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深剑眉紧蹙的走到夏薇言身边,一把攥住傅美红的手腕。
声音冷冷的道:“谁给你们的胆子揪我女人的领子了?”
傅美芬听着傅云深的话,眉头不由得蹙的更紧。
手指微微发力,吃痛的手腕猛地松弛了下来,夏薇言这才彻底的落到了沙发里面,原本就苍白的脸色这一瞬间就变成了惨白的颜色。
平妈立刻心疼的小跑过来扶住她,带着她便往床上走去。
看着她明显的踉跄的脚步,心头更是着急,刚将她放了下来,就连忙按了呼叫键。
尖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傅云深的脸色愈发的阴鸷,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两个女人,声音中宛如蕴含着寒针:“不要挑战我的耐性,我能将傅海渊送进监狱,就证明我根本不在乎傅家人死活。”
淡淡的声音里满是漫不经心,又带着无边的冷意:“更何况,不是傅家的人。”
傅美芬手指猛地攥紧:“傅云深,你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我和我姐不是傅家人了?”
“嫁出门的女儿泼出门的水,手太长是会被剁掉的。”傅云深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对于这两个所谓的姑姑,他的感情实在是有限的很。
“你——”傅美芬紧咬着后槽牙,狠狠的瞪着傅云深。
她就知道,这个侄子根本就是个白眼狼。
把他带回傅家就是给傅家召回来一条饿狼来。
对傅家人只有仇恨没有亲情,比起傅云深,从小和他们一起长大的傅海渊明显的就亲切的多。
哪怕不是一个母亲生的,但是至少是从小看到大的弟弟呢。
况且,还是个蠢的。
谁知道傅海明平时风流,到最后却是精明了,居然还能给自己弄出个儿子出来。
“我尊你为长辈不和你多啰嗦,但是不要试图挑战我。”傅云深冷冷的扔下一句,便走到床边看向明显的意识已经开始变得迷糊的夏薇言。
幽邃的眸中闪过一丝阴鸷。
敢动她的人,他一定让她们知道什么是痛。
伸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熟练的按了号码,那边只响了两声就被接通了:“柳总。”
傅美红的脸色瞬间的变了。
踩着高跟鞋就朝着傅云深跑过来,伸手就想抢夺他耳边的手机。
却不想,男人一个侧身,她脚下不稳,直接扑在了床上,整个人都摔的七荤八素的。
那边男人波澜不惊的声音已经淡淡的响起:“我希望你能管好你的妻子,不要让她随意来找我的女朋友,这让我真的很困扰,已经嫁出去的女儿还插手娘家的事,实在是让人反感。”
周美红只觉得整个人都轰然的炸响了。
这个侄子居然这么冷血。
“傅云深,你个白眼狼,你别忘了,是谁当初从美国把你带回来的,当初是谁在你是个废人的时候没放弃你的,你现在反过来对傅家人下手,你对得起你死去的爸爸么?”
傅美红整个人都狂躁了起来,口不择言的怒斥道。
男人眯了眯眼睛,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风韵犹存的姑姑,冷哼一声:“我没对傅家人赶尽杀绝,已经是我对我那位早死的父亲,最大的慈悲了。”
“你个白眼狼——”
傅美红尖叫着站起来就想要伸手去挠他的脸。
却被男人一把抓住手腕一个推搡,又倒回了床上,狼狈极了。
“现在给我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傅美芬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场闹剧,阴鸷的目光里面宛如淬了毒,毫不怀疑的是,若是眼神能杀人的话。
傅美芬的眼神绝对背后给他捅了千万刀。
深深的吸了口气,走到傅美红身边,扶住她的手臂,眼神恢复温婉的看向傅云深:“云深,你大姑没有什么恶意,我们不也是为了你好么?这种结过婚的女人不能要,不然我们傅氏的脸面往哪里搁啊。”
“脸面是自己给自己的,而不是靠别人给,走吧,别惹我生气。”
傅云深冷冷的挥了挥手。
傅海渊暗杀他多次,他也忍到现在才动手。
他至少还是将老头子的遗言放在心里,尽量少动傅家人。
而且,这两姐妹和傅海渊是不一样。
毕竟是他的亲姑姑。
傅美芬嗫嚅了两声,也不再说话,直接扶起傅美红,略有些狼狈的走出了病房。
与来时的趾高气昂相比,这会儿离开的姐妹俩,就显得有些灰溜溜的了。
走出医院的姐妹俩脸色都不太好。
傅美红看着身边脸色阴鸷的妹妹,忍不住的问道:“接下来怎么办啊?”
傅美芬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冷哼一声,咬了咬牙:“什么怎么办,我们劝也劝了,还被羞辱了一番,已经无能为力了。”想到家里的那个傅老太太,不由得勾了勾唇。
“再说了,云深也没说错,我们是出了门的女儿,手伸太长是会被剁掉的。”
傅美红看着她,眼神中带着陌生。
之前要来医院找夏薇言也是她建议的,这会儿走出来说这样的话也是她。
不由得冷笑一声:“你还真是好算计,挖了坑又来装好人,你说我们的好侄子会看在眼里么?”
傅美芬眼神阴沉的瞥向她:“总比你这个蠢货蠢死了好。”
“呵呵——”傅美红不屑的笑了笑,拢了拢头发,也不理会她,直接施施然的走了。
看着那离去的婀娜背影,傅美芬忍不住的啐了一口。
冷哼道:“要不是看在你和我是一个妈的份上,谁愿意带着你啊。”
说着,便转身朝反方向自家的车走去。
司机伸手为她拉开车门,刚坐在后座上,包里的手机就响了。
看着来电显示——老太太。
不由得秀眉拧了拧,直接将手机又塞回了包里,任由他响着,不再理会。
谁还不是小公主来着,又不是亲妈,没道理一天到晚的要她捧着。
再说了,亲儿子这下子进监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看样子,她得找机会和傅云深修复关系了。
夏……薇言么?
到时候卖她个面子也是好事。
只是,这个女人和傅云深一样,目中无人的样子,一样的令人厌恶。
…………
傅家两姐妹走了。
平妈这才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扶着夏薇言坐了起来:“小姐,你何必和他们争论呢,到最后吃苦的还是自己。”
夏薇言勾了勾唇,就扯到了脸上刚刚被傅美红甩的那一巴掌,疼的她猛地嘶了一声。
平妈的手一颤,连忙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过冰袋,给她冷敷起来:“看看这脸上的印子,又要好几天才能消了。”
说着,便偷偷的看了一眼傅云深的反应。
毕竟这女人以色侍人,要是连这张脸都毁了,还有哪个男人会喜欢呢。
平妈心里也是担忧的很,虽然现在先生看起来很宠爱小姐,但是香山别院的高小姐也没有断啊,而且那位高小姐还是一位明星,明显的就是长得漂亮又会来事的那种,若是小姐被厌弃了,肯定是那位高小姐得力了。
想到这里,平妈脸上不免露出一丝担忧的神情来。
说话的语气中不免多了几分抱怨:“那两位是先生的姑姑,小姐这样和她们起冲突,先生也很难办呢。”
夏薇言闭着的眼睛微微的睁开,静静的看了一眼平妈。
这一眼看似平淡无奇,却多了几分冷漠的味道。
平妈的手,伸的太长了。
平妈恰好侧过眸去,不曾看见这一抹异样。
傅云深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闭着眼睛,脸上带着五指印,一脸憔悴的夏薇言。
莫名的,心底好似被堵住了一般。
他刚刚推开门的一刹那,看见夏薇言被傅美红拎在手里,就好像拎着一个小鸡仔一样。
那一瞬间,他的心跳都仿佛快要停止了一般。
尤其是看见那张娇嫩的脸上红紫的五指痕时。
心中的戾气愈发的波动起来。
“平妈,你先出去。”傅云深淡淡的吩咐道。
平妈回头看了一眼傅云深,只好起身走出了病房。
偌大的空间里面只剩下夏薇言和傅云深两个人。
夏薇言缓缓的睁开眼睛,与男人的眼神对视,静默了片刻,突然扯了扯唇:“怎么,你也要来兴师问罪么?”
“不想笑就不要笑。”
走到刚刚平妈坐的地方,坐下来,接手过冷敷袋,开始继续为她冷敷。
微凉的触感缓解了火辣辣的疼痛,也让混沌的大脑变得清明了许多。
“我对你姑姑……你就没什么想说的么?”
男人眼睑微垂,神色波澜不惊,淡淡的道:“不过是两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无关紧要?
“她们,不是你的姑姑么?”
他侧眸看了她一眼:“我二十三岁才回到傅家,你觉得我对这两个女人,能有多少感情?”
二十三岁?
这不是夏薇言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
她不由得问出口:“你……什么叫做二十三岁才回到傅家?”
他闻言,抬头冷冷的看了她一会儿,半晌后才真的确认,夏薇言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
不由得嗤笑一声:“当初傅家的事情闹的这么大,你居然不知道……?”
夏薇言不由得有些尴尬:“我父亲,是在我三岁的时候,才来到沪市的,之前我们一直在京市。”
说道最后,不由得苦笑一声,不然,母亲怎么可能那么快就郁郁而终。
无非是远离了娘家,又来到了陌生的环境,丈夫又因为公司转移正是忙碌的时候。
产后抑郁虽然得到了治疗,但是那多思敏感的内心却没有任何的改变。
死亡,大约是唯一的结局了。
傅云深眸内划过一丝了然,他比夏薇言本身就大了六岁。
再加上怀孕的几个月,将近十年的时间,傅家的事情再喧嚣,也不可能流传十年之久。
“我母亲怀孕期间被傅家人赶出了家门,我一直长到二十三岁才认祖归宗。”
夏薇言心头猛地一颤。
她想过这个可能,却终究被自己给否定了。
毕竟傅氏的总裁,怎么也不能交给一个离家二十三年的儿子吧。
“好在,上天报应,努力了二十多年,除了我,都没生出一个儿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