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八章 缘分(1/1)

塔娜公主却是道,“思乡。”可这话语里思乡的气息却不浓,反倒是透着几分女儿家的心事。

塔娜公主转开话题,道,“你们中原不是有很多思乡的诗吗?”

赵绫微微抬头,看着浓浓夜色,凝声道,“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塔娜公主也道了一句耳熟能详的诗,“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这月圆月缺,给人无限遐想。古往今来都是如此。月圆月缺,时间变化,看的是月亮,又或许等的是时日。

赵绫佯装不知,“公主想家了?”

塔娜公主也只是点点头,只是说,“每当月圆之时,便会有人呈上一杯马奶酒,香醇浓厚。”

赵绫语气温和,“没有马奶酒,却也有桂花糕。公主可愿意在晋国长住下来?”

塔娜公主指了指唐山海,“你们晋国的男人都这么三妻四妾吗?”

赵绫剔透的目光看过去,道,“是也不是。”

塔娜公主转身,咬着下唇,道,“我要和你们皇帝陛下说件事!”

赵绫道,“陛下就在楼上,公主可以上楼。”

塔娜公主一路小跑上楼,急匆匆的,小脸涨的通红。

苏泽淡淡的抬起眼皮,“听说,公主找朕?”

他故意问道,“公主有什么事?”

塔娜公主走到走廊边,指着楼下,“我要他!”这句话大胆而冲突,一下子穿透了浓浓的夜色。

她指着他的背影,那背影在月光的映衬下,略显寂寥。

苏泽站起身,走了过去,“唐将军不过是晋国一个将军,而公主却是西域的珍宝,此事须得和你父亲商量。”

塔娜公主不高兴了,“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

苏泽摇摇头,“婚姻乃是大事,我若帮了你,你父王可是要怪罪的。”

塔娜公主走过来,“我父王说,我在晋国要是受了欺负,便可拿着这个秘密来找皇帝陛下,皇帝陛下便会为我实现所有心愿。”

苏泽生了几分好奇,“你说!”

塔娜公主道,“我父王说,他不久前收留了一位神医,那位神医,说他曾经在扬州过。父王问陛下也还有一点印象?”

塔娜公主揣测道,“我虽不知道陛下要找名医做什么,但大夫就是为了治病,皇帝陛下可是有什么难治的病。”

想来这神医就是当年在扬州给赵绫药的神医,想不到他竟逃到了西域去。塔娜公主这时候说出这个秘密,是为了她自己的姻缘,可是西域王未必是这个意思,西域王要的更多。以借助神医的手来要挟自己。可赵绫中的毒始终是自己的心病。

于是苏泽道,“公主想要什么,同西域王说好了,朕都会给你。”

塔娜一笑,“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就要他!”

......

“皇上!”

唐山海劝道,“塔娜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她只是从来没有人平等的和她玩过,所以她只是觉得微臣有趣。可是这不是爱。”

苏泽故意道,“塔娜公主刁钻任性,朕也不知该如何对付。”塔娜公主天真简单,好利用。若是唐山海借助塔娜公主之手,便能一举除掉慕家。可是塔娜背后的势力却是复杂的,如何用她,必定是要小心翼翼。

秦婉兮看着唐山海,讥讽道,“将军为何不娶?”

唐山海神色复杂的敲了她一眼,却是话到嘴边没能说出来。

秦婉兮继续道,“将军要慕家死,我也要慕家死。有了塔娜公主,将军就不是一个小小的将军,将军就一下子成了驸马!”

唐山海握紧她的手腕,“秦婉兮!你不要咄咄逼人。”

秦婉兮锐利的目光看着他,“究竟是我咄咄逼人,还是将军逼我至此。”

唐山海唤了一声,“婉兮!”

这个名字真好,婉兮,惋惜,一生都是可惜的。

“婉兮......”

唐山海闭上眼睛,他真的不像让她爱的女子再惋惜任何事情了。

金銮殿里,唐山海语气哀凉,“臣这一生欠了太多的债。”

苏泽看着他的痛苦,也有几分后悔,“怪朕不好,朕不该将塔娜公主推到你的身上。”唐山海自然知道,若是苏泽去哄塔娜公主,去哄天底下任何一个女子,都是可以俘获芳心的,只是他只喜欢他守护了这么多年的公主,而唐山海,却是一直没有勇气面对秦婉兮。

很少有人知道,唐山海的父亲和秦将军是世交,唐山海小时候就常常随着母亲去秦府逗那个玉团子一般的小妹妹。

小妹妹一天一天的长大,总是追着他,唤他哥哥。直到唐家的人死光了,他觉得自己一无所有,再无法面对,她的卑微再无法照顾这个小妹妹。可是小妹妹却忽然一下子长大了,出落的这样好。

自从秦家的变化,自从在青楼被那个禽兽玷污,小妹妹就不再是从前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妹妹了。

塔娜公主的确是报仇的捷径。

苏泽只是淡淡道,“你自己决定吧!一切有取有舍。”

如今的秦婉兮只是想报仇,或许多杀慕家一个人,就能洗清一些她身上的污垢。就能洗清那个被慕昭玷污的夜。就能变成那个一心痴痴等着她的哥哥的秦婉兮。

而她所有的劫难,唐山海一家的惨死,自己父亲的冤狱,已经被慕昭的玷污,都是慕家造成的,她疯了一般的想要找他们报仇,她多想报完仇,就能回到以前了,以前那些平凡的日子里去。

她低着头,水波里映着她的影子,她明明知道,过去的时光是回不去的。

慕香凝走到身边,坐下,轻声问她,“你和将军认识许多年了吧?”

秦婉兮看着她,慕香凝的脸上已经没有什么波澜,这种平淡要比水更平淡一些。

慕香凝道,“我仔细看将军看着你的眼神,始终都是和对我的好是不一样的。我想过,就算不是你,将军也只是为了利用我。就算我不想承认,这也是事实。”就像父亲当时,离开了慕家,你看看你自己会落得如何境地?如今她看见了,却不惊讶了。

人总归都是要长大的,也许只是突然的某个瞬间,而这一瞬间就突如其来的到来。而来了,就来了,就该坦坦荡荡的面对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