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将军,地藏冥王临走之时,命我等在此监视荆州城的动静,如今却出了这么一个乱子,不知道将军有何打算。”回到大帐之内,林青云开口说道。
“如今粮草被烧,战马逃脱,若是荆州守军此时来犯,大军士气受挫,定然是有败无胜,眼下也唯有先撤军三十里,解决粮草,战马之急,方是上策。玉衡师弟,粮草之事便由你去办吧。”瑶光沉吟片刻说道。
“是,我这就去办。”玉衡答应一声,带领数十士兵便即离去。
“林大侠,这中原一带,我们初来乍到,恐怕一时之间难以征集足够的粮草,还劳烦林大侠在周围郡县征集粮草马匹,以备不时之需。”瑶光又道。
“将军尽管放心,我这就去。”林青云道。
“林大侠且慢。”瑶光道。
“将军还有何事。”林青云道。
“此次是让林大侠去征集粮草,林大侠千万不要强取豪夺。”瑶光道。
“我明白,在下还不屑做如此勾当。”林青云道。
“如此甚好。”瑶光说道,林青云也是带了几十个士兵离去。
而瑶光自己则是组织剩下的士兵,收拾辎重,向西北方一个山谷中退去。
荆州城内,一见北越退兵,无不欢呼雀跃。
再说薛卿侯三人,逃离北越大军的追击之后,三人一路飞奔,不一刻赶上正自狂奔的战马群,薛、封二人各自抓住一匹健马,翻身上马,薛卿侯独自一人乘一匹马,封离魂带着受伤的霍云天同乘一匹,奔驰而去。
三人策马狂奔一阵,足足奔出了百十来里路,也不知到了何处,心知敌人已没有追兵,才停下歇息,此时两匹马也已经是筋疲力尽,喘着粗气。其实他们不知道,此时北越大军也是狼狈不堪,那还有时间顾忌他们。
此时再看霍云天,只见他已经昏迷不醒,脸色而苍白如纸,气若游丝,显然是受伤已深,薛卿侯和封离魂再走一阵,来到一处河边,放下霍云天,封离魂替他运功疗伤一阵,霍云天才悠悠转醒。
“霍叔叔,感觉怎么样。”薛卿侯问道。
“不用担心,我还撑得住。”霍云天道,话虽如此,但听他说话之声,明显是异常虚弱,说了这几个字,依然是气喘吁吁。
“我看你伤势不轻,我们还是赶紧找个安身之所,疗伤为好。”封离魂道,然后将从衣袖中取出一些药物,服给霍云天喝下。
“恩。”薛卿侯道。
三人休息一阵,霍云天脸色稍稍转好之后,三人才翻身上马,沿着大路向前行去。一路上,薛卿侯和封离魂顾忌霍云天的伤势,走一阵,停一阵,将近黄昏之时,终于见到一处村庄,村庄不大,几十户人家,只有一家客栈,青色的旗子,在风中飞舞,薛卿侯三人眼见黑夜将近,再加上霍云天伤势到底如何还不清楚,也只得在此处休息。
三人要了一间房间,房间不大,甚是简陋,却很干净。
封离魂将霍云天平放在床上,此时霍云天又陷入了昏迷,封离魂一搭霍云天脉搏,脸色顿时大变。
“封叔叔,怎么样。”薛卿侯问道。
“脉搏微弱,看来他此次受伤不轻。”封离魂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薛卿侯道。他虽然有一身武艺,但是对于行医救人这一行,却是一窍不通。
“为今之计,必须先借助外力护住他心脉。”封离魂道。
“如何借助外力。”薛卿侯道。
“就是有人先行帮他运气,再作打算。”封离魂道。
“行功运气。”薛卿侯道。此事他在易筋经上已经看过,行功运气,有起死回生之效,但是要求却也十分艰难,需要运气之人身怀雄厚的内力。
“对。”封离魂道。
“可是我们这里去哪找这样一个人。”薛卿侯道。
“你。”封离魂道。
“我?”薛卿侯一阵惊讶,自己虽然修习过易筋经的高深内功,又练成了八脉玄皇功,但这为人行功运气还是没有把握。
“现在我们这里,只有你的内功最高,也只有你有这个能力。”封离魂道。
“好,那我就试试。”薛卿侯道。
其实此时的薛卿侯自修习易筋经,练成八脉玄皇功之后,内功已经大增,只是自己却还不知道,一来没有遇到过内功深厚的高手,二来,没有经过一个内功深厚之人指导,空有一身内功,却是不得施展,此时霍云天生命垂危,现下也只有全力一试。
封离魂扶霍云天坐起,薛卿侯也上床盘膝坐下,双掌平推,抵住霍云天后背大椎穴,掌力吞吐,一股浑厚内力缓缓输送至霍云天体内。
封离魂见薛卿侯全力行宫为霍云天疗伤,自己不便打扰,起身出门,向客栈掌柜打听清楚这小村之中可有江湖郎中,一切打听清楚,便起身走了出去。
此时星光初上,夜色降临,封离魂沿着掌柜所说的路线,来到村北一处人间,三间草房,十分简陋,小院之中,充满药材的清香。
“何人来访。”封离魂轻敲柴门,里面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入。
“在下路径此地,有一个朋友受了伤,特来请大夫施展妙手。”封离魂朗声道。
房门打开,走出一个身材枯瘦,身着灰白长跑,须发皆白的老人。
“受了什么伤。”老人问道。
“不满先生,我们本是武林人士,与人动手,一时不慎,受了内伤。”封离魂道。
“原来如此,等我片刻。”老人道,转身走回小屋,屋内传出一阵收拾东西的声音,想必是那大夫在整理药箱。
不过片刻,那老人身背一个药箱,反身关好房门,跟随封离魂来到客栈。
只见此时,床上薛卿侯依旧在全力行宫,两人头顶之上,白气腾腾,仿似蒸笼一般,老人一见,心中一惊,这等阵势,他何曾见过。
经过薛卿侯的一番运功,霍云天已经悠悠醒来,而薛卿侯也已经筋疲力尽,一见封离魂带人进来,慌忙收功,瘫倒在床上。
“卿侯,”封离魂快步上前,来到薛卿侯身边。
“不碍事,只是太累了而已,休息一下就好。”薛卿侯道。
“大夫,这边是我受伤的朋友。”封离魂指着霍云天道。
那老大夫,仔细打量霍云天,只见此时霍云天脸色苍白,眼光无神,虽然转醒,却是如同风中残灯。
“大夫,他可有救。”封离魂道。
“不要急,待老夫看看。”老者慢条斯理的说道。
老者放下药箱,干枯的手,搭在霍云天手腕之上,细细把脉,随着时间推移,脸色越来越难看,哀叹一声,收回干枯的手。
“大夫,怎么样。”封离魂道。
“五脏六腑已经碎裂,神仙难救。”老者道“恕老朽无能为力,告辞。”那老者收起药箱,转身离开,竟然没有人阻拦,因为薛卿侯和封离魂早已经愣住,眼神定定的看着前方,已经没有任何反应,封离魂那已经布满皱纹的眼角,此时已经湿润。
“封兄弟,何必悲伤,人固有一死,你又何必难过。”霍云天道,说话之时,竟然不似刚才那样无力。
“我没有流泪,男儿流血不流泪,我只是眼里进了沙子。”封离魂道。
而一边的薛卿侯也已经热泪盈眶,这个霍叔叔,自他记事之时起,便每过几天,几个月,便会来到他们家,送些吃的,钱,衣服,并对他们母子照顾周到,简直就像是他的父亲一样,他虽然没见过他的父亲,而现在,这个照顾他将近二十年的人,就要离开,永远的离开,而他却无能为力。
霍云天躺在床上,望着屋顶,一脸的安然。
“卿侯,我有话对你说。”霍云天突然道。
“我还有事,我先出去了。”封离魂道,转身离开,他离开的背影显得那么沧桑。
“我在听着,”薛卿侯擦干眼泪,坐在床前。
“你可知道你的父亲是谁。”霍云天问道,这个问题问的简直可笑。
“不知道,从我出生起,就没有见过他,他也没有回来看过我们,我问母亲,母亲也不曾告诉我,我对他并没有印象。”薛卿侯道。
“你的母亲,不是不告诉你,也许是不想你再踏入江湖吧。但是现在你已经身在江湖。我就告诉一些往事。”霍云天道
“你知道我的父亲是谁。”薛卿侯道。
“我当然知道,你不要问,我慢慢说给你听。”霍云天道
“二十几年前,我跟你一样,年少轻狂,想要在江湖上做一番事业,当时北越帝国势力大增,开始对中原武林虎视眈眈,边疆之上,狼烟四起,我便一人北上,希望为这个国家抛头颅洒热血,在哪里,我遇见了你的父亲,当时的镇北将军,薛镇山,当时他正在镇守北疆边关,我便投身在他的麾下,我也是在哪里认识了封离魂。后来,我才知道,你的父亲便是当时江湖之上,长安薛家的家主,一剑西来动九州的薛镇山,他放弃百万家财,一生英明,为了中原安危,依然来到边关,就是这份豪情,令我深深佩服。当时,北越帝国大军不断南下,但是却突破不了你父亲镇守的边关,当时薛家军就是北越帝国的噩梦,可是,大胤圣上昏庸,奸臣当道,一封诏书,将你的父亲召回朝廷,虽然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奈何圣意难为,薛将军最后还是在安排好一切之后,依然回朝,也就是在回朝廷的路上,那一日经过居庸关,正是正午,天色氤氲,眼看就要下雨,就在此时,三十一个蒙面人,从四面八方围攻而来,出手便是杀招,招招毙命,当时将军所带侍从只有区区十九人,这其中还有你的母亲,当时你的母亲正是身怀六甲之身,另外十八人,都是军队中的好手,再加上你父亲,本来万无一失,但是来的人,个个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两方人马,一经交战,将军人马溃败,将军一人独战对方三十一人,一柄长剑,令对方胆战心惊,奈何双拳难敌四手,将军终于倒在对方的刀下,不过庆幸的是,你的母亲,慌乱之中得以逃走,为将军保下了一点香火,将军死后,北越帝国大举进攻,当时军中无主帅,军心大乱之下,边关失守,长城崩塌,大胤王朝从此拱手让出半壁江山,哎,可怜将军英勇一世,却死在奸佞小人的手中。“霍云天悲伤的道。此时的薛卿侯听着,早已经热泪盈眶。
“杀害我父亲的人,到底是什么人。”薛卿侯道。
“哎,说来惭愧,我与封离魂在战败之后,隐姓埋名,寻找当年杀害将军的凶手,一查就是将近二十年,但是却没有任何线索,只知道,当年的事,肯定与朝廷之人有关,或者你可以去一趟临安,找当今兵部尚书明稼轩大人,他是将军当年好友。”霍云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