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她纱布上渗出的一片殷红,眼泪也一下子涌出眼眶,这些人,下手太凶残了。“不要哭!”我伸手帮她抹泪水,自己却又忍不住,她又一次将头靠到我肩上,然后我听见她趴在我耳边很轻声说,“弯弯,我手里有付谦犯罪的证据!”

我大惊,情急之下,索性双肩抽动作大哭状,然后我也趴在她耳边轻声说,“在不能确定安全的前提下,你什么都不要和我说,他们在监视我!”

“弯弯,情绪波动太大对你没什么好处!”身后的传来方和淡淡的声音,我扭头,才发现方和坐在茶几前的椅子上,也不知道他进来多久了,我惊出一身冷汗。

“妮妮小姐,我劝你还是吃点东西,活活饿死可有点对不起你这张妖媚的脸!”方和在对妮妮说话时,声音冷得仿佛白露时分下的第一场霜般冰冷,我不得不怀疑,他与她之间是否有什么不戴共天的仇恨。

妮妮抬头,恨恨的看着他,却什么也不敢说。我只能起了身,走到茶几旁,正要端起放在茶几上的饭菜。方和按住我的手,我努力压住惊悸平静的看他。

“把这个给她!”他松了手,将一小瓶药递给我。

“什么?”我警惕的看着他手里的药瓶。

“止痛药!”他简单的答我。

妮妮仍然拒绝吃饭,一直恨恨的看着方和,也不说话。我捧着饭碗,背对方和,用口型说了三遍:活下去!她仰头,然后抬手擦了擦眼角,我再次把饭送到她嘴边时,她没再拒绝。

她吃完饭后,我收回碗,回头时才发现,谢鸿岩也在客厅。

“啧啧,上演姐妹情深呢?”他冲我笑。

我无话可说,只是把碗放到了炕旁边的凳子上。

“你猜猜我想和你说什么?”他走近了一步,故意吊我胃口。

“你自然会说!”我淡淡的应他。

“别那么冷静嘛,弯弯,你这个豪门媳妇有点悲催哦,丁家风平浪静得很,就是你老公要疯了,但也指不定是因为你肚子里的种!所以呢,你也不用摆着一副贵妇姿态,咱要有那个命不是?哈哈,弯弯,我们来猜一猜,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在丁家,谁轻谁重?”他抱着胸,笑容可掬。

我没说话,只是平静的看着他。

他见我不理他,有点讪讪的扭头看了一眼方和,“老方,你说这有钱人的心思也蛮难琢磨,怎么就偏偏为了这样一个离了婚带着孩子的少妇要生要死,也真他妈的离谱,哎,我要是他老爹,非把他腿打折不可。”

方和站起来,一步一点逼近谢鸿岩,然后用抓住他衣领,“有素质一点!”

谢鸿岩轻松就把方和撂到一旁,然后轻蔑的说,“老方,你打不过我的,别这么护着她,我知道你那点小心思,爱慕人家,但你最好别坏了付总的大事,否则你我都没好果子吃!”

他冷冷的哼了一声,转身出了客厅。

我捏了捏手掌里的冷汗,果然,幕后总策划是付谦。

方和好半晌才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才淡淡的对我说,“弯弯,你回房间去!”

我看着依旧坐在炕上的妮妮,虽然很明白目前自身尚且难保,方和对我还剩了点恻隐之心,对她却半分没有,但我很怕隔天再见她时已阴阳两隔。

“我想和她住一起!”我直视着方和。

他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转头盯着妮妮,半晌才说,“妮妮小姐,你还是干干脆脆的告诉我你把那笔钱放哪了,你也别妄想拖弯弯下水,贱人!”

我退了一步,靠到炕沿边,那笔钱?什么意思?

“有种你直接弄死我啊?”妮妮冷笑。

“哪有那么容易死!”方和阴阴的笑了笑,然后从炕头拿起他刚刚交给我的那瓶止痛药,“这个你还是别用了,多吃点苦,对你有好处!”

我听着他们的对话,大脑飞速的运转,钱,那笔钱!这说明付谦和方和都还不知道妮妮手里握有付谦犯罪的证据,他们只是要钱。

“方和,你让我们住一起吧,我和她谈谈,钱财总是身外之物,没什么能和生命相较。我很感谢你对我的保护,但我想,走到了这一步付谦绝不会让我置身事外,现在我能做的就是给他他想要的,而且我现在怀孕,她虽然手受伤了,但陪我说说话还是没问题!”我说得很诚恳,希望能打动他。

“弯弯!那笔钱是付总的养老钱!”他沉吟了半刻才这样说。

“好,我明白了!那我带她回房间了!”我慢慢的移到妮妮身边,然后抓紧她的手拽她,生怕方和马上就反悔了。

直到我和拽着妮妮出了客厅,方和也没追上来。

一回房间,我就把房门锁上了,妮妮退了两步,背靠着墙,看着我挺起的肚子,惨淡的笑了笑,“这些人就是狗娘养的王八蛋!”

我勉强的也笑了笑,走到窗户旁的桌子上,拿过一本书,然后拉着她的手坐到炕沿边。

我用手指指着书上的字,一个一个的让她看,好半天才拼出完整的问话,“他们还不知道你手里握有付谦犯罪的证据吧?记住,这个只有你自己知道!”

妮妮点头。

我又翻了几页,拼出一句话,“那笔钱是多少?”

妮妮迟疑了一下,然后也拿过书,拼出一个数字,数额巨大,我惊了一下,门外响起敲门声,我赶紧把书重新放回桌子上。

两个穿着T恤的男人往房间几个角落都装上了监控,我转头看妮妮,她也看着我,眼神交会时,我们都各自转了头。

入夜时,妮妮靠在靠在炕头,我关了灯,靠在炕里面,妮妮突然笑起来,她说,“弯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讲故事给你听,权当给你未出生的儿子当胎教了。”

我枕着手,也笑了笑,“好啊!”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又说,“妈的,手指真痛!”

我爬起来,想要去求方和拿止痛药,她伸出手臂挡了挡,“算了,死不了人,他们还不舍得让我死呢!”

仿佛了为应验她的说法,房间门居然被轻轻打开了,我马上伸手开灯,笑得一派清明的付谦拍着手掌从门口向炕边走来,“亲爱的,你太了解我了,我的确舍不得让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