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珏,难道你知道偷尸体的人……”
“嗯,昨夜便知。”
见元珏点头,江语白不解地抬头看向元珏,“你昨夜为何不阻止呢?”
“为何要阻止?”元珏甩甩衣袖抬脚走向小院的门口准备推门而出。
“喂,元珏,我们这是擅闯民居,你确定要这般光明正大的出去?”
江语白急了,元珏这家伙也太随意了吧,就这样走出去……
吱呀一声,木门被元珏缓缓打开,门外竟是一个空巷,一个人也没有。
“走吧。”越过门槛,元珏独自踏出院外。
江语白和独孤狸跟在身后亦走出小院,阳光刺眼,眼一瞬竟觉看不清东西,快速闭上眼眨巴几下眼前的景物终于又恢复清晰,未料到这郓城的阳光会这般猛烈。
三人走在大街上,不知为何大街上的人对他们三人的态度改变了不少,感觉竟像变友善了。
“店家。”江语白见着昨日客栈的夫妻二人,急急向他们两人挥手打招呼。
“是你们。”男店家对江语白的态度竟也友善了不少,对着他们点点头以做打招呼。
“店家,你们这是要去那呢?”
女店家看向江语白,脸色一变,有点害怕地说道“城楼。”
“城楼?去城楼干嘛?出城吗?”
“不是,不是……”摆摆手,夫妻二人便急急地往前走了,不再理会江语白。
眼见着夫人二人越走越远,江语白转头看向元珏,“元珏,那我们现在要去哪儿啊?”
“城楼。”
独孤狸的声音在身侧响起,江语白侧头看着独孤狸,看他表情不像开玩笑,且元珏那抹红色的身影已随着店家二人走远,江语白便也没再说什么,紧紧跟在他身后走着。
元珏走几步后,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缓缓地放慢了脚步。江语白知道,那是他在等着她,嘴一咧,快步跟上前。
慢慢地,元珏三人身后的人越聚越多,都是往城楼的方向走去。
宏伟的城楼下早已站了不少的人,头都一致地看着城门上方,江语白小身板挤上前,学着他们的样子往上一看,心一颤,城楼上竟然挂着一个人头,头发被绑在麻绳上,惨白的脸,死不瞑目的眼瞪得大大的,微风吹过,头颅缓缓地转动,每个角度的人都感觉那头颅仿佛就在看着自己一般,每个看着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江语白认得那个人头,那个便是昨夜他们见到的那个头颅,在日光下看着,惨白没有血色的脸让人更觉可拍了。
“诸位……”
“司马先生……”
城门前一把声音响起,众人皆低头看向城门方向,弯腰做辑,眼中满满的敬意。
江语白定睛一看,众人口中的司马先生便是昨日在城门遇见的老大爷。他的身侧还跪着一个人,身体微弯,双手被麻绳束于身后,头却不在身上。
城民却早像习以为常了,看着这奇怪的画面竟然没人发出任何的异议。江语白转头看向身后的元珏,却见元珏脸上是戏谑的表情,仿佛在等着看好戏。江语白仿佛也懂了什么,这个司马朗,估计就是昨夜的偷尸人,只是未曾想到这么个年过半百的老儿能把一个明显比自己粗壮很多的尸体搬走,还毫发无损地放在城楼下。
司马朗抬起手,摆了摆,示意要安静。
此起彼伏的议论声渐渐安静下来,司马张张嘴,缓缓开口。
“诸位,诸位……”抬手指向身后悬挂在城楼的头颅,并未转身,正色说道“这马四的下场你们也都看到了吧?只要想着要在郓城胡作非为,下场只有一个,便是像马四这般——死路一条。”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身体都一僵,看着那死相恐怖的模样,估计没有几个人能不害怕的。
“我就在这里先把话给放下了,不怕死的就来郓城吧,”转眼看向元珏那抹红色身影的方向,没说指名道姓地说道,“我们的制裁者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胡作非为的人,以此为鉴。”转而又指向跪在地上的尸体。
在场的人都连连摆摆手,“不敢,不敢……”
“散去吧,让马四的尸体在这曝晒三天三夜,谁也不准动。”
“不敢,不敢……”
得到允许,围观的人像获得大赦一般,都急急散去。只有三个身影还站在城门前,没动。
“元珏,昨夜盗尸体的就是他吧。”
“嗯。”
见元珏点头,江语白高兴一笑,忽地瞳孔一缩,“该不会那个所谓的制裁者就是他吧?”
“不会,他的身上没有昨夜那种古怪的气息……”独孤狸搭着话,头却突地转向城楼的方向。
只见那司马朗缓缓向元珏三人走来,脸上挂着若明若暗的诡异笑意,“三位,昨夜歇息得可还行?”
“还不错。”元珏冷笑一声,“如果不是有些人在装神弄鬼的话,或许我会歇息得更好。”
元珏话语一出,司马朗脸色一变,冷哼了一声,冷冷说道,“呵,那愿明日太阳升起时还能看见你们的身影出现在这郓城中。”
江语白对着摆手转身走远的司马朗吐了吐舌头,“好好一个人,怎么就为那个什么制裁者为虎作伥呢?”
“非也非也,”独孤狸摇摇头,“这个司马朗并不在为制裁者为虎作伥,而是利用制裁者达到他所要的目的。”
“独孤先生,你此话怎讲?”
独孤狸狭长的眼睛一斜,指了指身侧的一个男子,只见那男子双眼无神呆呆地站着,不说话也不动,如果不是他的身体还有呼吸的起伏,还以为他是个死人。
“独孤先生,你……”
“没错,只是略施手段,”独孤狸看向那男子,“说吧,司马先生全名叫什么。”
“司马朗……”那男子呆呆的,一字一字地吐出独孤狸他想要的答案。
“他的身份是什么?”
“司马先生是郓城知府的师爷。”
“郓城的知府去哪里了?”
“那狗官,早就死了。”问到郓城知府,怎知这男子的反应会如此之大,竟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
“制裁者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一个月前……”
“好了,告诉我,司马朗住在哪里?”
“城东的小木屋……”
“你现在觉得很累,想回去睡觉了,去吧。”
那男子像得到了什么指示似的,慢慢转身缓缓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