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不能出府
些许只等了片刻，些许是等了很久，终于有脚步声往他这边而来，脚步声虽轻，可在这寂静无声的黑夜却显得异常清晰。
一声又一声，仿佛重重的踩在他的心尖上，让他有种喘不上气来的错觉，他忍不住捏紧了灯笼柄。
很快，暗处现出一道身影来，待那道身影走近，戚文议还是无法看清来人的样貌，只因来人将自己笼罩在斗篷内，头上还戴着斗笠，什么都不曾露在外面。
戚文议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嗓子有点紧，“是你约我在这里见面的？”
来人刻意改变了自己的嗓音，“是我。”听声音辨不清他到底是男是女。
戚文议赶紧道：“我爹他如何了？现下可还好？”
“你还不知道吧，你爹他已经招了，只等明日上报给皇上，就能给他彻底定罪，怕是再不过不久就要斩首示众！”
戚文议脸色猛地一变，声音也蓦地变了调，“我爹根本就没有做过毒害太子的事，他是绝不会招的，也没什么可招！”
来人没有立刻开口，而是发出了极古怪的笑声，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你难道不知刑部大牢内多的是手段和刑具让犯人招供？你要知道，有时候活着比死还要难受，就算你爹没做过，但被折磨了这么多的日子，你觉得他还想继续活着受折磨吗？招供乖乖等死才是唯一的一条出路。”
戚文议脸色变了几变，在灯笼笼罩着的微弱的烛火的映衬下显得越发的苍白，他颤抖着唇道：“你说的真是真的？”
来人‘嗯’了声，“我骗你做什么，若你不相信的话，可明日注意着点京中流传的消息，到时你自然会相信我的话。”故意停顿了下，又道：“我今日来找你的目的，便是想告诉你，我可以救你爹。”
戚文议很聪明，猛地抬眸看他，“你有什么条件？”
来人又笑了声，“我的条件嘛，罢了，等你听到消息，确定今晚我没有骗你后，明日这个时辰再到这里来找我吧。”
戚文议‘嗯’了声，他确实有些不信这人说的话，毕竟齐世子与自己说过，刑部尚书是一个公私分明、铁面无私的人，不会滥用私刑，所以爹一定会没事。
来人没有再说话，转身便要离开，就在他转过身要走的时候，身后又传来了声音，“当初就是你们故意吓唬我，逼我不得不出逃的吧？你到底是谁的人？”
来人没有立刻吭声，过的片刻才道：“小子，你可不是我们的人。”在离开前，又警告道：“我们的人可潜伏在齐王府各处，千万不要让我们的人发现你将今晚的事告诉了齐景霄，不然……呵……”
戚文议的心忍不住紧了紧，额头上冒出更多的汗珠来，仿佛有种被人看穿的错觉。
待那人走后，他又在原地站了许久才提着灯笼回了屋。
这一夜，注定无眠。
翌日，他心神不宁，一直注意着府上下人之间的谈话。
虽然他出不了府，但府上今日出府的下人也不少，若京城里真有什么大事发生，他们私下里少不得会议论一番。
虽时时刻刻注意着，但一个上午，都没有听到任何有关爹的消息，心下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紧张。
到了下午，他正在清扫小道，忽然听几个人在说话。
“对了，你们知道吗？毒害太子的真凶已经查出来了。”
“真的假的？不是说那人还在逃吗？”
“真的，那个逃跑的人不过是个小角色而已，真正的元凶可是从一开始就被关在了刑部大牢，刑部这次可是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撬开了这些恶徒的嘴。”
“原来是这样，哎，我就想不通了，这些人好好的御厨不干，为何要想不通加害太子呢？难道还有什么好处不成？”
“所以说，你是给人当奴才的命，那些人肯定不满足于只做御厨啊，要是真将太子给毒害至死，那对于下一任搬进东宫的那位可就是大工程，前途不可估量，知道吗？”
“嗤，你说的是挺有道理的，可你不也是在给人当奴才吗？”
“臭小子，找死呢！”
“……”
那边还在说，可戚文议却已经没了再听的心思，他的大脑无法思考，整个心都乱的厉害。
果真如昨晚那人所说，爹真的出事了！
他到底该怎么办？
是该相信那人还是去求齐世子？
齐世子会帮自己吗？若找了他，他又不肯帮自己，那自己就真的无路可走了。
一直纠结到回了屋，他才下定决心，不管如何，今晚先与那人见一面再说，若那人要让他做一些伤天害理之事，那他宁可和爹一起去死，也不会帮着那人。
此时，另一处，齐鹰将戚文议那边的事原原本本的告知了齐景霄。
齐景霄听罢忍不住勾了勾唇，只不过笑意未达眼底，“看来我们杨国侯府内三皇子的人还真不少，这次他们倒是聪明了点，懂的利用戚文议出不了府只能靠府里的人获取消息这个局限之处了，不过他们也蠢的厉害，最蠢的地方便是小瞧了我们齐王府。”说到这儿，抬眸看向齐鹰，“你觉得戚文议会怎么做？”
齐鹰想了想，才道：“我觉得他还是会在今夜去见那人，主子，我们要在今夜将那人拿下吗？”
齐景霄手指轻轻敲打在桌面上，一下又一下，过的好半响，他才开了口，“嗯，注意保护好戚文议。”他倒是觉得就算是用养父来威胁那孩子，那孩子也不会出卖自己和丫头。
齐鹰点了点头，齐景霄又道：“还有，今日故意将这消息传给戚文议的那几人，你也派人给我盯着。”
齐鹰恭敬的应了声‘是。’
齐景霄摆了摆手，“你退下吧。”
又是深夜，这次戚文议没等多久，那人便来了，依旧是昨晚的装扮。
“相信你已经得到了关于你爹的消息，现在相信我没有骗你了吧。”
戚文议脸色难看的‘嗯’了声，“所以，你到底要我做什么？”若是要他代替爹，让爹活命的话，他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