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匹所唤‘追风’的千里马,承载着两人依然如载一人那般疾驰奔跑着。绳子将两人紧紧地捆在了一块,玲儿小心谨慎地驾驭着追风。此刻看出她更是个责任感的女子。
方才还在醉梦之中的蒋义,此刻已然被马奔跑时的颠簸所震醒。
虽初醒但神志却依旧未清,口中含糊地说着醉语。他将头靠在了玲儿香肩之上,直闻到一股股馥郁芳香之味。
这芳香净化了他的酒醉,他又眼睛微微睁开,头往玲儿脸庞方向转了过去。
直看见身旁之人,肌肤娇嫩如玉,洁白若雪,滑腻似酥。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但那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梦绕。
只是欲望使得他又向前靠近,想要一探究竟。
又细看了几眼,只见她那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
怎知他在自我陶醉欣赏其间,竟被这马背上的颠簸让他与玲儿的面庞相互碰触到了一起。
醉酒后的蒋义感觉好似碰触到了温香暖玉之物,又将手伸出慢慢地向这莹洁光滑的肌肤之上,轻轻的抚摸着这容貌秀丽的脸颊。
蓦地,还在专心驾驭骑马的玲儿,被这突如其来的轻抚给变貌失色。她将握住马鬃的手挥向蒋义那处,狠狠地朝着他的头部打去。
怎想到,她刚挥手打去,身体就失去了平衡。由于那马在急速之中奔跑,一旦不紧握缰绳与马鬃驾驭,必定会失去平衡掉下去。
玲儿在挥打之际失去重心,最后两人在马背上被颠了下去。由于惯性的作用,两人被甩到了一条小河之中,身上的绳子亦被甩散掉。
直见蒋义落水后,终于醉梦初醒,神志也恢复清晰。一开始他还不知道自己在何处,只看见身体漂浮在水面上。
正思索间,直听见背后一女子呼喊道:“蒋义!救我!我不识水性,不会游水!”
他猛得回头一看,所呼喊救命之人,正是玲儿。只见她快要沉入水面之下了。
河深近有十丈左右,由于蒋义自由就熟水性,即使穿着这行动不便的衣裳依旧可以游去自如。
他快速游到到玲儿身旁时,玲儿已是大半个头沉入水中,有些不省人事,毫无知觉。
蒋义忙将她背上身体,双手拖着她的身体,自己潜入水中,只用脚游到了岸边。
到了岸边之后,他身体犹如快要虚脱一般,筋疲力尽地倒向地上。玲儿也从他肩膀上滑落到地。
此时的他气喘如牛,有些耗尽了体力,又往后转去,看了身后的玲儿,一时间显得有些不寒而栗,心生各种担忧之情。他看到那玲儿浑身湿透,脸色煞白双眼紧闭着,躺在草地上一动不动,好像死去一般。
他终于恍然大悟,玲儿肯定是溺水之后过渡缺氧导致如此,若再不及时救治,肯定会有生命危险。
但如今此地又没有后世那些医院,更没有救护车,该如何是好。
此时一惯冷静作风的他开始变得有些惶恐不安起来,深怕这位女子因他而逝去。虽然他经常故作很是厌倦的样子,甚至有时都想要把她丢到一旁。
但这些都只是口是心非而已,玲儿对于他来说或许是一种无法推诿的责任,又或许是一种心中说不出的感觉。虽然相识才只有两天时间,但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在悚惶中思索片刻时间,终于想到了用后世那人工呼吸之法去解救。
他又看着躺在草地上的玲儿,尽显仙姿玉色气质,莫名的心中对她产生情愫。但却欲救又止,心中暗自思忖:这还是自己的初吻,难道就要献给这位陌生的古代女子?算了,为了救人,只能把这暂且抛掷脑后了。
于是走至她身旁,慢慢低下头,轻声地对着玲儿耳旁说道:“对不住了,玲儿,为了救你我必须要这么做,并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也未有轻薄之意。”
说罢,他先是一手放于玲儿前额处,又用手捏于鼻处,深吸了一口气,将空气慢慢输送至胸腔之中。又在她的胸口反复按了几下,重复做了将近十余次。
玲儿双唇冰冷,苍白的脸颊上竟不泛一丝血色。再加上这将要入冬的气候,使得蒋义身体都开始有些瑟瑟颤抖。
终于在蒋义反复做的人工呼吸之下,玲儿脸上渐渐地有了起色,她开始将肚中的积水从口中吐出,然后又咳嗽了几下,终于苏醒了过来。
刚睁开眼便见到蒋义用微笑又爱慕的眼神看着自己,不由得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她仿佛觉得刚刚在梦中有一人在她的嘴边亲吻她,莫非是蒋义趁自己昏迷做出了越轨之事?
她又变了脸色,怒视着他说道:“你方才有没有趁本公主神志不清之时做什么轻薄之事!?赶紧如实招来啊!”
说完,她又露局促不安之色,似带云娇雨怯神情。
听到她那般追问,蒋义心中踌躇不定。心中不知选择该对她说出实话,还是编个谎言忽悠她呢?
‘大丈夫岂能对一女子谎话连篇,昧地瞒天。’他终于决定向玲儿说出事实。
心有愧疚向她抱歉道:“方才是我失礼了,刚见你昏迷不醒,只因过度缺氧导致。便用了人工呼吸之法来解救你。我发誓并非是有意而为之,实在是因救人心切才做此事,否则你性命难保。”
玲儿听后口中喃喃自语,心中暗猜:这厮肯定是对我做了什么轻薄之事,如今却又欲盖弥彰。
若是玲儿还是昔日越国公主,恐怕蒋义早就被处以极刑了,但如今他也好歹救了自己一命,未有多去争辩。
“这些东西我以后会慢慢给你解释,现天色已晚,气候又变得寒冷。为今之计,还是先找个地方过夜。如今你全身尽湿,若再受寒风入体必定会染上风寒。赶紧起身上马,在天黑之前我们要找到一个住宿的地方!”
说完,蒋义从地上扶起了玲儿,将她扶至马前。这时他感到有些奇怪了,先前碰触一下玲儿的手她便会勃然大怒,而今却不动声色,不知何缘由。
两人上马后,蒋义又将玲儿至于身前,开始驾驭起马飞驰地奔向曹娥江边。
玲儿由于都全身湿透,再加上这入冬时节寒意阵阵,让她竟喷嚏连连,不时地用香巾擦拭着鼻处。
蒋义见玲儿身体在哆嗦发抖,将自己身体贴紧了她,一手又搂在她细柳腰间,深怕她冻着后又染上风寒。
玲儿被此番的情景感动至深又娇羞不已,显得脸红耳赤,身体也停止了颤抖。
日已落西山,天渐入漆黑。
两人刚行至曹娥江边,已无法看清前方之路,他们尚未寻找到住宿之处。
此刻,马上的玲儿却不停地在咳嗽,可能她已染上风寒。由于马疾驰奔跑中使得寒风侵入,再加上她全身湿透。在这寒冬季节,她那消瘦身材经不住这寒风侵袭。
他先是自己下了马后又将玲儿从马上搀扶下来。触摸到她的手时,发现她的手已发热,整个人又萎靡不振的样子,看来发烧相当严重。
此时蒋义想起来一个可以住宿之处,那便是先前范蠡在曹娥江边的居处。忙又叫玲儿坐于马上,而自己徒步牵着马,打开了昔日沈文沈彬所给的手电筒,又借着江中的月光在这漆黑夜晚寻找那处屋子。
终于在江边找到了当年范蠡居处,此间虽已是人去屋空,但屋中陈列布置依旧如前,未有多大改动。他将玲儿从马上扶了下来,先将马系于树上,扶着发烧无力的玲儿缓缓进入屋中。
推门而入,屋内蛛丝缠绕,尘土覆满了屋中之物上。他将玲儿慢慢地扶入屋中内室间,将其侧卧在榻上。
由于此间屋内常年未有人住,屋中没有任何被褥之物。此时天色已晚,两人经过一天的赶路之后,整个人都饥劳过度。现在摆在蒋义眼前的困难是如此繁多,他现在先要解决的是如何找到吃的东西来充饥。
他先将灶头边所剩下来的木柴都放到了塌前,再从屋外搬来了几块石头,围起了一个方圆,将木柴至于其中,用电击棒以电流来生火。他又将包袱中玲儿未被浸湿的衣物取出,给到她身前让她换上,自己回避了起来。
已至戌时,塌上的玲儿刚换上的衣物,又被发烫的身体给热的湿透,看起来病得相当严重。
他走上前去,坐于榻前,慢慢看着她,用手巾慢慢擦拭着玲儿额头上的汗珠,心中感到愧疚不已。头靠到她耳边轻声说道:“玲儿,你半天未进食,肯定饥饿难忍。我先出去帮你弄些吃的回来,你暂且一人在此。”
玲儿听后,将沉重眼皮地无力地睁开,她用楚楚可怜的眼神望着蒋义,苍白无力的手拉住他的胳膊,又发出多愁细语的声音对他说道:“不...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此处...”
闻此声后,让蒋义尤为痛心,虽然他对眼前这刁蛮任性之人并未真正动情,但看到她这般模样却为自己所祸,心生歉意,定要竭尽全力来救她。
“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你这娇憨顽皮的丫头不管的。我只是暂且出去弄些吃的回来,你先在塌上躺着歇息,我去去就回。”说完,他又摸了下玲儿的额头,将她手慢慢放于榻上后,走出了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