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勉强的笑了笑,一口喝掉了剩下的酒。

“我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不过我知足了,只要你活着,你过得好,我什么都无所谓。就算是你想和季苏航在一起,我也无所谓。”

她的话让我听了十分心酸,我看着她饱经风霜的侧颜,岁月也并非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只不过她刻意的伪装了自己,让自己看上去云淡风轻,而又波澜不惊,但其实有些痛苦刻过了骨子里,就好比我永远也不可能忘记我养母的死一样,每每午夜梦回时,都是她带血的容颜。

思及此,我的心忽然悲伤了起来,或许我应该上前抱着,安慰她,叫她一声妈妈。但我却始终迈不出来那一步,叫不出来那二个字。

“缘份的事情,一切随缘。我不强求,只想我,你,孩子们还有余平能够平平安安,如愿足矣。”

我仰望星空,看着天边那颗最亮的星发呆。

想起了很多经年以前的往事,小时候和弟弟妈妈在星空下玩耍,听着妈妈讲故事才能睡觉……

那些日子贫苦,可是回忆起来却是人生再也回不去的美好。

慕姨说,三十年前的慕氏和季氏在荣成是二家旗鼓相当的房地产企业,二家的发展一直都是齐头并进,二足鼎立之势。

因为一块地皮,二家相争不下。

当时我外公身体不适,把公司交给了我爸全全打理。我爸是我外公从小一手培养长大的孤儿,和我妈青梅竹马,顺理成章的结了婚继承了公司。

苏云是我妈的闺蜜,我妈对苏云深信不疑,可没想到苏云借此机会联合季氏设了一个圈套让我爸花了高出市场价二倍的价格拍下了那块地,可是最后那块地却因为污染问题根本办法用来建房子,慕氏一夜之间资金链断缺。

我妈去求苏云让季氏放慕氏一马,但季氏见死不救,把我妈拒之门外。

我爸出去借钱,一去不返。

外公急火攻心,突发心脏命去世,而外婆也随后郁郁而终。

倘大的一个慕氏集团一夜之间灰飞烟灭,我妈四处找寻我爸爸都找不到他的踪影,人家都说我爸是害怕被牵连所以跑路了。我妈伤心欲绝带着我天天躲避高利贷的追债,最后走投无路选择了投海。

假若她没有在最后一刻把我放下,或许我早就淹死在了那茫茫的大海之中……

这世上也许就没有余安安这么一个人。

世事真是难料,谁又能想到几十年后我遇到的生命中最爱的那个男人竟然是我家灭门的仇人。

听完那些故事,我彻夜难眠,即使勉强睡着了,眼前总是出现一些陌生的悲怆的面孔,让我莫名的揪心,莫名的难过到哭醒……

第二天早早的起床,两个黑眼圈自己看了都怕,只好戴着墨镜出门。

去店里前去了一躺蛋糕店,买了一些蛋挞给这些姑娘们送去。

几天没见,她们像蜜蜂见着糖一样的朝我围了过来。

“安姐,安姐,你回来了。”

“安姐,听说那个季太太被警察抓走了。你知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呀?”

我把手里提着的蛋挞放在了茶几上,眼神犀利的扫过她们每一个人的脸上,若无其事的指着她说,“我不在的时候,你们是不是光顾着八卦去了。这几天业绩怎么样?把电脑打开,我看看。”

我顾左右而言她,没有理会她们直接走到电脑前,把电脑开机。

她们一个一个的吃着蛋挞又围了过来,“安姐,你就放心吧。业绩好着呢,你坐在家里收钱就好了。”

我打开电脑看了一下,这几天业绩的确还不错。

顿时觉得心情轻松了许多,回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谁去帮我泡杯咖啡?”

“我去!”

小枝没等我说完就哒哒的跑到茶水间去了,其它三个妞儿围着我两眼放光。

“安姐,说说嘛,我们真的很想知道!”

“你们想知道的事情,我也想知道。不如你们去问问那个发稿的记者,不是更好。”我翻着杂志漫不经心的回答着,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模样。

“安姐,你是当事人好吗?”

她们举着手机给我播视频,笑得贼兮兮的。

果真是那天洛天依在医院里闹的时候被人给拍了下来,我果真又被人当成了小三在网上骂了我的祖宗十八代。

我看着她们,实在是佩服通迅设备的先进,还能让人有点隐私吗?

“说说,都是怎么骂我的?”

“嘿嘿,这个你放心我们几个已经召集我们所有群里的朋友帮你反击了。我们相信你,那个女人觉对是一白莲花。”

她们一个一个看着我,眼神真挚单纯,突然间我竟被她们这样的信任感动了。

“谢谢你们,只是洛天依的事情警察会给大家一个交待,我不方便多说什么。”

她们一个一个很是失望,撇着嘴很不满意我的答复。

最后小枝端来咖啡突然冒出来一句,“安姐,你对季总说得那些话太狠了。心疼季总一百秒。”

她的话瞬间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于是都开始对我群起攻击了。

“就是呀,众目睽睽之下呀,你也太不给我们季总面子了。”

“我们季总那么帅,那眼神好迷人,你怎么忍心伤害他呀。”

我真是佩服这一群花痴,简直是季苏航三观不正的脑残粉,拿起手上的杂志挨个敲着他们的头。

“干活,以后上班时间严禁八卦。”

大家纷纷散去,小枝跑得最快,但很快又折回来小心翼翼的问我,“安姐,你和季总不会真的分手了吧。”

我气得又狠狠的在她头上敲了一下,“上班去!”

她屁颠屁颠的跑去做事了,店里一眼看过去大家都井然有序的在做着自己的事情。

陆续有顾客进来,直接点名要见慕安的主设计师。

我迎了上去,看着这个带着一副超级大黑超的女人,浑身上下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但眼镜遮去了她的大半张脸,我无法辨认。

当她把眼镜摘下来的时候,我蓦然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