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临别(1/1)

奔流城,具有独特视野的“酒馆观察家”最近谈论的话题,除了窝棚区发生的莫名其妙的坍塌事件,就是领主雷兹阁下要去冷山,与雷神泰瑞斯非正式的会面。

这件事,还是鲁斌主动放出风声,毕竟那些人都是从他的手里拿薪水的雇员,专门负责奔流城乃至弗里顿领舆论走向的尖兵,对市政厅掺沙子,防止好友奥利克的势力坐大就是最成功的一次操作。

对于领主雷兹阁下暂时离开奔流城,很多身边的人都表示愿意追随而去,尤其是排名前两位的第一随从半精灵奥蕾莉亚,以及第二随从厄运之刃妮娜.维尔德。

“奥蕾莉亚,你不能跟我去。奔流城的基业你必须给我看住,法师团方面我不担心,德鲁伊大师莱戈拉斯.鹿盔坐镇自然法师塔,出不了差错。主要是半精灵为主的城卫队,负责外城和城外区域的防务,在我不在的时候,必须保证不能犯错。”

风行者奥蕾莉亚脸色淡然:“雷兹阁下,你在担心什么?会有人趁你不在的时候,对我们发难吗?怎么可能!”

鲁斌不以为意地笑笑:“很有可能!我在的时候没有人敢动,一旦离开奔流城,即使只有短短的几天,就会有人借助这个机会搞事情。毕竟当初我亲自撬开市政厅的硬壳,往里面掺沙子的时候,就有人很不满地去找执政官哭诉。还好我那位朋友很聪明,谨守自己的本分,没有任何表示,这才渡过那段最艰难的时期。”

妮娜.维尔德听到这些交底的心里话,忽然萌发出一个狂妄的想法,与半精灵奥蕾莉亚不同,出生在骑士家庭的少女,对于贵族之间的游戏规则非常熟悉。她认为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妮娜.维尔德认为不该继续保持沉默。

“阁下,我想起小时候父亲跟我讲过的睡前故事,与现在的情况很相似,我觉得很有趣。”

鲁斌疑惑地看着自己亲手打造出来的“厄运之刃”,这件超凡的传说套装,令这位骑士家族的少女蜕变成手里最锋利、最危险的武器,没有当初的青涩、拙劣,如今已成熟地甜美多汁,似乎可以品尝了。

“再等等!她还可以变得更好,更完美。”

鲁斌用一种慈父关爱儿童成长的眼神注视着妮娜.维尔德:“说吧,我猜肯定是一个很有趣的故事。”

妮娜.维尔德受到鼓励,立即挺起胸脯,凸显自己雄伟的部分,果然看到阁下的眼神轻微转变,如果是普通人肯定就遗漏过去,可是经历多次战争的洗礼,少女已经今非昔比,立即明白自己的魅力已经受到雷兹阁下的肯定。

“很久以前,有一个年老的国王,他的手下有一群很难干的大臣,不过他的继承人很平庸,老国王担心自己亡故后,儿子会被大臣欺负,就想了个办法……”

鲁斌刚开始没有听明白,立即已经知道下文是什么内容了。没办法,这些老掉牙的伎俩,两世为人的鲁斌早就知道了。穿越者就是这样任性!

风行者奥蕾莉亚低头看了一眼皮甲下面平平无奇的风光,对比妮娜.维尔德如今已长开了的身体,凹凸有致的让自己无地自容,担心“厄运之刃”迟早有一天再次抢回属于自己的位置,因此当她听到故事的开头,也很顺利地猜出结尾。

“老国王装病等死,失去压制的大臣们合伙欺负王子,甚至联手谋夺他的王位,当闹剧演到最后,执政大臣准备坐上王位的时候,健康的老国王悄然出现,把这些叛逆的臣子全部解决,扶持儿子继承王位。真是一个有趣的睡前故事,只能用来哄小孩睡觉。”

说完,风行者奥蕾莉亚不顾妮娜.维尔德的脸色有多难看,直接转头面向鲁斌:“阁下,我认为以执政官奥利克的政治智慧,完全不会趟进这种浑水里,没有他的支持,那些不甘心的人再怎么蹦跳,也是我一只手可以捏死的蚂蚁。”

鲁斌赞许地轻轻点头,“我在弗里顿领设计权利均衡体系,由奥利克我的朋友掌握的市政厅,德鲁伊大师莱戈拉斯.鹿盔统率的法师团、城卫队,还有忠诚于我的封臣建立的周边村镇,勉强可以互相制约,达成某种程度上的动态平衡。可惜时间不太够,再有五年、十年沉淀下来,才可以形成某种各方妥协的框架制度。”

“不得不说,某些人的地域观念太顽固了,逼得我只能掺沙子,引入底层平民的精英进行制约,没想到效果很好。随后,对方也对法师团进行同样的策略,好在拥有施法者天赋的总是很少的一小撮人。”

风行者奥蕾莉亚和妮娜.维尔德第一次听到奔流城上层的权利格局,从层次分明演变成现在的犬牙交错,其中的细节想起来都让人心惊动魄。

“你们别忘记,奔流城内城信仰区域的诸神教会,不知不觉之中,他们已经在弗里顿领站稳脚跟,并迅速地发展壮大,要不是彼此之间互相牵制、倾轧,早已成为第四大势力。”

鲁斌轻轻摇头,对于引入诸神教会的事情没有后悔,毕竟这个世界的主流就是如此,北境大议会如此强势,不也只能勉强压制,底层平民的信仰都被瓜分殆尽,想要遏制教会的影响力扩散已经变成不可能的事情。

“你们都是我的人,明白吗?我不在的时候,牢牢地盯住我的基业,其它的事情别参与进去,尤其是没有直接关系的事情,避免有些人借机发难,否则我回来后会很被动。”

奥蕾莉亚和妮娜.维尔德同声答应下来,随即鲁斌挥了挥手,让她们离开鹰堡。

站在鹰嘴岩往外突起的悬崖上,鲁斌俯视着脚下日益繁华的城市和街道,“奔流城是我的!谁也别想把她从我手里抢走,谁敢伸爪子我就剁了它。”

鲁斌抬脚轻轻一点,传送法阵的纹路随即以他的脚尖为起点向周围不断延伸生成,蓝色奥法能量光晕缓缓扩散,缕缕不绝的烟雾渐渐升起,汇聚在他的头顶,迅速沉降到他的左手,聚集成细小的光点。

鲁斌用力抓住它,将其重重地砸在地面的法阵上,事前设置在铁炉堡的“坐标”立即生效,他的身体被奥法经纬线编织的光茧包围,瞬间塌缩成细小如尘的光点,当场凭空消失。

“精致的传送术!耗费的时间很长,看来我们的领主阁下这次真的离开奔流城了。”

“动手吗?是不是要动手?时机已经成熟,错过这个机会,我们还要等多久?”

“别急!没看见那两位女士刚刚离开鹰堡,没准她们已经领受雷兹阁下的谕令,等着某些傻瓜跳出来,主动撞到手上,好让她们手里掌握的利刃开锋见血。”

“说的也对!肯定会有人按捺不住想要跳出来。可惜那位大人无法说动,否则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对奔流城的垃圾进行清除,纯洁我们的队伍。”

奔流城发展至今,有太多外来的势力想要扎根,争夺地盘的人不止是上层,底下的人也不安分,只是没有人想第一个出头,毕竟谁也不敢保证自己能笑到最后。

局势就在紧张和不安的氛围中勉强保持恐怖的平衡,谁也不敢发动的结果就是没人敢跳出来作死,时间一天天过去,直到领主雷兹回归奔流城,暗潮汹涌的乱流顷刻间消失地干干净净。

此时的鲁斌已经不再掩饰自己的真实身份了,即使警戒之眼教会的老熟人率队前来拜访,他也是神色淡然,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这些“兴师问罪”的人。

“没错!我就是誓约守护者!以死亡为代价,在灰色地带和黑暗世界为商业交易带来久违的秩序,有问题吗?”

领主雷兹毫无虚词掩饰,堪称直白、坦陈的语气神态,令牧师格拉古的内心不期然涌起阵阵无力感。

想要将伪神的名头按在这位英明神武的拓荒领领主身上,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首先就过不了奔流城五千领民的关,其次堵不住北境大议会诸多贵族领主的嘴,再则奔流城警戒之眼教会如果与其开战,不一定会赢得胜利,大败亏输的几率反而更大。

“这次与泰瑞斯殿下的会面非常有趣!以他雄厚地难以想象的积累,全盛时期的状态,谋求正式封神都遭到命运的无情阻碍。野蛮人的图腾兽,宿敌黑巫师之王,某位黑暗神祇的化身,都想趁机捣乱,试图阻止甚至击杀、掠夺泰瑞斯殿下的神性。”

“由此,我也看见极星帷幕的神祇秩序,除了少数几个早已预定的空缺位置,已经牢固地无可撼动。泰瑞斯殿下获得成功,同时也失败了。祂倒在神祇集团的默契之下,临别的时候,将自己知道的秘密都告诉我,毕竟关键时候站在他身边,替他抵挡明枪暗箭的只有我。”

“你们放心,稍后我会离开这里。获得不朽之路的秘密,我将横渡无垠的虚空,前往其它世界。在神祇秩序并不牢固的世界,继续踏上追求不朽的道路。”

牧师格拉古等人面面相觑,互相看着对方,脸色都是前所未有的难看,不过“誓约守护者”的离开是一件好事,毕竟这也算是“铲除”了一位伪神。

鲁斌看出他们的真实想法:“别高兴的太早!我宰了图腾兽,抢走黑巫师之王的魔法炉,泰瑞斯殿下却彻底毁灭那位黑暗神祇的化身。祂对暗中阻扰的诸神发不了火,迁怒到你们头上却很有可能。别的教会我不担心,你们警戒之眼教会太高调了,肯定会被雷神殿下借机发难。”

“你们最好待在教会里不要出来,否则后果我无法想象……唉!中等神力的化身,怎么会一锤就被打爆了?雷神殿下未免强地过分!如果真的给他封神,独占北境的信仰区域,没准不到百年就会挤进伟大神力的王座上。”

鲁斌使劲地摇头,想把多余的杂乱思绪甩走,根本没有“看见”牧师格拉古等人被吓坏的表情,就像一群被雷吓怕胆子的癞蛤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