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点点头,看了眼云鸟,纵身一跃来到主阵台上,那里早就放好了一切要用的东西,也没什么,只令牌三枚,黄符一叠,七星铜钱剑一把,其他的就是各种祭祀用品,瓜果若干,中间一个香炉,插着五品香,香炉两边各一支蜡烛。
他不知道这个阵法怎么给云鸟提升修为,但他并不打算问,在主阵台上站定之后,他便拿起那把铜钱剑,看了一眼云鸟。
云鸟缓缓闭上眼睛,将瑶琴横在膝盖上。陈飞拿剑一挥,口念真言,脚踏禹步,先祭拜了天地神灵,然后把七星铜钱剑拍在那打黄符上,粘起一张来,挥舞了两下,口中念念有词。
“呼!”
待陈飞念定了真言,那张黄符呼的一声,突然烧了起来,化作一团幽蓝的火焰,飞入阵中,火焰落在地上,沿着画在地上的阵图燃烧起来,整座大阵里的幽蓝火光照亮了半边天!
“风兮,起兮!”
陈飞运转真气,左手拿起一枚令牌,扔到空中,右手将七星铜钱剑望天一举,那枚令牌顿时光芒大声,随着陈飞话音落下,一阵大风凭空出现,刮来无数的花瓣,飞入阵法之中!
那些花瓣卷着云鸟,缓缓升起,那把瑶琴飞到云鸟头顶,垂下万道幽蓝光芒,将云鸟罩住。
陈飞动作不停,再次用铜钱剑粘起一张黄符,口念真言,将黄符烧为灰烬,阵法中幽蓝的火焰忽然躁动起来,闪烁着,跳跃着,火势忽然暴涨,似乎想要将空中的云鸟吞没一般。
但奇怪的是,这幽蓝色的火焰并没有带来高温,反而让周围的空气温度骤降,寒冷刺骨!
就连陈飞现在的修为,也感觉到了一阵阵寒意,甚至他的头发都已经结了白霜,但他依旧没有停下,而是全力运转真气,挥舞手中的七星铜钱剑,慢慢引导火焰,将瑶琴和云鸟还有那些花瓣一起裹住。
等幽蓝色的火焰完全裹住云鸟之后,慢慢幻化成了一尊炉鼎,陈飞拿起第二枚令牌来,扔到天上,大喝一声:“雷兮,来兮!”
“轰隆隆,轰隆隆……”
天空中开始响起一阵阵闷雷声,大片大片的乌云从四面八方涌来,聚集在一起,那云中雷光闪烁,电蛇乱蹿。
“咔嚓!”
随着一声巨响,乌云里面,一道雷光劈了下来!陈飞迅速挥舞铜钱剑,掐定法诀,运转真气,牵引那雷光劈在幽蓝色的火球炉鼎上。
“啊!”
雷光一劈,云鸟猛地睁开眼睛,痛苦的惨叫了声。
透过幽蓝色的光芒可以看到,紫色的雷电之力在炉鼎中乱窜,仿佛狂躁不安,想要冲破炉鼎,逃出来一般。
主持阵法的陈飞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反噬到自己体内,嘴角开始渗出一丝丝鲜血,但他仍旧不停,左手结成剑指一引,三道黄符飞到半空中,陈飞随即一掌打去,那三道黄符飞入阵法中,贴在了火球炉鼎上。
黄符一贴上去,躁动不安的雷电之力渐渐变得温和起来,但云鸟在那里面,仍旧一脸痛苦之色。
这时,陈飞放下七星铜钱剑,咬破右手中指,口中继续念念有词,并用出血的中指在虚空中画了一道血符,然后爆喝一声:“疾!”
那道血符立刻飞入阵中,印在火球炉鼎上。
“轰!”
血符一印上去,火球炉鼎立刻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浪,就连陈飞也被那气浪逼退了数十步,吐出一口血来!
“妈的,老子在那个什么破归魂大阵里都没有受伤!”陈飞低咒一声,擦了嘴角的鲜血,仍旧抢步上前,来到桌案后面,抓起那把七星铜钱剑,掐定法诀念了真言,然后左手一拍桌案,震起十二张黄符,飞到空中。
然后脚踏禹步,将最后那枚令牌祭起:“六丁六甲护我大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令牌升空,陈飞一挥七星剑,十二道华光凭空落下,化作十二尊神像虚影,护住大阵。
陈飞看了一眼空中幽蓝色的火球炉鼎,长出了一口气,他用血画的那道符印在火球炉鼎上后,里面的雷光和花瓣开始围绕着云鸟和瑶琴盘旋飞舞起来,似乎在淬炼云鸟。按照云鸟跟他说的,这样就算完成了,接下来只要等云鸟破阵而出就行。
“陈飞,你没事吧?”韩武艺见陈飞从主阵台上下来,连忙迎上前扶住他飞关切的问道。
陈飞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韩武艺,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忽然晕了过去。
“陈飞!陈飞……”
这时候,花雨城里已经快要闹翻天了,花雨城的城主府人满为患,府门口站着老百姓,府中还有城中大小官员,一个个围在城主府大殿里面,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城主,您快想想办法吧,再这样下去城外的花海就全部枯萎了!”左仆射沈寒风先沉不住气,站起身来对坐在城主府位置上的年轻女子说道。
田姑现在是真君庭里的一个杂号将军,在钱文彦麾下听用,所以花雨城城主之位,就交给了田姑的大弟子,名叫采兰。
这个采兰年纪不大,从小被田姑收养,修炼符道,符道高手如果不修炼真气,就无法保持长久的寿命,所以这个采兰看起来二十多岁模样,实际上也是二十多岁,遇到大事就慌了手脚:“这,这怎么办啊!朱叔叔,查到原因了吗?”
右仆射朱明谦上前一步,无奈的说道:“启禀城主,尚未查明,但可以肯定的是,附近并无魔道修士出没。”
原来,刚才不久,花雨城周围的花海突然开始枯萎,而且迅速蔓延,现在已经枯萎一半了!
这花海传说是妙想仙子用自己一滴精血所化的,四季常开,从不枯萎,现在突然之间全部枯萎,花雨城里面的人顿时就慌了,何况这时候正逢乱世,正邪大战,花雨城离中路前线的二真君城不远,所以很多人担心是不是战火蔓延到了这里来。
“城主,依属下之见,还是小心为妙,我看不如将全城的百姓聚集起来,属下带领城中兵马,日夜看护,同时上表请奏茅州候,并派人快马加鞭去二真君城通禀。”沈寒风见采兰拿不出一个可行的办法来,只好上前建议道。
“好,好!”采兰连连点头,“沈叔叔言之有理,就照沈叔叔说的去办!”
“是!”众人领命退下,紧锣密鼓操办起来,聚集城中百姓,上表请奏茅州候陶石公,又派人骑纂雕赶去二真君城。
妙想仙境。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那座阵法还在运转,火球炉鼎里面华光交织,已经看不到云鸟了,只能看到风依旧卷着花瓣源源不断的飞进火炉里面,不知道有什么用处。
陈飞还是处于昏迷状态,韩武艺给他看过了,没有受到太严重的伤,只是刚才主持阵法的时候受到反噬,牵动了气血而已,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昏迷过去。
陈飞也不知道,他做了一个长长的,长长的,仿佛跨越了千万年的梦……
“你既然已经有了灵性,那就下凡去吧。”一个男人坐在火红的枫树下,膝盖上横着一把瑶琴,如实说道。
火红的枫树生长在一块大石头上,大石头漂浮在空中,周围都是云彩,云端驾着彩虹。
“我们还能在见面吗。”瑶琴幽幽的散发着光芒,幻化成一个女子,她看着男人。
“或许吧。”男人微笑起身,把瑶琴放下,转身离去。
正值夕阳西下,金黄色的余晖笼罩着一切,仿佛披了一层轻纱。瑶琴被男人放在了石桌上,光影幻化的女子半个身子漂在瑶琴上空,她低着头,默然不语。
天地好像也沉默了,周围静悄悄的一片。
片刻之后,虚影裹着瑶琴,化作一道流光而去……
“醒醒,醒醒……”
陈飞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喊他,睁开眼睛,正对上了韩武艺担忧的目光。
“陈飞!”一看陈飞醒来,韩武艺喜不自禁,“你怎么样?没事吧?”
“我没事。”陈飞揉了揉眉心,坐起身来,看向天空中的火球炉鼎,问道,“云鸟还没出来?”
刚才那个梦是怎么回事……梦里那个男人为什么和我长得那么像?唯一不同的就是年纪看起来稍微更大一些,差不多应该是中年模样。那把琴……是云鸟吗?不会吧,这小妞不是王妙想吗?怎么又跟一把琴扯上关系了?
“还没有,不过也快了。”韩武艺说着,把陈飞扶了起来,正要找一个舒服点的位置坐下。
“轰!”
但就在这时候,天上的火球突然轰的一声散了,阵法里的火焰也全部消失了,云鸟随着飘洒的花瓣,缓缓从空中落下。
“小冰山!”陈飞大喜,顾不上韩武艺,连忙脚尖一点,将云鸟接住,落到地上。
云鸟缓缓睁开眼睛,定定的看着陈飞。
“感觉怎么样?没事吧。”陈飞关切的问道。
云鸟摇摇头,把脸埋在陈飞怀里,深深吸了一口气,陈飞感觉到,云鸟心中那无尽的思念,隐隐觉得,云鸟恐怕不仅仅只是王妙想那么简单,而且云鸟的身世,恐怕跟他的身世还有某些关系。
刚才梦里的那个男人,实在跟他太像了,五官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只不过年纪稍微更大了一点而已。
难道……他上辈子也是天上来客?
这些念头只是在陈飞脑海中一闪而逝,就连云鸟也没有感觉到,然后韩武艺就冲了上来,一把拉开陈飞和云鸟,酸溜溜的说道:“喂喂,你们抱够了没有?抱够了该让我抱一下了吧!”
“走吧。”云鸟看了一眼韩武艺,表情恢复了以往的冰冷。
陈飞又看了一眼地上的那座大阵,刚才那把瑶琴已经不见了,阵法也随着云鸟落下而消散了,地面上铺着一层厚厚的花瓣,这才祭出飞剑,示意韩武艺和云鸟上来。
韩武艺跳上飞剑,故意搂着陈飞的肩膀,把云鸟挤开,云鸟也不理会,就站在韩武艺旁边,陈飞便一掐法诀,带着她们两个小妞往武平城的方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