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队修士的首领在临死之前被轩辕邺搜了魂,而且搜魂的结果还证实了这次的事情确实是有幕后黑手的。
所以李少宛被掳的这件事并没有因为凶手的死亡而结束,相反地,这件事不过才刚刚开始。
将动了胎气的李少宛和那些为了保护她而死去的修士送回碧游派之后,轩辕邺就给惊鸿传了讯息过来。
他要与青云宗联手攻打阳宁宫,传讯是为了委托惊鸿做个中人。
搞清楚事情来龙去脉的惊鸿久久无语,捏着情报沉默了好半天,她这才苦笑着对羽灵道:“这可真是‘天欲其亡,必令其狂’,这女人是彻底没救了。”
羽灵也很无语。
正常人谁能想到,配合亲生母亲杀掉自己祖父的行动失败之后,上官梦竟然还敢把主意打到自己表嫂身上。
要知道,如今她可是因为不孝被上官熙霖逐出家门的人,她的夫君胡提林之所以还肯让她占着自己正妻的位置,至少有八成是因为她有个备受碧游派长老和掌门看重的表兄。
所以这人是得蠢成什么样儿,才能干出掳走表嫂和外甥这种的蠢事来?
她难道就没想过万一事情败露,轩辕邺会是如何的雷霆震怒吗?
又愚蠢,又恶毒,偏偏还自以为聪明,一想到自己如今的这具身体竟然跟这种人流着一半相同的血液,惊鸿就忍不住有些头痛。
羽灵体贴的替她揉捏着头部的穴位,“那您要答应轩辕邺的请求吗?”
惊鸿懒懒的靠坐在椅子里,“答应。为什么不答应?你别忘了,云祁可是已经等这个机会很久了。”
“可要是胡提林父子把上官梦交出来呢?”
惊鸿冷冷一笑,“如果只是为了一个上官梦,你以为轩辕邺会兴师动众对付阳宁宫?没有胡提林父子的默许、纵容,甚至推波助澜,上官梦拿什么雇佣那些人掳走李少宛?那两个蠢货还以为有上官梦顶在前面,他们就可以坐享渔翁之利,却也不想想轩辕邺是何等人物,又岂会被他们这种拙劣的把戏骗到。”
顿了顿她又道:“也就只有上官梦那个蠢货,空有一腔害人的心思,却连自己身边之人的真面目都看不透。”
......
十天后,达成同盟共识的碧游派、青云宗和九黎山兵临阳宁宫。
阳宁宫的一众修士全都傻了眼,完全不明白这变故由何而生。
只有胡提林父子和上官梦宛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各怀鬼胎暗自焦急。
很快就有守山的修士将三派围攻阳宁宫的理由传进了阳宁宫的议事堂。
“为父报仇?”
“揪出掳走妻子、杀害同门的凶手?”
“受雇于青云宗?”
阳宁宫的长老们有些懵。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
阳宁宫大长老气的胡子直往上翘,他伸手一指来报信的两名弟子,“赶快去给我问清楚!”
报信的两名修士还没来得应是,议事堂外就又传来了其他弟子的喊声,“长......长老,不......不好了!”
阳宁宫的长老们全都皱起了眉头。
大长老心里还想着,“怎么现在的弟子都这样毛躁了?看来阳宁宫是到了好好整顿的时候。”
这个念头才从他脑海里闪过,大喊“不好了”的阳宁宫弟子就已经冲进了议事堂。
他手上举着一张展开的卷轴,那卷轴上密密麻麻的字迹清清楚楚写明了胡提林一家买凶谋害李少宛的过程。
事情败露了!
胡提林的父亲浑身冷汗直冒,一颗心更是砰砰跳个不停。
他们明明准备了上官梦作为替罪羊,可轩辕邺这只狐狸却还是直接冲着他们父子来了,他是真的知道了什么,还是只是单纯的迁怒?
“原来是你们父子做的好事!”阳宁宫大长老的声音里满是愤怒,他啪的一下将那卷轴丢到了胡提林父亲的头上。
阳宁宫掌门也一脸阴森的看着他,“胡副掌门,还请你给大家一个解释。”
胡提林的父亲一边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一边讨好的对各位长老和阳宁宫掌门赔笑,“各位长老、掌门,老胡我也是一头雾水啊。我现在就把我那不省心的儿媳妇叫过来问问。要真是她做的好事,我和我那不成器的儿子绝不会护短。”
阳宁宫大长老一指刚才送来卷轴的修士,“你去,立刻把那妇人带来见我!”
那名修士应了声“是”,然后便飞快地离开了议事堂。
片刻后,神情恍惚的上官梦就被那名修士带了进来,陪她一起来的还有一脸焦急担忧的胡提林。
当然,胡提林的焦急和担忧并不是为了上官梦。
原本在做这件事情之前,他就已经想好了退路。
如果上官梦的掳人计划成功了,那他安排的人就会在紧要关头救回李少宛,让他能够卖个大大的人情给轩辕邺。
相反地,如果上官梦的掳人计划失败了,那他就会毫不犹豫将上官梦推出去顶罪。
反正自从轩辕邺结婚之后,无论他这个表妹夫怎样套近乎,轩辕邺都只是不冷不热的虚言应付,可见轩辕邺对上官梦这个表妹根本没有多少情分。
既然如此,他自然也就不用再给上官梦留什么体面。
能最后利用一次这个蠢妇最好,不能他也正好可以顺手解决掉这个碍眼的女人。
可现在情况却与他预想中的有很大偏差。
轩辕邺那个疯子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竟然敢顶着同族相残的罪名,勾结妖宗对付他们阳宁宫。
本来他对付阳宁宫也没什么,毕竟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的顶着,可问题是他却拿了他们父子作筏子。
这么一来,胡提林自然就不能视而不见了。
“晚辈见过各位长老,见过掌门和各位副掌门。”胡提林躬身为礼,上官梦也木然的跟着福了一福。
阳宁宫的大长老冷哼一声,“免了。”
胡提林顿感不妙,忙飞快地抬眼睃了一眼众人的神情。
急躁愤怒者有之,冷眼旁观者有之,幸灾乐祸者有之,唯独同情或者担忧的一个也没有。
胡提林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