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殇兴奋的舔了舔嘴唇,他发现自己很喜欢这种感觉,尤其是剑刃划过皮肤的感觉,就好像抚摸自己情人一样,让他有些痴迷。

“放下武器,否则我杀了他。”

在罗殇准备给壮年人身上再添几个口子的时候,突然从身后传来了一声大吼。

脚下一点,罗殇立刻退开了壮年人的身边,贴到了另一边的墙壁上,这时才发现,被自己削断脚筋的那个士兵,竟然爬到了黄粱的身边,用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罗殇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机,之前就不应该留活口,以后一定要记住,除非把人完全废了,否则就不能留活人。

“哈哈哈,小子,这是你的同伴?”壮年人也被突变的情况弄的一愣,随即就哈哈大笑起来,挪着脚步靠到了断筋士兵的身边。

“做的好,狗子。”壮年人从那个叫狗子的士兵手中接过昏迷的黄粱,狗子现在的状况不适合做这件事,只有将人质握在自己的手上,他才会感到安全。

“小子,放下武器,否则我立刻弄死他。”壮年人拉着黄粱背靠在墙壁上,双腿抖个不停,之前他一直在忍耐,突然放松下来,整个人都快支撑不住了。

“如果你杀了他,我可以保证你们出不了这个房间。”罗殇一脸淡漠的看着壮年人,这种简单的心里博弈他还是懂的,你表现的越紧张,敌人就会越强势,但你越无所谓,敌人反而会焦急。

“不过放心,我也不会杀了你们,我以前听说有一种酷刑,名字叫剥皮,它就是将一个人埋在地下,在人的头皮上开一个洞,只要往里面不停的灌水银,那个人的皮就会被一点点的剥开,最后整个人就从头上开的那个口子里跳出来,如果再配上盐,那种感觉一定会让你们永远记住的。”

“小子,不要吓唬我,大爷也不是吃素的。”壮年人和狗子的脸色变得铁青,他们不怕死,但是如果是罗殇说的那种,他们宁愿去死。

不过他们还是强撑着,和罗殇僵持。

“小子,放我们离开,我不伤害你同伴。”壮年人架着黄粱,一步一步贴着墙尝试往外挪,虽然这个人质因为昏迷不会反抗,但对他来说,同样也是累赘,不过见罗殇并没有阻止,他挪动的更快了一些,而狗子则跟在他身后慢慢的爬。

罗殇没有乱动,这个时候无用的举动只能刺激这两个人胡乱出手,虽然他清楚让这两个人出了大门,黄粱还是很可能被杀,但他也不能将他们两个拦在屋内,否则黄粱死的更快。

因此他只能放两个人往门外走,有黄粱这个累赘,总能找到一两个突破口的。

不过看着黄粱双腿在地上拖动的情形,罗殇就忍不住连连摇头,虽然之前已经用东西将他的双腿固定过了,但这样的情况下,双腿只会再经历二次伤害,原本轮回就说过,黄粱能够重新站起来的几率极小,这下子一来,不知道这个几率还有没有,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个时候,得先活下来,黄粱才有机会去验证这件事。

看着两个人离大门越来越近,罗殇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壮年人太小心,每动一步都要观察个半天,罗殇根本找不到机会,而且房子本来就不大,就算这样也不用太多的时间。

只不过,如果壮年人是贴着罗殇身后的墙壁,或许罗殇今天还就什么都做不了了,可惜他们选错了方位,不,应该是罗殇在撤离的时候,很幸运的选对了地方,难得运气好了一次。

看着壮年人离房门越来越近,罗殇心中的冷笑就越盛,捏着木剑的手缓缓的张开,换了个姿势,又立刻紧紧的握住,机会很短暂,他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壮年人依旧小心的盯着罗殇,万全没放过他一丝的举动,看到罗殇握剑的动作,整个人都警惕了起来,所有的注意力全都盯在了罗殇的身上,可惜他这样的反应反而葬送了他最后的机会。

是时候了。

看着出现在壮年人上方的木棍,罗殇身形笔直的向他冲了过去,壮年人立刻张嘴打算大喝,但还没等他做出任何反应,一阵剧痛就从头顶袭来,强烈的晕眩侵蚀了他全部的意识,就连手中的剑都无法握稳,天地开始旋转,所有的东西都变的模糊,在他人生的最后一刻,唯一能够看清的只有一把向着他飞来的木剑。

“噗呲——”罗殇的木剑准确的刺进了壮年人的喉咙,为了确保无错,他直接用上了双手,剑身直接没入了壮年人的喉咙。

随着罗殇将木剑拔出,一股热血喷薄而出,洒了罗殇一身,在失去了木剑的支撑之后,壮年人的身体再不受控制,带着黄粱一起向后倒去。

叮当一声,壮年人的长剑跌落在了地上,罗殇不屑的撇了撇嘴,自作孽不可活,竟然自己选择从这边走,刚好经过了存放木柴的房间,被弄死不冤。

罗殇蹲下身,将黄粱从壮年人的身上扶了起来,还好,没有再次受伤。

“好了,已经没事了。”将黄粱送进柴房,罗殇轻轻摸了摸汝儿的头,似乎是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她举着木头的双手依旧没有放下,双眼无神的喘着气。

不过罗殇却越加的觉得她可爱,虽然没有听自己的话,但却正好帮助自己解决了问题,这份勇气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的。

“啊——”汝儿突然惊醒过来,一把扔掉手中的木棍,捧着罗殇就哇哇大哭起来,看起来确实被吓的不轻。

“好了,好了,赶快去看看你哥哥,外面还有事,我先去处理一下。”罗殇轻拍着汝儿,让她慢慢冷静下来。

不过他看到,就这段时间,他留下来的唯一一个活口,竟然已经快爬出大门,虽然就算让他爬出去,也绝对上不了马,但是还是赶紧解决了问题再说。

汝儿很乖巧的擦了擦眼泪,这几年的生活,已经让她知道,什么时候能做什么事,虽然心中依旧很不安,但是现在不是她发泄的时候,所以她急匆匆的跑到黄粱的身边,解开他腿上的绳子查看情况。

“喂,爬够了吗?”罗殇拿着木剑站在了狗子的面前,狗子抬头一看见罗殇,立刻如同看见鬼一样的,连滚带爬的缩到了墙角,不停的大叫着:“求求你,不要杀我,我再也不敢了……”

看着狗子接近无神的双眼,罗殇皱了皱眉,他发现狗子的状况已经有些问题,他还有一些东西想要向狗子问,可不想要一个傻子。

所以擦了擦脸上的血迹,罗殇一脸微笑的蹲在了狗子的面前,和善的引诱到:“放心,我不会杀你的,只要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放过你。”

“不杀我……只要回答问题……”狗子跟着罗殇的话低低的重复着,如此几遍之后,他的眼睛里才重新恢复了神色。

“你真的不杀我?”狗子依旧有些胆颤的向罗殇问道。

“你放心,我说到做到。”罗殇傲然的抬起头,狗子会不会死他不知道,只有在问题问完之后,才能决定,但他是一定不会杀狗子的,

“好,我说。”狗子迟疑了片刻,才狠狠的点了点头,不说是死,说了有可能不死,在他简答的思维里,应该选哪个很清楚。

“首先,现在秦国是谁当国君?”罗殇认真的看着狗子,这是他最迫切想知道的。

不过狗子有些疑惑,这种问题大部分楚国人都应该清楚,但是命握在别人手里,他还是很仔细的回答,或许这是罗殇对他的测试也说不定:“秦王政。”

“嬴政!”罗殇的眉头挑了起来,总算是听到一个自己认识的人了,还是最重要的那个人,至少自己不用等到七老八十才能看到六国统一。

“现在秦国的相国是谁?”罗殇继续问道,他要确定大致的时间,但直接问时间就算别人说了他也不清楚,所以只能从其他方面出发。

秦国的相国还是比较特殊的,嬴政手下有过三个特别有名的相国,吕不韦,昌平君,以及李斯,这三个人其实就代表着秦国的三个时期。

吕不韦在位时,嬴政还没能完全把握秦国的政权,吕不韦的下台就标示着嬴政开始他统一六国的宏图霸业,也就是昌平君在位的时间。

可惜在统一大业后期,昌平君突然叛变,回到楚国,使得嬴政暴怒,发强兵攻破了楚国。

而在此之后,继任者就是李斯,李斯也是秦王嬴政统一中国后的第一任相国,很有标示意义。

“是昌平君大人。”昌平君对楚国人而言,还是有些特殊意义的,所以即便做了逃兵,狗子还是很尊敬:“前年昌平君大人帮助秦王政扫平了国内的叛乱,驱逐了原相国吕不韦。”

“还真是够巧啊。”罗殇傻愣愣的眨巴着眼睛,他竟然这么有缘的碰上了嫪毐之祸,可惜他不在秦国,否则他一定去看看这些历史上的牛人,对了,还有赵姬,这个史上最牛的几个皇太后之一,啧啧。

不过这也就说明,秦王统一六国的霸业快要开始了,可能就在七八年之内,毕竟是一件大事,准备的时间可能有些长。

但等他统一了六国,自己应该也已经成年了,正好赶上最混乱的时期,这还真是好运气。

“你们是怎么成为逃兵,后面还有追兵吗?”

这件事先放在一边,这个时候,主角都还没有出生呢,更何况就自己现在的实力,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先弄好眼前的事再说。

“因为在项将军出兵南越的时候,大哥将情报出卖给了南越的部族,所以才会被军队追杀,不过我们骑马走得快,追兵可能要在半天后才能赶到。”

“项将军?”罗殇疑惑的皱起了眉头。

“项申将军。”

罗殇摇了摇头,不认识,反正肯定是楚国项氏一族的人。

但是,罗殇看了眼房间内的汝儿和其他人,这几个孩子都已经出来了。

虽说追兵是楚国的正式军队,但是他对古代的军队可不放心,就算他出生在楚国,也对楚国没有丝毫的认同感。

谁会知道一个军队到底会做些什么,力量掌握在别人手中,生死也只能靠别人来决定。

“好了,你就安心的睡会吧。”罗殇一拳砸晕了狗子。

随即走进了柴房,蹲在汝儿的面前。

“汝儿,我要走了,楚国的军队要来了,我想他们应该会好好安置你们的。”罗殇想了想,摸着汝儿的头,他还是很喜欢这几个孩子的,多少有些舍不得。

汝儿抬起头,用手紧紧的抓着罗殇的衣服,水汪汪的大眼睛紧紧的盯着罗殇:“不要抛下我们,好不好,带我们一起走,我们会很乖的。”

“我的生活是没有安定的,对你们来说太艰难,而且都是楚国人,那些军队应该不会亏待你们。”罗殇擦了擦汝儿眼角的泪光。

他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也注定无法融入这个世界,所以他的命运只能是颠沛流离的侠客,但这些孩子不是,他们都是楚国人,就算是孤儿,他不想带着这些孩子去体验那样的生活,而且也很难将这几个孩子带走。

“不要,不要抛下我们,不要,求求你……”汝儿死死的抱着罗殇,在她的生命中,只有哥哥才值得她完全信任,但在哥哥倒下后,她的世界也就差不多倒塌了。

而在这个时候,罗殇向她伸出了双手,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天一夜,但是罗殇已经成为了她们活下去的希望,她人生的再一个依靠。

什么楚国军队,楚国人民,她不懂,如果他们能够信任,为什么以前没有出现,她只知道,罗殇就是她们现在的全部,也是她们唯一的信任和寄托。

“会很苦的。”

“我们不怕……”

……

“好吧,我带你们走。”罗殇劝说了半天,发现根本不可能改变汝儿的想法,其他的孩子更不要说,完全就不能理解这些事情好不好,只会无条件支持汝儿的决定。

“不过,会很难走的,做好准备吧。”

“我们往哪走?”

“向南,一直向南……”