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红颜祸水(1/1)

第一百三十二章 红颜祸水

邢墨珩看着穆云杳行动如风的背影,和不断回头满脸不解的邢惊蛰,叹口气,沉声道,“快着些!”

疾风和另外几名不知名的侍卫听了,相视一眼,脚下都加快了速度。

这王爷要是追不上穆小姐,最后倒霉的还不是他们!

进了正门,软塌却不好走了,抬着软塌的又都是些人高马大、身材魁梧的侍卫,越发显得地方狭小了。

邢墨珩坐在软榻上,着急的看着穆云杳和邢惊蛰的背影,忍不住伸手一拍两侧的木杆子,震得抬软塌的人双手一颤,软塌正正的落在地上。

邢墨珩轻哼一声,一个巧劲儿站起来,有些踉跄的往前追了几步。

原本这剿匪之行应该是万无一失的,他带领着自己的私卫,已经将那一窝子的土匪打的四零八落。

从山顶救出一对母子来,看着牢牢的将小儿子护在身后的农妇,邢墨珩不由想到了穆云杳和邢惊蛰,这两人见他不在,准是又撒欢儿了。

嘴角带出一抹笑容来,谁知一个走神间,却被侧面冲过来的一个匪贼直接拿着长剑刺破了小腹。

他痛呼一声,挥刀将那贼人斩于马下,可因那贼人得逞,他的同伙又来了力气,一群人颇有些不要命的架势。

他带着伤带领众侍卫又一番动作,才堪堪控制住了战局,如今他先行回来,还有好几队私卫在善后。

好歹是控制中局面了,邢墨珩叹口气,没注意脚下一碰,侧身撞到墙面上,正中腹部的伤口,不由痛呼一声躬下身去。

伤口的位置像是又被插了一刀,有血在墨色衣袍上无形的蔓延开来,邢墨珩的眼睛却不依不饶的看着穆云杳的方向。

“皇叔!”不停回头的邢惊蛰见了,忍不住叫了一声。

穆云杳闻言脚步一顿,停了停,心中叹口气,终究转过身,向着目光闪亮的邢墨珩走过去。

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邢墨珩直直的看着走过来的穆云杳,来者仿佛披着一路的阳光,顺着一条明媚的小路,一步一步走到他的心坎上。

邢墨珩忍不住笑起来,最近他笑的似乎有些多了,却难以自制。

穆云杳皱着眉头停到邢墨珩身前,沉着脸色,拉过他的手腕,毫不温柔的将人搀扶起来,五指纤纤,不着痕迹的搭在邢墨珩的脉搏上。

习武之人,脉门是命之所在,邢墨珩心中一动,却仿若不知,只借着穆云杳的力气,又往她肩膀的方向凑了几步。

穆云杳沉静的思索着脉搏,毫无所觉,邢墨珩见了,嘴角的笑意更深。

邢惊蛰见两人的样子,也学着搀着邢墨珩另一只手,步子迈的稳稳当当,不疾不徐的跟在一旁。

邢墨珩摸摸他的脑袋,心中满足不已。

三人依偎的往事先准备好的院子走,几个侍卫面面相觑,终究把软塌放到一旁,一拨人远远跟着,一拨人守门去也。

“穆小姐,王爷。”雷霆从前方迎上来,结结实实的打量了邢墨珩一遍,见他果然无碍才放下心来,接着道,“楚大人来了。”

穆云杳恰好完事儿,又不着痕迹的收回手来,往旁边避了避,“扶着你家王爷!”

依照脉象来看,虽然因为流血过多有些体弱,别的倒还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还是让楚天阔再看看的好,毕竟她是行动见看的,终究有些不稳当,不过还是泰半放下心来。

听了穆云杳的话,雷霆忍不住抬眼看了看自家似乎被嫌弃的王爷,见邢墨珩果然收起了笑容,冷淡的看了他一眼,用那六月寒的眼神。

想起曾经受过的无妄之灾,雷霆默默的抖了抖,“属下去安置楚大人,先行告退。”

说完动作几下,就没了影子,只剩秋风轻扫。

穆云杳叹口气,转头恶狠狠的瞪了邢墨珩一眼,邢墨珩无辜的看回去。

罢了罢了,与他置气做什么!

穆云杳安慰自己不与一个剿匪都能受伤的王爷一般见识,复又伸手将人搀扶过来,向着安排好的小院去。

果然楚天阔已经在屋子等着了,见穆云杳搀扶着邢墨珩进来,眼神不由在两人身上流转一番,又看到跟在一旁的邢惊蛰,皱了皱眉,看着邢墨珩的脸色终究没多说什么,只低眉道,“请王爷坐过来。”

邢墨珩看了穆云杳一眼,后者无所谓的撒开手,对着楚天阔的方向点点头。

已经知晓穆云杳就是楚云杳,不知道看着自己的亲哥哥,对个与她有相同名字的人都这样冷漠这样不待见是什么感受。

然而这样的场面,又有这么多外人在,终究不适合多说什么,邢墨珩轻轻拍了拍穆云杳的手,让雷霆扶着坐到楚天阔身边。

穆云杳不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背,邢墨珩拍过的地方,轻轻柔柔的触感有些痒痒的……这是什么意思?

两人各有所想,但这互动却一点儿不落的进了楚天阔眼睛里,他眉头皱着更紧了些,只觉得这镇北将军府的大小姐真是个不动规矩的,没有一点矜持在。

邢墨珩顺着楚天阔的目光看过去,见竟是穆云杳,心头闪过一丝不快,重重的敲了下桌面,楚天阔才回过神来,将手搭在邢墨珩的手腕上,没有忽视他毫不掩饰的不快。

虽然看不上穆云杳,对于邢墨珩,楚天阔却也很上心,半晌才收回手,“单就脉象来看,有些体弱气虚,当是失血过多所致,至于伤口,我还要探看一番。”

说着,不看邢墨珩,反而将目光再次看向穆云杳。

他若是看邢墨珩的伤口,定然是要将邢墨珩外袍掀开的,穆云杳这一个未嫁小姐在这里就不合适了。

穆云杳却没在意他的眼神,她一心想着楚天阔的诊断,与她所觉是一样的,只不过楚天阔说的也对,这伤口还要仔细观察一番才能知道是不是感染了,战场的这么些兵士,很多都不是伤到了要害,只是因为这刀口子就伤风死了,决不能小觑。

见穆云杳没有出去的意思,楚天阔皱着眉头张了张口,还没说话却被邢墨珩打断了,“你且给我看看,废什么话!”

楚天阔一顿,目光又在两人之间转了一个来回,才拿着剪刀不情不愿的将邢墨珩伤口位置的衣服剪开。

穆云杳这才察觉出他目光的不对劲儿来,却也不知为何,实在是在她一个行医之人心中,这病人的躯体哪里分什么男女呢。

衣服被剪开,邢惊蛰看着就忍不住惊呼一声,穆云杳和楚天阔等人也抽了口气。

原本只是一段刀伤,但又因为后来在剿匪时几次伤口裂开,方才又撞到了墙上,如此一来,竟然已经血肉模糊,而邢墨珩却没有坑过一声。

穆云杳不由有些后悔,方才与他一个病人置什么气呢!没得又让这伤口深了几分。

似是知她所想,邢墨珩侧过头苍白着嘴唇对她笑了笑,穆云杳被这笑意推着,却觉得心中更不好受了几分。

楚天阔看着伤口道,“这伤口要清理一番才行,不然日后感染了,就不只是一个伤口的事了,少不得又带出什么毛病来。”

他说话向来不中听,却也是事实,邢墨珩点点头,躺在床上,眼看着楚天阔从随身的小包袱里拿出一把剪刀来。

他一手拿着沾了酒的纱布擦拭剪刀,后又取了另一块儿浸过酒的纱布来,要去擦邢墨珩的伤口。

穆云杳看他大刀阔斧就要动手的样子,忍不住道,“麻药!”

“麻药?”楚天阔皱着眉头看了穆云杳一眼,麻药这东西,用多了可不好。

穆云杳看楚天阔的样子,就知道他又是钻了牛角尖。他师承楚之鹤,也是老道一派,最看不起新兴的东西。

这麻药是前朝以为老先生尝百草实验出来的,不少的老大夫却嫌弃这东西没有什么祖传的渊源不去用它。

楚之鹤和楚天阔更是坚信这麻药对人身体,有许多副作用在,不宜久用。

可穆云杳已经多次试探过,这麻药确实于止痛上有奇效,用几次也并没有什么大碍,可惜楚之鹤和楚天阔两个,以及这一排老旧的大夫都冥顽不灵,反而任由患者疼痛。

见两人要僵持起来,雷霆赶紧提醒道,“楚大人,来之前我与您说过的。”

楚天阔心中不耐,脸上就也带出不耐烦来,他是大夫,还需要别人教他如何做不成?

待要置之不理,却听邢墨珩道,“本王已经忍痛许久了,且用上麻药吧。”

楚天阔不可思议的看他一眼,他追随邢墨珩去往南城许多年,这邢墨珩实在是个忍痛的高手,多少比这还严重的伤都忍过来,如今竟然说疼,说忍不了?

楚天阔顺着邢墨珩的眼神看向穆云杳,心中瞬间明白过来。

百炼钢化成绕指柔,有着漂亮皮相的女人,果然多红颜祸水!邢墨珩爱上他那恶毒的妹妹不够,如今竟然又看上与她那妹妹同名,也同样不是什么好人的穆云杳!

见他仍旧不动弹,邢墨珩不由蹙眉催促道,“快些着!”

楚天阔听了无法,只得用了那麻药。

细细的药粉洒在伤口上,疼痛少了不少,邢墨珩心中一动,这东西若能大量产出,用在伤重的兵士身上实在是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