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邵宸抿嘴不语,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无非就是觉得我变了。
我本身不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格,我一向得不到了就放手,没有别人那样大义凛然。
干什么跟自己过不去,有什么好为难的。
现在走到这一步,也不能怪我作。
“梁邵宸,等大年过完,我希望你考虑一下离婚的事,你爸妈给我的东西我一个子儿也没动,可以还给你。但是你每个月给我的钱,我都花了,那是我应得的。”我拍了拍脸,也不管他是什么反应,转身就走。
这次,他倒是没有过来拉住我的胳膊,强行跟我说点什么。
于是,我知道他是默认了,同意离婚这事儿。
……
跟陆雪婉约在商场,我把车停好过后,跑到商场门口已经晚了几分钟,远远就看到陆雪婉穿着深紫色薄款风衣靠在商场门口的牌子下抽烟。
风拂过,撩起她的长发,就连今天的唇膏也是紫红色。
无意间,她本来就冷的气质更冷到谷底。
“等很久了?”我走过去,“新年好,你自己在出租屋过的?”
她瞧着我,紫红色的嘴角往上抬起:“像你这种成过家的人,会觉得我可怜?”
怎么会……
我羡慕极了,甚至半年前,还没遇到梁邵宸,虽然我身上有债务,但好歹清闲,也自由,且心没被伤这么透彻。
“你等我离了婚,就搬过来跟我一块儿住吧!”我说得风轻云淡。
梁邵宸是肯定会把那房子留给我的,这一点我毫不意外,他不缺这点钱,我稀罕这房子,也不想租房子。
陆雪婉看着我,清冷的模样有些很衬这冬天。
她说:“梁邵宸肯?”
“嚯!我又不是什么值得稀罕的女人,他梁大总裁想要什么女人没有,我哪有这么大吸引力!”
他当初找上我,不过就是因为我长得像周玥而已。
陆雪婉没再说什么。
“逛一会儿去吃火锅?”我挑眉问她。
她点头,也没多言。
“离婚后,会找陆远修?”她问。
突然提到陆远修,让我觉得莫名其妙,我就从来没想过要回头找谁。
“陆远修应该有他自己的生活,我跟他之间,错过很多次,倒不是谁对谁错,但命运告诉我,我和他不合适。”
陆雪婉没再说什么。
知道她和陆远修在联系,是我们吃完饭,我开车送她回家的时候。
车子停在出租屋楼下,远远的我就看到一个熟悉的男人的身影。
直觉告诉我,他是来找她的,
陆雪婉也挺大方,没有避讳,点起烟,顺便给我一支:“我和他过的年。”
心里一紧,说不上来的拥堵,点烟的动作都有些抖。
但没有说太多,只问:“什么时候的事?”
“上次在咖啡厅见过之后。”
我不是个小气的人,可是现在这样算什么?我心里对陆雪婉一直有愧,就因为周玥那件事。
可陆远修是我的初恋,是我爱了那么多年的人。
此刻我该是什么反应?
恭喜他们?还是吵着问清楚,问他们为什么……
这些都没有意义,我终究是个二十四岁的成年人。
“你先回去吧,下次再约!”我伸手,拍了拍她的头。
陆雪婉不过二十一岁,但她看向我的眼神明媚而懒倦。
“漫漫,我是个随心的人。”
我笑:“我也是。”
那晚把车开回家之后,我拎了几瓶酒,把自己关在卧室里,没一会儿功夫,已经醉意朦胧。
没有抽烟,因为其实我讨厌烟雾缭绕的感觉。
坐在地上,背靠着沙发,手边脚边都是酒瓶子。
对陆远修没有爱,但那种曾经有过亲密故事的人,忽然成了朋友的暧昧对象。
仍由我再心大,也不可能撑起来毫无感觉。
我像个蜗牛,但我想缩,却没有壳。
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的。
那双皮鞋落进我眼睛的时候,我的目光没有顺着它往上爬。
“你来做什么?等元宵节过后,我们去民政局离婚!”我晃着头,大笑,“不不不,我怎么忘了,你梁总本事大,不用去民政局也能搞定这种事。”
抓起手边的酒瓶1;148471591054062子又准备一口酒灌进去。
结果瓶子被人抽走,一仰头,梁邵宸的脸在我眼前晃悠。
“能起来?”他很清醒,语气凉薄,“喝成这样,还要离婚?”
我胃里难受得紧,朝他扑过去就哇哇大吐,吐了他满身。
后来的事我并不记得,只觉得在做一个很长的梦。
再睁眼,四下黑暗,头疼欲裂。
抬手按开灯,却不是在我喝酒的那个房间,而是在梁邵宸的卧室。
浴室中,还有哗哗的流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