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以为这架钢琴只是摆来当作装饰的,是富人家摆阔以及用以显示文化气息的道具而已,却没想到,它居然真的有在被使用。
易寒很想催促铃音赶紧去看望Boss,但见铃音一脸幸福的样子,又不好意思那么快就打断她探索的兴致。
“别告诉我,林御风会弹钢琴哦……”
“很抱歉,Boss还真的会弹。”易寒歪了歪脑袋,有些滑稽的朝着铃音摊了摊手。
仿佛是从很深的走廊深处传来的鞋底磨擦在地面上的声音响起,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年轻人从走廊中走了出来。足以见得这套房子究竟有多大。
“终于把她带来来了啊。”那个年轻医生这样说着。
铃音觉得他的五官有些眼熟,仔细一看,才发现他竟然是——“陆十三!”她惊呼道,“你怎么把头发染成黑色了啊?差点没认出你来!”
陆十三清了清嗓子,“咳咳,我也是被逼无奈啊~再不染回来,可就要被医院那些老古板念死了。”他家是开医院的,他本身是国外顶尖医学院校的博士毕业生,如今被家人逼着回来继承家业,也算是个精英份子了。精英就该有精英的样子,成天顶着一头黄毛戴着满耳朵叮咚乱响的耳钉算哪回事儿啊?为了医院的形象,他只好牺牲个人喜好了。
“呃……两位要叙旧能不能等会?先去看看林总要紧。”易寒提醒道。
铃音这才想起自己被带来这里的正事。
她被领进了主卧。这主卧也很豪气,大得惊人,比她租的那整套房子还要大上一倍。
林御风躺在一张大床上,面色苍白,满头虚汗,被这大房间一衬托,显得特别孤独特别渺小。
铃音看到这样的他,不禁有些怜悯起来。
“林御风……你还好吗?”她放柔了声音,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看他表情这么痛苦,在昏迷中还眉头紧锁,她就不忍心惊扰他。
林御风似乎听到了她的呼唤,呻吟了一声。
铃音低头看他的时候,手压到了枕头。枕头上触手冰凉,竟然浸满了他的汗。
铃音有些不安的回望易寒和陆十三,“他看起来好痛苦,我该怎么做啊?”
易寒和陆十三面面相觑。其实他们也不太清楚铃音这副“药”究竟应该如何“服用”,只是在林御风陷入彻底昏迷之前,不停的唤着她的名字,还要他们将她给找来,他们就照做了而已。
咨询了林御风的心理医生,得到的答复仅仅只是:这个叫做李铃音的女人,是林御风的“药”。
易寒搓着双手,很有些为难,但为了Boss的安危,再难以启齿也要问出口啊:“这个……李小姐啊,冒昧的问一句,林总平常头疼时,是怎么……你的?”
“啥?”铃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怎么我的?你啥意思?”
“这……就是……啊……我也说不清楚了!十三,你来说!”生平头一次,易寒竟然也会有词不达意的时候。
陆十三本来还在一旁偷笑看好戏,没想到这个烫手山芋却被扔进了他手中,他实在是接不住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啊~”
三人你看看我,我望望你,最后只好听天由命。
“唉~”铃音叹了口气,大手一挥,说道:“算了,你们都退下吧,我研究研究,看看怎么能把他给弄醒。”
“嗻!娘娘吉祥~娘娘,皇上就拜托你啦~”陆十三狗腿的作了个揖,就被易寒拎着领子扯出了门去。
房门一关,房间里就只剩下铃音和林御风了。
林御风昏迷不醒,自然可以任人摆布。铃音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把你弄醒是吧?好!包在我身上了!”
她撸起袖管,先学着电视上演的样子,给他掐了一会儿人中。林御风呻吟了一声,又没了反应。
看来这招不管用啊。
她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他的上半身托起来了一点点,然后用力摇晃,企图把他摇醒。可惜林御风还是只呻吟了两声,脸上的虚汗跟瀑布似的越流越猛。
铃音也给累出了一头大汗。
她边擦汗,边自言自语道:“这样也不行?看来只好来点暴力的了。”她伸出手掌,对着他的脸颊比了比。可惜这张脸实在是长得太漂了,害她有点下不去手啊。“林御风,你可别怪我啊,我这也是为了救你,不是存心要扇你巴掌的~”
这样喃喃念叨了一会儿之后,她闭上了眼睛,咬咬牙,还是对着他扇了两巴掌。
睁开眼睛一看,林御风非但没醒,连呻吟都不呻吟了,而且他的两边脸颊都出现了两枚五指山。
铃音看得肉疼,“完了完了,一不小心下手重了~林御风醒来以后要是照镜子看到这两个手印,肯定会掐死我的。”
她又试着在他耳边大喊,或者拿刚盘子和叉子敲锣打鼓,都没能让他有丝毫反应。
在房间里捣鼓了半天,也没能把林御风唤醒,林御风这哪是昏迷啊,简直跟死过去一样。铃音觉得肩上的担子越来越沉重了。再加上林御风脸上的两枚五指印,更是让她内疚。
“唉,林御风啊林御风,究竟要怎么样,你才能醒来呢?”
她对着林御风自言自语了一会儿。林御风即使被病痛折磨得虚弱不堪,鬓发蓬乱,却依然是那么的美丽。而且虚弱的他,看起来不像是醒着时那般咄咄逼人,倒如同睡美人一般的沉静绝美,令她看得入神。
“睡美人……”这个词汇似乎勾起了一些灵感。脑海中灵光乍现——王子是如何唤醒睡美人的?是不是靠一个吻?
她又看了看眼前的林御风。
虽然说他是现实中的人,不能和童话相提并论,但既然该试的办法都试过了,这个办法大概也是唯一没试过的了,她为何不试一下呢?
况且,平常他们也早就亲过了,这下子亲一亲,也不会掉块肉。唯一不同的是,平常都是他强吻她,而这回她却要主动亲他,似乎有点怪怪的。但转念一想,此时他处于昏迷状态,自然也不知道她是主动亲他的,所以她也不算丢面子。
“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来吧!李铃音,不要害羞,你就当眼前这嘴巴是一坨猪肉,你亲一坨猪肉,不丢面子!”
这算什么?战前宣言?有这样搞笑的战前宣言的吗?
好吧,管他的呢,她这是在做好事,救死扶伤,南丁格尔好嘛!
铃音双手撑在林御风头两侧,嘟起嘴吧,闭上眼睛,努力将他想象成一块油光可鉴的红烧猪肘子,慢慢的,亲了下去。
这世界上有这么美型的猪肘子吗?你找一坨出来给大伙儿看看?
铃音的唇停留在了他的唇上,不敢移动半分。
林御风的唇好柔软啊~这是铃音的第一反应。
虽然不是第一次和他亲嘴了,但是主动亲他毕竟还是第一次的。她立马就兴起了使坏的心思,反正他现在昏迷着,她做什么他也感觉不到。
她伸出舌尖来,好奇的舔了一下他的下唇。嗯~主动亲别人的感觉果然是不一样的,以前怎么没发现林御风的唇那么软,唇形那么好看呢?
没想到这一舔,林御风似乎微微的颤了一颤。
“咦?竟然有反应了?”
要巩固一下实验成果啊。她又舔了舔他的上唇,这一回却没什么反应了。
“难道是不够用力,他感觉不明显?”
这样想着,铃音又大起胆子,用牙齿咬了一下他的下唇。
这下子,林御风竟然动了动。
“哦!果然要用力一点的吗?”她又紧紧的将唇压在了他的唇上,用力的“啵”了一声。
林御风突然睁开了眼。
她被吓得不轻,“妈呀!”一声尖叫着就想逃跑。
可是后颈却被他飞速伸出的手给搂住了。
铃音只觉得后颈传来一阵向下的压迫感,脸就堪堪对着林御风的脸贴了下去。
当她反应过来之时,已经被林御风压着后脑勺用力的吻了起来。
这个吻可真够自杀式的,她险些被吻得断气。
林御风不是头疼吗?不是昏迷了吗?不是虚弱无力吗?怎么刚醒来就有这么大的蛮力压着她吻来吻去呢?
客厅里,易寒和陆十三正喝着小红酒,突然,就看到林御风好端端的从走廊里走了出来,气色已经恢复了许多,若不是那因为汗湿而贴在额头上的刘海,根本就看不出他刚才曾经经历过病痛的折磨。
“呵!林总,你终于没事了啊?”问话的人是陆十三。
“嗯。有点口渴。”林御风走过来,从陆十三手中夺过红酒瓶,仰头咕噜咕噜灌掉了半瓶子。
陆十三看得傻眼,“我的天!林总,你刚才把一瓶价值过万的拉菲当白开水喝了啊!”
“是吗?”林御风看了看空酒瓶上的酒标,若无其事的耸了耸肩,将酒瓶扔进了垃圾桶。
随后走出来的铃音亲眼目睹了这一幕,很是心疼的望着垃圾桶里红酒的尸体。“有钱……真肃……楞性啊……”她说话有些不大利索,感觉舌头好像抽筋了一样。
易寒和陆十三终于注意到了她的存在。
奇怪的是,林御风精神抖擞,满血复活,而铃音看起来却犹如被吸掉了精气一般的萎靡不振,半死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