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渐渐西去,顾擎天不知道,他究竟用一个姿势坐了多久。
当欧阳若冰指尖微动的时候,他身上全身酸涩。
“醒了?”顾擎天抑制住自己要站起身的冲动,问出声。
欧阳若冰睁开眼,看着白茫茫的一片,茫然的眨眼,顺着声音看过去,是顾擎天淡漠的脸。
头稍微偏一点,脖子处疼得厉害。
欧阳若冰轻轻合上眼,闭目养神。
顾擎天没有遗漏欧阳若冰的神色,在她闭眼后,没在抑制眼底的悲伤。
冷暴力,是她最高等级的抗拒。
欧阳若冰躺在床上,释放自己的感官,注意着顾擎天的活动。
听见他在椅子上坐下的时候彻底不淡定了。
偷偷的掀起眼皮,撞入那双深邃的眼,慌乱的别开眼。
被子蒙过头,静静的努力忽视身体传来的讯号。
她想上厕所。
欧阳若冰在静等几分钟后,猛然将被子掀开,坐起身,准备下床。
“你要干嘛去?”顾擎天在欧阳若冰坐起身时,下意识的走到她旁边,防止她下床。
欧阳若冰冷眼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抬手将他往旁边拨。
“你要去哪?”顾擎天挡在欧阳若冰身前,看着她焦躁的寻找下床的位置。
“你让开。”欧阳若冰冷冽的语气和焦躁的表情成为反比。
顾擎天拧眉,连同处一个空间,都让她需要逃离吗?
“你哪也不准去!”顾擎天语气重了些,伸手将欧阳若冰按回到床上。
“你走开!”欧阳若冰连语气都染上了焦急,脸色涨红,怒视着眼前的男人。
“你哪里都不准去!只能在这呆着!”
“我要上厕所!”欧阳若冰大声说出自己的要求,耳朵通红,懊恼的瞪了眼顾擎天,继续拨开他,下床。
顾擎天在欧阳若冰说她要上厕所时,紧皱的眉头松开,直接俯身,将她抱起,往卫生间走去。
“你要干嘛?你放我下来!”
“闭嘴,想上厕所就闭嘴!”
欧阳若冰在顾擎天的怀里,仰望着他光洁的下巴,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狠狠的,咬一口!
顾擎天将欧阳若冰放到马桶上,转身出去,在关门的那一瞬间,回头。
“好了叫我一下,你要是敢自己走路,你知道后果!”
欧阳若冰在门关上后,扬起拳头,最后颓废放下。
为什么,要听他的?
欧阳若冰垂下眼,茫然的看着某一个点,手指无措的绕着。
她也不知道,这样究竟是对是错。
纪念卿说,爱就大胆爱。
当初的那抹冲动和勇气,渐渐的,消失无踪。
欧阳若冰知道,家破人亡的痛,罪魁祸首只是自己。
因为她的任性。
那场车祸,警方虽然没有抓到驾驶者,但却在车上查获大量毒、品。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的沉重枷锁,严格来说,真的与顾擎天无关。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也有自助选择的全力。
他没有错。
只是,他们究竟哪里错了?
欧阳若冰抚上自己的脖子。
理智和道德在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