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略看着外面雨下得小了一点,便下车撑开伞去后备箱里拿了几个袋子回到车上。
“把伞给我一下!”宁可馨从苏略手里接过两个袋子放在一旁,又把他刚刚收起的雨伞要了过去。
她看了几眼静静坐在位置上目不斜视的苏略,小心翼翼地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突然“轰隆!”一声巨响,漆黑的夜空中划过一道耀眼的闪电,瞬间照亮了大半个天际。
刚刚下车一会的宁可馨发出一声惊叫,迅速地从半敝开的车门钻进了车后座。
一直留意着后边的苏略听到她的声音,不由立刻回头向后望去,藉着尚未完全消失的闪电亮光只见向来不拘言笑的宁可馨此刻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一般,趴在车后座上,最为耀眼夺目的是她两截白玉一般的大腿白花花裸露在空气中。
“还看!”宁可馨很快回过神来,恼羞成怒地随手抓起一个袋子朝他头上掷了过去。
她刚刚下车方便完,想不到黑暗的天空突然会打雷闪电,仿佛一下子赤果果的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受到惊吓的她本能地钻进了车子里面,连裤子都忘记了穿上,不料这羞人的一幕竟然全被苏略看在眼中,这一刻她连死的心都有了。
苏略躲避有所不及,被她砸了个正着,连忙又转过头去,小声地自欺欺人道:“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他不说还好,这话一说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宁可馨渐渐地冷静了下来,也知道这事不能怪苏略。她悄无声息地将裤子穿好,也不去理会慌乱中扔掉的雨伞,伸手关上了车门。
时间一点一滴在静默中逝去,宁可馨见到苏略一手始终摸着头,终是出声道:“你没事吧?”
“没事!”苏略尴尬的笑笑,说着将手从脑袋上放了下来。
又安静了好一会儿,宁可馨鼓足勇气道:“要不把座位放倒吧!”不知为何,讲完自己的遭遇之后,又经历了方才的尴尬,那种不安的感觉又开始慢慢地在她的心里蔓延开来。
心想:如果他真要对她生出什么邪念,在这荒山野岭,她根本就无处可逃也反抗不了。
既然如此,干脆什么都不去想。把座椅放倒虽然会让两人的距离更近,可是同时也能消除她心中那种强烈的恐惧感,还能腾出更大的空间让两人更好的休息。
“放倒?”苏略怔了片刻,转过头难以相信地看着她,见她轻轻地点了点头,这才不急不徐地将前排的两个座位放倒。
两人将车上的座椅全部都放平下来,宁可馨又将几个袋子摆在车中间,沉声道:“你睡在那边,不能越过袋子!”
“恩!”苏略答应了一声,规规矩矩地躺下睡觉。
在这寂静的雨夜里,宁可馨能够清晰地听得到他近在咫尺而略微有点急促的呼吸声,心绪变得慢慢地平静下来,内心的恐惧也一点点的消失不见。
片刻之后,她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苏略还是第一次与一个充满魅力和诱惑的女子在这么狭小隐密的空间里独处,内心远没有他所表现得那么平静,直到暗暗地修炼了三遍往生诀,这才进入了物我皆忘的状态。
第二天宁可馨悠然醒过来的时候,天色早已大亮,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自从在她身上发生那场恶梦之后,还从没有睡得这么安稳、香甜过,可是她很快就察觉到不太对劲。
原本放在中间作为阻隔的几个袋子被四散到了各个角落里,她被苏略从后面贴身地抱住,两人耳鬓厮磨睡到了一块儿。更为让她悚然一惊的是挺翘的臀部被一个硬梆梆的东西给顶着,作为过来人,宁可馨自然知道那是男人的什么东西。
就在她惊怒交加之时,赫然发觉自己手里还抱着苏略的一条胳膊当作枕头,她脑子里刷的一下陷入了一片空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昨晚我怎么睡得跟死猪一样,发生了什么事居然一点也不记得?
宁可馨稍稍定了定神,发现两人身上的衣服虽然有点凌乱,可都是完好的,总算是略微松了口气。
她小心翼翼地将苏略搭在她身上的手臂拿开,然后轻手轻脚地下了车。
望着眼前绵延起伏不绝的青山,环绕盘旋群山之间的河水,尽情地呼吸着山林间的清新空气,宁可馨感到一阵沁人心脾,所有的烦恼和忧愁都一扫而空。
兴许是她心情很舒畅,对于昨晚所发生的事,她并没有要责怪苏略的意思,就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也不想去纠结什么。
没过多久,苏略便从车上下来,对沉浸于山水景色的宁可馨道:“上车吧!”
他其实早就醒了过来,依稀还记得昨晚她从那头爬到了他这边,然后两个人稀里糊涂地就以如此亲密的姿势抱着睡到了一起。他心怕会惊醒她,使得彼此之间闹出尴尬和误会,于是只好装睡,等她下了车一段时间后才敢慢悠悠地起来。
宁可馨身上的衣服和头发都已经稍微整理好,一言不发地坐到了车后座上,透过车窗望着外边的景色。
苏略驾着车熟练的在山间穿梭,似乎昨夜的大雨和山地的复杂地形丝毫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看着路上左一个弯,右一个弯,两边不是悬崖峭壁就是深山幽谷,宁可馨坐在车上看着都有点头皮发麻,心想:昨晚还好没有冒险赶路,不然随便发生一点什么小意外,就有可能让他们车毁人亡。
现在看来,苏略这年轻人其实还是挺机灵的,为人也还算是正派,她心里对他也不怎么的排斥,不然又怎么会发生那么多事呢?事后,也没有想过要责怪或者是怨恨他的意思。
又花了近一个小时,车子终于是到了苏略他们的那个村子。
苏略刚刚将车停好,还没有来得及下车,就被村子里一些爱看热闹的小孩子给团团围住,更有几个大胆地孩童从车窗外朝里面的宁可馨一个劲的猛瞧。
他们大多没有见过什么车子,突然见到一辆这么漂亮的奥迪,自然都是好奇的围了过来。
苏略从车里拿出一些糖果把小孩子们轻松的打发走,正准备提袋子回家,便见大牛犹豫不决地走了过来,喊道:“还真是苏略回来了,我还以为是谁呢?”
大牛突然看到苏略开着辆车子回来,都有点不敢认,直见到他仍然是穿着那身熟悉的二中校服,才敢开口叫他。
苏略从车上摸出一盒买给他父亲的烟朝他递了过去,笑着道:“牛哥!来,抽根烟!”
“不用,不用!”大牛虽然只有三十五六岁,可也是一个资深老烟民,一看包装就知道是好烟,连连摆手拒绝。
“卧槽,一高兴差点把正事忘了。”他猛地一拍自己的脑袋瓜子,道:“苏略,你回来的正好,现在赶紧去医院看看你爸,我去信用社取点钱就去。”
苏略刚想问他我爸怎么了,就见他飞也似的撒腿跑远了,连忙上车赶往乡里的医院。
宁可馨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关切地道:“你别着急!不会有事的!”
“恩!”苏略答应了一声,很快就开着车到了乡医院门口,他抓起昨天那用剩下的一万多块钱就冲进了医院。
乡下医院在里面看病的病人并不多,苏略远远地就听到一个女子的高叫声:“没钱?没钱,你来看什么病啊?”
“求求你!已经去取钱了,麻烦你们先给我老公治疗一下,我怕他会撑不住啊……”苏略刚刚转过一个弯,就见母亲李秀怡压低声音哀求着一个穿白大褂的女医生。
那女医生却是铁石心肠,对她的哀求无动于衷,语气冷漠的道:“这是医院的规定,我们要是动了手术、救了人,然后你们又没有钱给,你叫我们找谁要钱去?”
望着用手死死捂住脑袋伤口鲜血流了一身的父亲苏长海,心急如焚而求救无门的母亲李秀怡,这一瞬间,苏略心如刀绞,真的很想杀人。
他将钱扔在桌子上,拼命压抑着情绪,道:“钱在这里,先给我爸医治,不够再去取。”
“钱也不是我要收,这是我们医院里面的规定,你先去交一下费,我们这里马上给你爸安排治疗!”那个女医生愣了愣神,和颜悦色的说道。
她要比李秀怡年轻个七八岁,也颇有几分姿色,平日里对李秀怡的美艳和高冷的气质看不太顺眼,明明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农村妇女,却是装得跟个豪门贵妇似的,今天就有意的给她难堪。想不到她年轻帅气的儿子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又带了钱过来,她自然就是另外一副面孔。
李秀怡和苏长海陡然见到苏略出现在医院里面,不禁都是惊喜交集、喜出望外。
苏略不由宽慰了他们几句,不待他们问他钱是从哪里来的,就迅速地去收费处先交了一万块钱压金和医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