云帮忙找到车云飞两兄弟,无论如何,都要劝说二人改邪归正。夏星云自是不好拒绝一个将死的父辈之人,当下只得答应下来。
车穆死后,夏星云帮车家唯一还在的老仆办好了车穆的丧失。待得头七过后,方才一路北行,终于在居延海边的匈奴南汗庭找到了车云飞兄弟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