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那一晚被抛下的人，还有我
服务员走后，两人之间陷入一场尴尬的沉默。
叶初无聊的摆弄着手上的餐巾，将头埋得很低，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而卫子临更是不时瞥着叶初，脑海里快速搜索着话题。
“昨天的便当好吃吗？”
卫子临搜刮了肚子里所有的话题，半晌才憋出这么一句话，可是刚一开口他就后悔了。
不提那个便当还好，一提起那个便当，叶初的脸色就微微变了。
就因为那个便当她才会被同事误会，任她怎么解释也是没有人相信。闹得现在大家一看到她就笑的格外的暧昧。
但是这些当然是不能跟卫子临讲的，她只是低垂着眼眸，闪躲着，闷声应着。
“嗯，挺好吃的。”
卫子临尴尬的笑笑，后悔自己问这么愚蠢的问题。即便便当好吃或是不好吃也是于他无关的啊，都是在外面买的，又不是他亲手做的。
自知这个问题太过愚蠢，卫子临赶忙岔开这个话题。
“我听说你这个月月绩挺好的，平时挺忙的吧？一定要注意休息。”
“嗯。”
叶初淡淡应着，虽然他的话啰嗦了些，但是这些关心的叮嘱还是让她的心头一暖。
突然想到了什么，叶初缓缓抬起眼眸，看着卫子临试探的问着。
“陆总是不是在找念念？”
她的话刚一出口就明显看到卫子临的身子微微一颤，笑容也变得僵硬起来。
她知道他们之间或许不该聊顾小念和陆辰爵之间的事儿，但是作为顾小念最好的闺蜜，她必须要确定陆辰爵的心，她不能眼睁睁看着顾小念被伤害。
自从顾小念告诉她陆辰爵的仇恨后，念念的幸福就像一块石头一般压在她的心口，让她一直惶恐不安，替她担心着。
所以她甚至不肯放过向卫子临打探这个机会，只是卫子临会对她说多少实话就不得而知。
她如炬的目光让卫子临无法招架，他的喉结上下滚动，话就哽在喉口，有那么几分挣扎。
“不好意思，打扰了，先生，小姐，你们的情侣套餐。”
就在叶初准备洗耳恭听的时候，服务员却是好巧不巧的出现，让叶初不禁不耐烦的皱眉。
服务员莫名感到气氛的压抑，瞥到叶初那张阴沉的脸，颤颤巍巍的放下盘子快步离开，生怕叶初一个心情不好迁怒于她。
叶初的眉头仍旧深锁着，目光却是从服务员的背影移到了卫子临的身上，那灼热的目光让卫子临坐立不安。
卫子临自认倒霉，谁让面前坐着的人是他的软肋呢！只能对不起陆辰爵了。
“是，老大从回来就一直在找嫂子。不过他现在应该已经找到她了，有人发给他一张照片，是在一家咖啡馆，我帮他确定了咖啡馆的位置，听说老大已经在那家店里等了好几天了。”
卫子临的话让叶初陷入沉思，目光却是没有移开过卫子临的脸。
看他的眼睛里的镇定不似在说谎，可是既然心甘情愿在咖啡馆等上几天，那他对念念的恨……
“卫子临，我问你个问题。总裁对念念到底是爱还是在报复？”
叶初的话刚一出口，卫子临就惊恐的瞪大了双眼，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盯着她，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僵硬。
“你……你都知道些什么？”
卫子临感觉到莫名的惶恐，这是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他本以为叶初只是关心顾小念，却没想到她知道的远远比自己想象中的多。
叶初却是冷哼一声，卫子临的反应让她很是失望，尤其是他眼里的惊恐和慌张，让她有种莫名的不安。
“我什么都知道了，念念将一切都告诉我了。总裁千方百计把她留在身边不过就是想报复她对不对？那么现在呢？现在满世界的找她还是为了报复她吗？你们不觉得无聊吗？”
叶初说的义愤填膺，本来对陆辰爵的好感此刻也因为这场幼稚的报复而大打折扣，她更心疼的是顾小念的一再被欺骗、被伤害。
卫子临被她骂的哑口无言，不得不承认之前的行为确实有些过分。
“你怎么不说话？心虚了？”
“叶叶，之前确实做的有些过分，但是现在老大对嫂子的感情绝对是认真的。他现在找她也是想跟她解释清楚，老大为了嫂子早就把仇恨放下了。”
叶初的咄咄逼人让卫子临不得不出声申辩，可是他的申辩此刻似乎显得太过苍白无力。
“解释清楚？事后去想着解释，那么当时在想什么？好不容易念念选择再次相信他，结果呢？还不是把她和小白两母子丢在电影院……”
说到这里，叶初对顾小念的心疼更加重了几分。
卫子临愕然看着叶初，对那一晚的记忆并不清晰。模糊间好像记得自己喝多了，就因为面前的这个女人。
他的手不觉间渐渐握紧，看向叶初的目光带着几分悲戚。
“你只记得那一晚念念被老大丢在了电影院，可是你忘了那一晚我也被人抛下了……”
卫子临的嘴角带着苦涩的笑，眼神中有丝丝自嘲的。
不禁暗笑自己，何必说这些呢？当初是他主动放手让她去追求幸福的，现在说这些岂不是显得自己出尔反尔、表里不一了？
叶初却是听后一怔，才恍然想到那天自己兴冲冲的飞去美国，满腔都是即将见到霍沐彦的喜悦，可是却忽略了那个鼓励她追求自己的幸福的人嘴角的笑容是多么的苦涩。
果然，情这个东西是说不清的。注定有人亏欠，有人辜负。
叶初默默低下头，再也没有勇气直视卫子临的双眼，更别提想像刚刚那般质问。
卫子临看着默不作声的她，嘴角的苦涩却是更浓。
“对不起，我不该提这些。”
明明不是他的错，可是他却心甘情愿的低头认错。只因他不愿她自责，不愿她尴尬。
但是他的低头却让叶初心上的自责加重，她腾地起身，神色有些慌张。
“我去洗手间。”
看着那个落荒而逃的背影，卫子临自嘲的轻嗤一声，低下头，仔细切着盘子里的牛排。将那份牛排切成小块，换到自己对面。
刚将盘子搁置在桌子上，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他疑惑的掏出手机，屏幕上赫然躺着一条叶初发来的简讯。
“对不起，临时有事。我先走了。”
连他自己都未发觉，他的手在微微颤抖，那份寒冷来自于他的心。
将手机随意扔到桌子上，呆坐了片刻，将对面那切好的牛排再次拿到自己面前，持着叉子叉了一块牛肉送到嘴边，细细嚼着，尝到的却是满嘴的苦涩。
鼻子有些酸酸的，胸口似有什么堵在那里一般。他一口口将那份牛排吃完，纵然食之无味，可是他的嘴角还是扯出了一丝笑容。
纵然那笑容除了自嘲只剩下了浓浓涩涩的苦意……
***
纵然在公司忙碌，陆辰爵的脑子里还是不时想着顾小念。
刚忙完手里头最后一个设计方案，看了眼时间，已经快要到下班时间了。
陆辰爵毫不犹豫的拿起椅子上的外套走出办公室，遇到周若佳正抱着箱子垂头丧气的准备离开，有片刻犹豫，却还是停住了脚步。
“要走了？”
陆辰爵还是念在周若佳在他身边待了多年，主动打着招呼。
周若佳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缓缓抬起头，看到陆辰爵的那一刻他也是惊愕的愣了一下，下一秒扯出一个笑容。
她望向陆辰爵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怨恨，反而有一些释然。
“总裁。”
只是唤了这一声“总裁”，却是道出她此刻的心境。
其实她跟在陆辰爵身边已经很久了，一直对这个上司很忠心，她也是一心想为公司为陆辰爵好，所以才会听从秦雨炜的吩咐，也才会阻拦他在会议中离开的行为。
这些陆辰爵又何尝不知道，看到这个尽心尽力跟了自己多年的秘书一脸的沮丧，陆辰爵终归还是不忍失去这么一个手下。
“之前的事就算了，你留下，别走了。”
陆辰爵说这句话的时候很是纠结，一方面碍于自己的面子，一方面又不忍看忠心的员工离开，但是权衡之下还是出声挽留。
周若佳更是愕然，瞪大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她都已经准备离开了，却没想到会突然有所转机，还是陆辰爵亲自挽留。
这让她受宠若惊，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抱着个箱子，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生怕只一眨眼一切又都变了。
看着她这副样子，陆辰爵更加确定了自己要挽留她的决定没错，浅笑着对他微微颔首，语气中充满了歉意。
“抱歉，或许我不该迁怒于你。你也是为公司好，不过以后你要记住，你的上司是我，其他人的话不用理会，即使是我妈也一样。”陆辰爵故意强调了秦雨炜，他相信以周若佳的聪明应该能明白。
“是，我知道了，总裁，谢谢您让我留下来，我能留下继续为公司卖力是我的荣幸，以后我一定会做得更好，不辜负您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