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再遇徐青崖(一)(1/1)

“无尘师兄,承让了,在下告辞。”薛卿候抱拳说道,转身离去,暗夜之下,独留剑无尘呆立在原地,此时的剑无尘早已经没有了那股野兽的锐气,目光呆滞的看着手中的剑,他怎么也不能相信,自己会败在薛卿候的手中,因为他还从来没有败过,原来失败的滋味是这般的苦涩。

夜风冷,剑无尘已经忘了在这里站了多长时间,直到温孤鸿的出现在他的眼前。

“你们交手了?”温孤鸿问道。对于这个问题,剑无尘没有回答,温孤鸿也已不需要他的回答。

“你败了?”温孤鸿又道,虽然这也是一个不需要问的问题,但是温孤鸿还是问了,因为他还是想要从剑无尘的口中听到那两字,因为他太清楚自己的这个弟子了,他也应该尝一尝失败的滋味,否则以后在江湖上,他会跌的更痛,甚至失去性命,那个时候,就再也没有人能够拯救他了。温孤鸿不想看到自己的这个弟子走上那条路。温孤鸿没有儿子,弟子倒是很多,但是中意的弟子,就只有这一个,这个弟子,可以说,温孤鸿的希望就在他这个弟子身上。

“我败了。”剑无尘道,这句话就好像随意说出的一般,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好像在自己问自己一般,从他的眼中已经看不到光彩,他也许并没有看到温孤鸿就站在身边。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胜败乃是兵家常事,更何况你的对手是他,败在他的手中,并不是一件可耻的事情。”温孤鸿道。

“就是因为对手是他,所以我才败得不甘心。”剑无尘咆哮道,他已经完全失去的往日的冷静,现在的他,就像是一头受伤的狮子。

“无尘啊,薛卿候几乎已经是这个武林中前五的存在,败在他手中你应该庆幸才是啊,你为什么会不甘心呢。”温孤鸿道。

“师父的意思是,现在的他已经能够和您相提并论了,我不相信。”剑无尘道。

“也许现在还不能,但是再过一段时间,或许三年,或许五年,我便不是他的对手。”温孤鸿道。

“我不信,我还要再战,师父,可有什么剑法,比得过落霞九式。”剑无尘道,当一个人尝过失败的滋味之后,便不愿在尝这种滋味,所以剑无尘想要变强,变得更强。

“无尘啊,你难道还不明白,天下并没有天下无敌的剑法,以剑法取胜,不免落了下成,因为剑法是死的,纵使你使用的再灵活,他也是死的。江湖上真正的剑法大家,真正无敌的剑招便是没有剑招,只有剑意,人剑合一,随心所欲,一剑既出,虚无缥缈,宛若这星空一般,达到这种境界的人,随意的一出手,便是天下无敌。”温孤鸿道,他抬头看着这星空,星空深邃。

“师父,弟子愚钝,不能领悟您的意思。难道说,薛卿候已经达到了这种境界。”剑无尘道。

“他还没有,但也快了,当他真正理解百里长青最强之招缥缈一剑的时候,他便领悟了,那个时候,我也就不再是他的对手了。”温孤鸿道。

“那如何才能达到这种境界?”剑无尘问道。

“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也未曾达到这种境界,达到这种境界的人,只有百里长青一人,可惜,他早已经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温孤鸿道。

“难道我只能是他的手下败将吗?”剑无尘说道,神情有些沮丧。

“无尘啊,为何你还不明白呢,剑法是死的,就比如说这一招“秋枫暮霞”,你这样使,是“秋枫暮霞”,难道这样使,便不是了?难道“秋枫暮霞”的下一招,就必须是“残阳万里”嘛?难道不能是“云淡风轻”?”温孤鸿说着身形以动,并指为剑,将一套变换了次序的“落霞剑法”使将出来,看的剑无尘目瞪口呆。

“难道剑法还能这样用嘛?”剑无尘嘀咕道。

“你可明白了?薛卿候的剑法之所以胜过你很多,就是因为他将死的剑法,用活了,他的剑招虽然还不是随心所欲的发出,而且已经到了完全不拘泥与一套剑法的境界。他能做到如此,难道你不能吗?”温孤鸿停下身形说道。

“弟子明白了,弟子定然不会辜负师父的期望,多谢师父教诲,弟子告退了。”剑无尘道,他的眼中终于又有了光彩,那是人只有在看到希望的时候才会有的光彩。“他薛卿候能做到如此,我剑无尘也定然可以。”

看着剑无尘远去的身影,温孤鸿依旧面无表情“希望你真的能够参透吧,到时候也许你有与他一战的机会,但是现在,你还没有啊,剑之一道,长路漫漫啊。”

虽已经是深夜,但金陵的大街之上,依旧是人声鼎沸,人流涌动,纸醉金迷不愧为这座城市的标志。只是薛卿侯却无暇顾及这些,他的心里就如同装着一团乱麻,还无头绪,剪不断,理还乱。虽然现在温玉婉的事情已经有了结果,但是江湖之事,南宫飞燕究竟去了哪里,江湖名宿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现在一无所知,但是还要去寻找线索。不知不觉间,薛卿候已经走出金陵城,竟然走到了长江边上。

夜深深,江边寂寂无声,天空之上,星光闪闪,江面之上,波光粼粼,薛卿侯走到江边,坐在一块礁石之上,仰头看天,将最近发生的事情,慢慢整理,任冷风拂过面颊,薛卿候恍若未知,便如同老僧入定一变。直到天边泛白,阳光升起,他才想准备离开,却仍旧是毫无头绪。

“哎,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啊,欧阳前辈等人就像是在人间蒸发一般,当时在长安我曾经要南宫姑娘南下请援,但是当我和婉儿回去的时候,南宫姑娘已经不见,与此同时,地藏冥王也南下江南,连一直不愿进入江湖的太白七剑也一同消失,真不知道这些事情是否与欧阳前辈等人消失有关呢。”薛卿侯看着远方天边升起的旭日,嘀咕道。“哎,船到桥头自然直,先去吃个早点吧。”

金陵城内,最不缺的就是各色小吃,最有特色的便是金陵的蟹黄包,以新鲜的蟹黄做馅,配合薄如白纸的包子皮,那滋味只有吃过的人才知道,而且这等美食,在金陵城内根本不需要寻找,只要是街边的包子铺,就会有。

现在薛卿侯正坐在一家包子铺内,享受着着人间美食,接下来的路,将是十分难走,所以薛卿候决定要好好补充能量,在他心中早已经想好了接下来的路程。

“老板,给我们来两屉包子,几样小菜。”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薛卿侯寻声望去,正好看到一个白衣剑客和一妙龄女子走入包子铺,寻得一张靠门的桌子坐下。

“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没想到二位竟然也来到金陵。”薛卿侯已经走了过去,因为这两个人正是徐青崖和百里杜鹃。

“啊,原来是薛兄,没想到能够在这里相见。”徐青崖道。

故友相见,难免一阵寒暄。

“话说二位为何会无缘无故来到这里。”薛卿侯道。

“实不相瞒,我们正是来找你的。”徐青崖道

“找我。”薛卿侯道“难道也是为了中原武林名宿消失之事。”

“的确,最近我们得到消息,武林之中,多名江湖名宿无故失踪,江湖之上各门各派早已经人心惶惶。”徐青崖道。

“这不是更可怕的,更可怕的是,他们说这件事情是你的阴谋。”百里杜鹃道。

“其实这件事情我也早已经听说了,而且我已经去过少林寺,也同少林慈苦大师商谈过此事。”薛卿侯道。

“既然如此,那想必薛兄已经有了准备。”徐青崖道。

“准备是有了,可是光有准备有什么用,我连一点线索都没有,你们可有什么线索。”薛卿候道。

“如果有线索,我们也不会匆匆来找薛兄了。”徐青崖道。

“哎,真是乱麻一团啊,这个消息你们又是从何处得来。”薛卿侯道。

“一月之前,我们在荆州城内,得到丐帮传讯,说是丐帮欧阳帮主已经多日未见,希望荆州城内的丐帮弟子一去寻找,当时大家并没有在意,只道是欧阳帮主临时有事,后来陆续有江湖帮派放出消息,纷纷说自家掌门人或者帮派之中德高望重之辈消失,大家一时人心惶惶,这才开始重视,四处寻找,却是毫无线索。”徐青崖道。

“后来我们途经河南,在少林弟子的口中听闻这件事与你有关,当时我们认为这些定然是薛兄为了对付北越而紧急召集诸位前辈名宿,却不成想,他们却说你早已经投靠了北越帝国,而将中原武林众多高手囚禁,为的便是为北越帝国南下扫清障碍,此言一出,我和徐大哥均觉得不可能,便与他们争论,为此还大打出手,幸好双方都没有受伤。但是江湖传言纷纷,我们更加不敢大意,于是便沿路向他们打听你的行踪,知道你在金陵之后,我和徐大哥便马不停蹄的从河南赶来,却是在此处遇见,真是太好了。”百里杜鹃道

“当日我在长安城内,被太白剑派,陕甘武林人士、相思楼以及开阳等多方势力围攻,便与南宫姑娘约定,若是在约定的时间无法归来,便要她南下求援,后来我们突围出来,便不见了南宫姑娘,我们本来以为她是南下请援了,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南宫姑娘恐怕要白跑一趟了。”薛卿侯道“对了,你们最近可曾见过南宫姑娘。”

“自打在少林寺与南宫姑娘分手之后,我们便不曾见过,最近更是没有一点南宫姑娘的消息。”徐青崖道。

“看来,南宫姑娘想必也已经遇到危险了,希望他们不要出事才好啊,否则,薛卿候的罪过可就大了。”薛卿候道。

“薛大哥不必担心,相信南宫姑娘一定是吉人自有天相的。”百里杜鹃安慰道。

“希望如此吧,现在也不是担心这些的时候,我们还是想想如何找到那些失踪的武林前辈才好,而且对方能够如此轻易的便将诸多武林前辈擒住,想必实力一定很强,我等还是小心行事才好。”薛卿侯道。

“薛兄说的极是,现在既然已经找到薛兄,一切就全听薛兄的安排。”徐青崖道。

“徐兄说笑了,我们不过是相互协作而已,怎么能说一切听从我的安排呢。”薛卿候道。

“哈哈哈,薛兄再怎么说也是江湖武林盟主,当时君山大会,薛兄可是独占鳌头的人。”徐青崖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