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晁盖和吴用赶到战场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
“晁天王,吴先生,我家大人有请……”就在这时一叶扁舟来到阵前,曹民站在船头前,高声喊道:“晁天王、吴先生,我家大人请二位到船上一叙。”
晁天王看向吴用,吴用点了点头。
阮氏三兄弟被擒,等于断去他们双臂。更何况,晁盖素以仗义著称,见死不救的事情他做不出来。
得到吴用的暗示,晁盖哈哈一笑,道:“既然默大人有请,卑职就冒昧叨扰了……”说完,吩咐属下驾驭浆船跟随草民来到了船队的旗舰前,顺着绳梯上了旗舰。
王宇看到晁吴用与一名身材高大膀大腰圆的汉子一同上来,站稳之后吴用稍稍落后半步,他便猜出头前这名大汉梁山大当家托塔天王晁盖。
晁盖是水泊梁山第二任总寨主,也就是白衣秀士王伦的接班人。
林冲杀死白衣秀士之后,众人推举晁盖他变成了梁山第二任总寨主。
不过,这位晁天王命运不济,当上寨主没几年在一次战斗中被毒箭射中额头毙命,算是一个悲情英雄。
晁盖是东溪村保正,颇有一些家资,但终生未娶,每日打熬筋骨,练就一身横练功夫。性格豪爽,急公近义,仗义疏财,好打不平,博得一番好的声名,这也是前世梁山起义一呼百应的原因之一。
王宇上前,热情的握住晁盖的手,说道:“想必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晁天王吧?”
晁盖本人能力,并不值得王宇如此热情,但晁盖在绿林中的声望却是值得他极力拉拢。大宋攻略,如果有了晁盖这等人物帮忙,绝对会事半功倍。
晁盖倒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物,神色镇定,手上并未用力,轻轻与王宇一握,嘴上说道:“默大人折煞卑职了,能够得大人召见是晁盖的荣幸。”
晁盖是东溪村的保正,但并未入流,算是官身,但没有官位,因此以卑职自称。
“哈哈,晁天王这是说的哪里话,能够见到晁天王这样的英雄是默某的荣幸,来来来,默某已经备下酒菜,咱们进船一叙。”说完也不等晁盖拒绝,拉着晁盖进入了船舱。
晁盖身后,吴用和公孙胜紧随其后。
吴用自不必多说,晁盖的第一智囊。
公孙胜,晁盖智囊之一,出身道家名门,手上道法颇为了得,同时又善谋略,尤其是对大势把握洞察能力强,此次劫掠生辰纲事宜就是他提出,多方沟通才最终成形的,是这伙人的核心之一。
旗舰是经过特殊制造的,腾出了数个船舱改造成了会客室,并配备有厨师。
几人进到会客舱,侍从开始上菜。
王宇举起酒杯,对晁盖三人说道:“能在此遇晁天王,默某深感荣幸,先饮为敬……”说完,一扬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晁盖见状,赶紧举杯,道:“大人这是折煞卑职了,卑职当痛饮三杯,请大人恕在下无礼之处。”说完,晁盖也不等王宇阻止,连着饮下三杯。
酒水入肚,淡淡的清香弥漫在舌尖,同时一股浓郁的灵力回荡在身体内,晁盖感觉身体内的疲惫一扫而空,神清气明,不由赞叹出口:“好酒……”同时好奇地问道:“敢问大人此酒何名,为何卑职从未听闻过?”
晁盖也是好酒之人,饮过的美酒无数,自认对酒有一定了解,但此酒他确实从未喝过,也未听说过。
王宇呵呵一笑,解释道:“此酒名叫‘金菊清香’,偶得一仙葫能自动酿造此酒,每日产量有限,故此只在本领地内部流通,若是晁天王喜欢,他日我差人给你送去几坛。”
晁盖立刻抱拳道:“那晁盖就在此谢过大人了……”说完还故意咂摸咂摸嘴,表示对此酒的喜爱。
王宇见状哈哈一笑,席间气氛变得热烈起来。
众人又随意交谈了几句,晁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恕晁某冒昧,在此先替阮氏三兄弟向大人告罪,是那三人鬼迷了心窍敢打大人主意,冒犯了大人,应该狠狠惩罚。不过,此三人性情豪爽,平素并未做什么祸害乡里之事,只是对官家人有点意见,不知默大人是好人,冒犯之处还请大人海涵。”
王宇脸上神色古怪,笑着说道:“不知晁天王所言为何?阮氏三兄弟与默某相处甚佳,此时正在默某的船上闲逛,估计是玩得兴起,忘了时间……”
王宇话音未落,一声豪放的笑声自舱门处响起,几人推门而入,为首之人正是郑玉龙和阮小二。
进得舱内,阮小二先向王宇抱拳道:“多谢大人不杀之恩,此恩此情我阮氏三兄弟铭记于心,他日若有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随后转身对晁盖说道:“大哥,默大人并没有对我等怎么样,这次都是七弟惹的祸,反而是默大人胸怀开阔,不但不计较我等冒犯之罪,还允许我等在船上参观了一番,见识了一下彼此的差距,我兄弟三人收获匪浅。”
原来,俘虏阮小二、阮小五之后,王宇并没有对他们五花大绑,反而是命令郑玉龙带着他们参观了一下巨鹿领的三桅战舰,同时讲解了一下巨鹿领海军发展计划。
巨鹿领临海,海洋自然是征服的目标之一。但海洋要比陆地危险得多,因此进入大海要做好完全准备,海军自然是第一要务。
郑玉龙是什么人,前世的传说级海军将领,统帅过的海军亿万,战斗次数不计其数,御下手段老道异常,简简单单将原本心中芥蒂消除,还让阮氏三兄弟对巨鹿领的海军产生了向往之情。
晁盖见到阮氏三兄弟没事,紧绷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再次举起了手中酒杯,说道:“晁某谢过大人宽宏大量,绕过阮氏三兄弟的不敬之举。”说完,再次一饮而尽。
王宇哈哈一笑,戏谑道:“我看晁天王不是在赔罪,是觉得默某的酒好喝,这是在找借口多喝几口吧。没事,今天酒管够,晁天王及诸位兄弟尽管畅饮便是……”
晁盖闻言一愣,随意哈哈大笑。
吴用和公孙胜坐在一旁,看着王宇与晁盖一问一答,看着阮氏三兄弟热切的表情,对视一眼,对于这位异人领主赞叹不已。
吴用,儒家修士,读万卷书,虽偏安一隅,但见识广博,王宇为人行事,已有明主风范,若不是早已投身晁盖,他一定会选择投入这位异人麾下。
公孙胜,出身二仙山罗真人门下,真正的名门出身,这些年月一直云游天下,见识过一些场面,一些所谓的英雄,这些人与眼前这位异人领主想比,多有不如。
吴用与公孙胜对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答案:此子的未来不可限量。
两人本就是入世寻求机缘之人,心思不由活泛起来。
王宇算是比较会活泛气氛的人,郑玉龙更是老油条,曹民就是靠着拍吗上来的,席间气氛越发热烈,众人热烈交谈,从民间趣闻,聊到天下大势,从大宋弊政,聊到生辰纲……无数唏嘘,无数感怀,无数愤慨……
王宇一直留下观察,感觉气氛经营得差不多了,遂随口问道:“晁天王有没有兴趣与默某一起逐鹿天下,为天下苍生谋一份安定……”
这话问得极其突兀,晁盖一时愣在当场,不知如何回答,下意识地看向吴用和公孙胜。
晁盖豪爽仗义,但权谋不足,因此对吴用和公孙胜更为倚重。
王宇的提议看似简单,却关乎着他们这些人的身家性命和未来,他不知如何选择、如何回答。
阮小二筷子一颤,夹住的菜肴重新掉回了盘子。
阮小五态度依然沉稳,稳稳地握着手中酒杯,将酒杯送到了嘴边,轻轻抿了一口。
阮小七将一切表情都展示在脸上,希翼地看向吴用。
他兄弟三人性情单纯,生于水长于水,对浩瀚的大海有着无限向往,他们心中的欲望已经被郑玉龙勾出来了,在让他们屈居在一隅之地在小河上度日,他们心中会有无尽遗憾。
这次吴用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而将话题退给了公孙胜:“此事还是由公孙贤弟来说吧……”彼此都是聪明人,吴用相信他的意图公孙胜明白,此事有公孙胜说出来更合适。
公孙胜也没有推辞,开口说道:“公孙胜有一些不明之处还要请教默大人,不置唐突否?”
王宇笑着说道:“公孙道长尽管问,默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公孙胜常年身着道士服饰,故此王宇有此称呼。
公孙胜本就是胆大之人,倒也没有犹豫,问道:“不知大人志向何为?”
王宇呵呵一笑,也没有什么隐瞒,答道:“我领地名叫巨鹿村,自然是逐鹿天下。”
公孙胜眼中赞赏之色一闪而逝,言辞犀利地问道:“由此志向之人很多,但多是夸夸其谈之辈,不知默大人打算从何做起?”
王宇转头透过侧面的玻璃窗看向外面,说道:“就从这大宋江上开始吧,默某觉得大宋是时候该换个主人了……”
王宇回答平淡,在现场却如同一道惊雷炸响,除了早已知晓他计划的郑玉龙,其他人如同遭到雷劈,呆在当场,包括一直在旁陪酒的曹民。他从不知道,原来自己这位新东家野心如此之大。不知道为何,他心中没有恐惧,反而有了一种兴奋的感觉。
晁盖脸上闪过一丝讶然,却没有说话。
吴用心中暗暗点了点头,目光定定地看着王宇。
公孙胜没有被王宇的话镇住,似乎这个答案早在他心中,追问道:“那不知大人打算从何处起?”
王宇笑道:“就从此次进京开始……”
公孙胜眉毛一凝,疑惑地问道:“大人将千金之躯置于险地本就不是明智之举,又想在大宋都城谋划不臣之事,恐怕多有不妥吧?”
饶是公孙胜见多识广,自认内心强大,也被王宇的想法镇住。
王宇没有明说,但他却能够猜出王宇话中所指。
王宇脸上笑容不减,一股豪气凌然而起,盯着公孙胜说道:“我不想说什么富贵险中求这样的话,如果连东京汴梁这样一个小泥坑默某都不敢去,何谈逐鹿天下,这次默某不但要去,还要给他搅个天翻地覆……”
听到王宇回答,公孙胜抱拳说道:“大人豪情,公孙胜愿跟随大人,一睹大人风采。不过,公孙胜已与晁盖大哥结拜,此事如何,还要大哥做主。”
公孙胜回答的油滑,明明标明了态度,却又将皮球踢还给晁盖。
晁盖看了看公孙胜,看了看阮氏三兄弟,最后又看了一眼吴用,心中暗叹一声,抱拳道:“既然大人盛情邀请,那么晁某在矫情就没什么意思了,晁盖愿带属下诸般兄弟投靠大人,希望大人能够善待晁某这些兄弟。”
能够被人称为晁天王,晁盖也不是傻子。其他五人均已动心,就算自己不同意,恐怕也拦不住了。更何况,他自己也有些动心。
晁盖从小好武,至今未娶,何尝又不是为了建立一番功业。可惜大宋朝政腐败,他不愿与那些腌臜之辈为伍,故此隐匿于乡间。此次受到公孙胜邀请,就是看到天下将要大乱,打算趁乱建立一番功业。
之前他想得轻松,以为凭借自己振臂一呼,就能够拉起一支队伍,干出一番事业。现在看来,都是空想而已,朝廷虽然衰败,余威仍在,不是自己能够抗衡的。乱世中英雄辈出,比自己不逞多让之辈不少,比如眼前这位异人领主,短短时日建立功业就远胜于自己。
大势之下,由不得他不服软。因此,他也顺应大家意图,选择了投靠王宇。
王宇闻言大喜,拍胸脯保证道:“晁天王尽管放心,默某在此许诺,绝对不会亏大诸位兄弟,他日飞黄腾达,必有诸位兄弟一席之地。”说完,举起酒杯,说道:“为今日诸位成为一家人,咱们共同干了这杯。”
“干!”
众人皆起,举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