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的是付谦,女的是钱晓玲,不等我回过神来,从酒店又匆匆跑出来一个女人,我定晴一看,妮妮小姐,只见她冲上去挽住付谦的胳膊,一边还和钱晓玲甜甜的挥手告别,我彻底的看晕了,这,这,这,到底是有多混乱?我下意识的往后退。

隔了几秒,钱晓玲便打我手机,我接起来,然后急声说,“我马上就到!”然后我深呼吸,原地跑了一会,然后快步向酒店跑去,待会跑到钱晓玲面前时,终于有了气喘吁吁的样子。

“抱歉抱歉,让你等!”我客气的跟钱晓玲打招呼。

“没事,去把车开出来吧!”她扶着柱子,把车钥匙递给我。

一路上,钱晓玲都没有说话,也没有酒醉的迹象,她只头靠在椅子上,沉默的看着车窗外,我凝神开车,这次我倒没认错路,一路平安把她送到了她住的小区,车停好后,我解开安全带,“晓玲姐,到了!”

她仿佛仍在云游中,只是回头看了我一眼,“到了吗?”

我正要起身下车帮她开车门,她又幽幽了说了句,“弯弯,陪我坐会罢!”

我只好重新坐下来,等了半天,她仍然不说话,只是默默的靠着,我瞧着她的神情,很是哀伤,也不知她为了什么?

我靠着靠着就有睡意袭来,头歪得幅度大了点,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侧头去看钱晓玲,仍旧如老僧入定般,沉默的凝视着车窗外,我心里暗暗叫苦,这都半夜三更了,我明天还要上班呢!

“你很困了么?”她突然开口,我哆嗦了一下,差点尖叫起来,突然说话,吓了我好大一跳。

“不会啊!”我换了个姿势,看着她微笑。

“你离婚多久了?”她又问我。

“一年了!”我默了一下,神情有些不自然,看来,我的底细被她摸得很清楚了。

“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她歉意的样子,“我只是在想一个问题,人为什么需要婚姻?”

“……”她的问题过于高深,我想她如果问我人为什么需要钱我比较有研究。

“你看过一部电影吗?海上钢琴师!”

“没有!”

“我所怕的不是我所能见的,而我所不能见的,在这个望不到尽头的世界,我常想,什么是可以真正属于我?爱一个人,买一间房,望一片风景,走一条路,兜兜转转,生命的意义到底何在?”她的声音很轻,就象对着爱人低喃般。

我被她的情绪感染,跟着她悲伤起来,什么能真正属于我?这样的问题,早在800年前,陆大诗人就给出了答案:死去元知万事空!这会伤心着,计较着,贪婪着,念想着,百年之后,不过一堆黄土,你一堆,我一堆,永恒倒是会永远属于我们!

“弯弯,我是不是老了?”她抬起头来,望着我。

“不会啊,晓玲姐你保养得这么好!”

“老了!”她指着心脏的位置,摇头苦笑。

我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怎么接她的话,她确实保养得不错,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白皙的皮肤,身材丰满,正是男人喜欢的肉感,然而心却老了,在这样年轻的时候。

“支离破碎,支离破碎!”她重复念这四个字,然后又笑了笑,她说,“弯弯,你回去吧!”

我回到家时,是老娘摸索着起来给我开的门,嘀咕了几句,她又回了房间。我赶紧回了房,开了小灯,程清蜷缩在炕头仿佛是睡着了,眼角的泪痕却还是新的,我坐到炕头,看着她,又联想着钱晓玲的失落,时间终究是可恨的,能将一切杀于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