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积蓄的恩怨,在这一刻全部爆发,拳拳到肉,打起来十分带感,而且没有技巧,没有任何的武器,他们两个叱咤风云的人物,在这一刻像是街头的小混混无赖一般厮打。
老爸口鼻都是血,眼睛血红,挨了苏铭志一拳,又像是野兽一般嘶吼一声扑了上去,将苏铭志扑倒在地,骑在苏铭志的身上一拳一拳地打了起来。
没打几拳,老爸又被苏铭志掀翻下来,跟着轮到苏铭志骑在老爸身上挥舞拳头了。
精疲力尽,两人满头大汗,再没有一点力气的时候,方才停了手,老爸躺在地上喘了一会儿粗气,方才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往山下走去。
苏铭志冲老爸的背影喊道:“老五,这事你不要插手!”
老爸没有回答,孤独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
苏铭志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给我,告诉我老爸在我妈的墓地,现在已经离开了,估计他不会做冲动的事情。
我听到苏铭志的话,方才安心下来。
苏铭志也没告诉我,他和老爸打了一架,而且都比较惨。
直到老爸两个小时后来到医院看我的时候,我才知道他们打架了。
我听到他们在老妈的墓地前打架,心里先是觉得好笑,没想到他们这么不可一世的大人物,也会像泼皮无赖一样的打架。
但随后又是有一点感触,他们之间可能有太多的怨气,或许打一架真的是好事,也许以后就不会再有那么大的矛盾。
苏铭志这么支持我,我渐渐地其实对他有些好感了,哪怕对他想撮合我和谢芊芊不感冒。
苏铭志回去之后,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龙头怎么了?被人打了?谁那么大的胆子?
在得知是我老爸打的,所有人才恍然,这个城市敢跟苏铭志动手的可能也只有老爸了吧。
……
老爸来了后,我和老爸谈了很多。
我说:“爸,我知道野猫和莽牛的事情了,我也很难过。”
老爸说:“这事情与你没有关系,全是苏铭志的错,他这个人老是这样,刚愎自用,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其实也就那样。”
我说道:“处于他的立场,他也没有错,爸其实你也有责任。”
老爸诧异道:“我也有责任?我有什么责任?”
我说:“你难道忘了,你跟苏伯伯说,要他必须给你一个交代?”
这事我是听李想说的。
老爸说:“我说让他给我一个交代,没让他做这样的决定啊。”
我说:“其实最大的责任还在我,要不是我,没有那么多的事情。爸,我想去看看野猫和莽牛的家人。”
老爸说:“你去看是应该的,不过也要等你好点再说。”
我说:“时间紧迫,已经不容许等我好了再做,我现在如果继续留在医院,那么我手下的人心肯定会散了,所以我必须站出来。而且租了我的门面的人也人心惶惶,不可能等到我出院的时候。”
老爸说:“你还是想继续一条路走到黑?”
我说:“我已经没有退路,老爸,你自己也混过,你明白。爸,这事我不希望你插手,我自己会解决,该做的我一定会做。”
……
和老爸谈了很久很久,我们从来没有这么平心静气地谈话,他了解了我,也认识到我其实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单纯和天真,对很多事情我都有我自己的见解。
这一次谈话后,老爸点头说:“你要自己解决可以,但切记,不要再出现这次的事情。”
我心中没底,因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谁也没法保证,但我还是给老爸做了一个保证,一定会格外注意我的安全。
第二天,我找医生商量了下,医生坚决不同意我出医院去处理事情。
毕竟我现在的情况非常糟糕,一旦发生什么意外,他得承担责任。
我跟医生做出保证,并写了一份书面承诺书,承诺出院去处理事情是我自己的要求,在医院外发生任何意外,与医生和医院都无关。
老爸虽然是见惯了生死的人,可是看到我签下这份承诺书,还是有些心惊肉跳的感觉。
搞定医生后,飞龙就推来一张轮椅,将我抱上轮椅,随后推出了医院。
我今天的行程做了安排,早上去看野猫和莽牛的遗体以及二人的家人,下午则通知商户们,到山庄举行一次见面会。
商户们的不安,都是因为我被砍,他们担心我出事,计划无法进行,所以也必须我亲自去解决。
野猫和莽牛的遗体还没运回团山,暂时放在一家殡仪馆保管。
我们到的时候,苏铭志、苏月、谢芊芊、雷老虎,以及雷堂的一干重要人员都在。
看到我来了,苏月很意外,疾步走上来,说:“小华,你怎么来了?你现在应该躺在医院才是。”
谢芊芊看了我一眼,眼中还是有些不屑,估计觉得我是一个害人精吧。
我跟苏月说:“月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在医院里待不住。”
苏月说:“这次的事情大家都不想,你也别太自责。”
我嗯了一声,随即与苏铭志打了一声招呼。
苏铭志随即指着野猫和莽牛的老婆孩子给我介绍了下。
我看了看野猫和莽牛的老婆孩子,更是心如刀割。
野猫和莽牛在我们市虽然曾经也是风云人物,可退出社团,回到团山以后,就什么都不是了,而且条件比一般人还要糟糕,要钱没钱,除了打架,其他的本事都没有,这样的条件,想要找到老婆很难,他们的老婆长得都不好看,打扮得土里土气的,孩子也都还小,估计在读小学的样子,身上的衣服非常廉价,一二十块一件的那种。
这次野猫和莽牛出来,其实她们也是报了很高的期望的,希望野猫和莽牛能赚到钱,改善家里的生活,但没想到他们钱没赚到人先死了。
孩子还不懂事,还没有怎么悲伤,但大人却哭得像个泪人一样。
我心如刀绞,暗暗发誓,我一定要替野猫和莽牛报仇。
我也没有跟野猫和莽牛的老婆道歉,因为我觉得我现在连道歉的资格都没有,除非哪一天我真的替他们报仇了,才有这个资格。
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尽量地弥补,很物质,可是却是对莽牛和野猫的家人最好的帮助。
苏铭志说他已经给了一笔安家费,数目都不小。
可我觉得苏铭志代表的是社团,我自己也得有点表示。
虽然我现在也很穷,手里的钱都是跟苏铭志借的,但我还是该拿,所以我也拿了两百万出来,解决他们以后的生活问题。
加上社团的安家费,每一家都拿到了一百多将近两百万。
但钱都是次要的,我相信如果野猫和莽牛活着,跟着我混下去,赚到的绝不止这个数目。
我拿的钱只能代表我的一点心意,其他的什么也不是。
但我拿了两百万出来,还是让很多人吃惊。
因为他们都知道我自己刚刚才起步,两百万对我来说绝不是小数目,尤其是飞龙对我知根知底,更是感触。
谢芊芊那个死女人,看到我拿出钱来,数目不小,还小声跟苏月说我是在演戏,惺惺作态,虚伪。
这话我没听到,就算听到了,也不可能再和她争吵,我现在没心情理她这种人。
从殡仪馆出来,坐在轮椅上,心情无比的沉重。
我肩上的担子,又多了两笔血仇。
本以为座谈会的成功,会是一个崭新的开始,我即将迎来人生的第一个巅峰,却没想到很快就遭到当头棒喝,濒临绝境。
但我相信,我裴华不会倒,这次不会,以后也不会,我会很快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