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n得不要不要的’、‘攻得不要不要的’……这两者有区别吗?”林允琛不太明白,这俩难道不是一样儿的意思吗?
“我也不知道,反正他们说有,看起来好像还挺懂的。那就是有呗!我是没觉出来。”
“我看看……”林允琛道。
季洋洗了手出来,就看林允琛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的手机屏幕,嘴角还挂着一抹色兮兮的坏笑……
“你看什么呢?”一把抢了过来,还以为他是看什么很皇很暴力的东西呢,抢到手里一看,原来是自己的照片儿!
“草!人你不是天天看?还盯着照片儿看个屁!”季洋给了他那奇奇怪怪的脑袋一巴掌,将手机摔给了他。
爬上床,大、腿一抡,直接拿林允琛当被子卷儿骑,搂着人家的脖子就要睡觉了。
林允琛看得认真,看着看着,就笑出声来,道:“宝贝儿,他们还争论着呢,说咱俩是不是弯的。”
“那你说……咱俩是不是?”季洋用鼻音哼哼,好像疲惫的妈妈哄孩子似的。
被哄的孩子还挺起劲儿,认真地想了一会儿,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咱俩分手了,你还会找别的男朋友么?”
“老子对草菊华没兴趣。”
“啧……你这不是已经练就了一身被草的绝技了吗?”
“我草你妹的林允琛……”季洋一下蹿起来,揪住林允琛的头发就将他的头一通摇晃,“你特么以为老子缺心眼儿啊还是犯贱啊?好不容易甩了你,好不容易不用被草了,老子还特么得自己再去找罪受?你特么以为老子天生爱受虐啊!草!你特么赶紧给老子走,走得远远儿的!你特么前脚走老子后脚儿放鞭炮!当晚老子就特么找十个小妹儿大战三百回合!草……老子的枪都要憋死了!你个傻比!”
林允琛被晃得满眼冒金星儿,脑浆子好像都被晃成了一堆烂米稀。本能地连连求饶:“我错了宝贝儿……宝贝儿我错了……”
“草……傻比……”季洋懒得再摧残他,身子一倒,长臂一勾,搂着他的脖子继续酝酿好眠。
不过这傻比还没玩儿够呢、还精神着呢,自己不睡也就不让别人睡,轻揉着他的肩膀,非常肯定地说了一句:“那咱俩就都不是弯的。”
“嗯,那就不是……”季洋哼哼了一句。
“不对,也不能这么说。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还是觉得自己弯啊,而且还弯得很自豪啊……宝贝儿,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觉不觉得自己弯?弯得自豪不?”
“老子天天被你草,还不弯?都九曲十八弯了……自豪?遇着你这傻比,老子自豪个屁!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好吧?”不过能有第九辈子么?老子还想继续倒霉。
“你就是嘴硬……”林允琛可是相当自信了,“你其实可喜欢我了。我觉得吧,你就只是对我弯,我也只是对你弯。咱俩要是遇上别人儿,可就倍儿直了!”
季洋一哼哼:“到底是谁给你的自信呢……”
把人抱得更紧一点儿,暖和!
“你呀……你给我的呀!”林允琛趁机揩油,在他的睫毛上亲了一下。
“卧槽!”季洋忽然弹起来,吓了林允琛一跳。
“怎么啦宝贝儿?”
“忘给你上药了!你今天不是新开了药?放哪儿了?”说着,也不用人回答,自己直奔窗边椅子上的背包而去。
林允琛手撑着头看着他,笑得一脸同情。你说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动手打人的是你,回头儿心疼人给人上药的也是你,你这不是闲着没事儿给自己找活儿干吗?
季洋看了下内服药的说明,倒了两粒出来,直接给林允琛塞嘴里去,又把床头的水杯给人递到嘴边儿去了,服务得这叫一个周到。
服侍完内服,还得操劳外涂。见林允琛放下水杯,就把拿过来的一管药膏挤在手里一些,蹲在床边认真给他涂药。
“爷这人可丢大发了,你看到他们偷拍的照片儿没有?这半张脸的青紫都照进去了。刚才我还看见校论坛上有人问呢,说我的脸怎么了,是不是和人打架了。然后下边儿就一堆人说,说我一看就脾气不好。爷哪儿看起来脾气不好了?脑门儿上写着‘暴躁’俩字儿啦?可真能逗。”
“行了你别哔哔了,动来动去,不好涂。”心想您老人家可真是谜一般的自信啊,到底是谁给你的错觉让你觉得自己脾气好啊?您老岂止脑门儿上写着暴躁啊?整张脸上都写着“生人勿近”、“爷不好惹”、“懒得看你”、“不想理你”、“滚远点儿”……呵,好么,这会儿您老还觉得挺委屈!
“不过那几张照片拍得,角度可够暧昧的了”,季洋得先提醒他一下,让他有个心理准备,“万一你爸看着,不得起疑心啊?没准儿要过来找你兴师问罪呢。你可得有个准备啊。要是他真为这事儿来找你,你可别跟他吵,当然也别说漏了。”
林允琛听得直笑:“什么叫角度暧昧啊?我还觉得他们拍得太委婉呢,不能表现咱俩恋爱热度的万分之一。”
“我跟你说正经的呢,你态度端正点儿!”季洋拍了他的脸一下。
“手拿来!”擦完了脸,又命令人拿出手来。
林允琛的手心今晚刚破了皮儿,虽然不严重,但洗澡的时候水一泡,刚才又那么一番折腾,这会儿已经红了。
林允琛听话地把手伸了出去,看着季洋细心地给他涂药膏,忽然就起了些老夫老妻的感慨:“我老了,瘫了,你也能这么伺候我么?”
“不能”,季洋说得这叫一干脆,“把你剁吧剁吧做成肉酱,一天吃一点儿,省得买菜了!”
“你看,你还是离不开我,非得和我融为一体呢!”
“草……这你都能接上……”季洋真是被他的嘴贱弄得没法儿。
“宝贝儿……”林允琛伸出没擦药的那只手去摸他的脸,“毕业了你去哪儿?”
季洋想了会儿:“还不知道。我爸妈是希望我毕业就工作,就留在这儿,都在给我选婚房了,真是吃饱了撑的。不过我不想,我想考研究生。考法硕,但咱们这儿就没有法学强悍的学校,所以得往别处考嘛。”
“啥?”林允琛好悬没惊掉下巴,“宝贝儿,考研究生那可是学霸做的事儿啊!你这……你……你不太适合啊……”
还法硕?你见过哪个律师整天老子卧槽的?你见过哪个律师成天叼根儿烟吊儿郎当痞里痞气的?没事儿看看你爸、看看你爸同事,你别这么为难你自己啊!
“有什么办法?谁让我高考的时候没考好呢?我爸妈又非希望我能上一个不太丢他们面子的大学,我就只能挑了工大最低分的专业。我当时要多考二十分儿,就能报咱校的法学专业了。可是人生哪有回头路可走?不就得往前看么。我从小儿就特崇拜我爸,就想当一个像我爸那样的大律师,既然现在走偏了,不就得紧跟着补救一下嘛!”季洋难得没和林允琛斗嘴,挺认真地说道。
林允琛发现他是认真的,也就不玩笑了,道:“要是这么说,你的想法儿也没错。那你往B市考呗?那有好几个法学强悍的学校呢!你看B大……呃,B大你就别想了,但是政法、人民大学,这都不错,你还是可以尝试一下的。实在不行,我去和林慧儿谈,让她出把力。”
“你滚蛋!老子凭自己本事,考到哪儿算哪儿,考上了就读,考不上就不读,读个书还得走后门儿,丢不丢脸?”
“也是……”林允琛道,“反正你就随便考,你去哪儿我去哪儿。偏远山区我也随你去!”
“偏远山区有大学?说得这叫一悲壮!老子可不用你陪,你爱干嘛干嘛去!就干你自己想干的事儿……老子毕业了再去找你。”
“那可不行……我熬不了两三年啊,一天不见你我就浑身难受!”
季洋被他逗笑了:“你这辈子就这点儿追求啦?非耗死在我身上不可?”
“这怎么能叫‘点儿’追求呢?这追求多伟大啊!我啊……”林允琛揉着季洋的头发,道,“我就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其他的事情,那都是为这件事而服务的。反正我这人本身就没什么崇高的职业追求,我就想像林慧儿那样做点儿生意,威风、赚钱。不过哪个老总也不是一开始就威风的,还不都得从小处上做起嘛。你去哪儿我就跟你去哪儿,刚好多走走多看看、历练一下。这是两全其美啊。”
“你还挺谦虚……”季洋松开了他的手,拍了下他的屁古,“趴下!”
“干嘛啊?感动了?这就要提枪上我了?”林允琛听话地趴下了。
他自己是没注意看,但季洋这到底是跆拳道教练的腿啊,一脚踹过来可是不轻,估计也没比他的脸好到哪儿去。
“严重不?”也没心思回头看,就把头舒舒服服地埋枕头里。反正听他宝贝儿的回答就行了,他宝贝儿说啥是啥!
“不严重,就青了一块儿。”季洋挺认真地抹药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